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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頓時覺得一切都不在掌控之中,他生氣,生氣那人的無動于衷,生氣那人面如死灰的神情,更生氣于,他為什么偏偏聽到了那段話!后來很多年之后,安容才明白過來,當年他的無端生氣,皆是因為在乎,而這世間,最難以掌控的,便是情愛。安容直接上去拽著阿七的頭發,把他拎了起來,迎面給了他一巴掌,“你拿什么喬!我在問你話!”這一巴掌如醍醐灌頂,阿七瞬間清醒過來,他笑了,“伶公子,能否再問一遍,小的沒聽清楚?!?/br>伶公子這稱呼,聽在安容耳里分外刺耳,這人就是故意給他找不痛快。“我問你,為什么躲在門口偷聽!”一字一頓,話語里夾帶著無限怒氣。“小的什么都沒聽見,只是看趙公子來了,上來瞧瞧伶公子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br>小的,小的,一口一句小的,呵呵,他倒是把關系撇得真干凈,自己偏不想讓他稱心如意。安容的手緩緩撫上阿七脖子上的那道疤痕,冰涼的指尖抵在那疤痕上,來回摩挲,“你說這傷疤撕裂是什么樣的痛感?”指尖微微顫抖,毒辣的語言卻掩蓋住這場驚慌失措的威脅較量。阿七徹底慌了,他沒有任何求饒的籌碼,眼前的人可能真的要殺了他,“撲通”一聲,阿七跪地,雙手揪著安容兩邊的衣擺,平整的衣服上瞬間被他揪成一道一道的褶皺。“小的不會說出去的!小的不會說的!伶公子饒命!我還不想死!”最后那句不想死幾乎是哭著喊了出來。心里的弦忽的斷裂,安容死死地盯著腳下匍匐著跪地求饒的人,腦子里閃現出那人在床上動情的呻-吟,還有最近嘴角總是掛著的痞笑,絕不是現在這幅悲天憫人的慘相,他不想看見這人如此,腿上使了力,一腳把他踹到門邊,直直滑出了八尺遠,頭部撞擊到了木門上。“滾!”趙明朗在一旁看著這一出,不曾言語一句,那句“滾”字,倒是提點了他,安容是他的此生摯友,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上一條不歸路。旁觀者清如他,這個龜奴此時若不死,此后必定會成為安容的軟肋。“慢著!”氣語沉著威嚴。已經準備爬著滾出門的阿七,聽到了趙明朗的話,生生止住了步伐,一臉驚恐地回望著他。“一年前,你把刀架在這個龜奴的脖子上,是我出口救了他,白白多活了這么久,如今也該活夠了!”阿七絕望地閉上眼,他的歸期大概是到了。隔了很久,安容才出了聲,沖著阿七吼了句,“立刻滾出去!”那話一出,趙明朗知道,安容已經深陷其中,而不自知,臉上沒有太多的震驚,好像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兒一般。阿七嚇得連滾帶爬滾了出去。趙明朗挑挑眉,好笑問道,“安容,你發那么大火做什么?我不過就是隨口一說?!?/br>“我還沒玩夠,他還不能死?!?/br>趙明朗冷笑一聲,不作言語,旁觀者清,他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里的鏡子明晃晃地閃著耀目的光。第34章打翻西瓜今年的夏季似乎格外漫長,蛙鳴,知了聲,一遍一遍宣泄著夏日的酷熱,中午時分,阿七得了空,在大樹底下打起了盹。樹蔭底下乘涼倒是催眠得很,一會兒功夫阿七就沉沉睡去。直到秋官的聲音似蚊蟲似的嗡嗡在耳邊作響,“阿七,阿七……”阿七這才懶悠悠地睜開眼,腦子里還很混沌,眼神迷濛間,看見了穿得甚是清涼的秋官。抹胸搭褙子,身材單薄,看著就像個十三四歲,身板還未長齊全的小姑娘。“大堂那邊,這會兒mama在發西瓜跟酸梅汁,趕緊過去?!?/br>甜絲絲的西瓜,一口咬下去全是汁兒,還有那酸溜溜的酸梅汁,光是想想,嘴里全是滲出的唾液。阿七饞了,“人人都有份嗎?”“大伙兒都在那兒排著呢,去晚了興許就排不上了?!?/br>阿七得了消息,忙不迭地趕了去。西瓜,他還沒吃過呢。烈日當頭照,空氣里全是悶悶的,饒是銷魂入股的美人也解不了這烈日酷暑,官場大佬兒、有錢的貴客們這種天氣倒寧愿在家守著地下的“清涼殿”,周圍再來兩三丫鬟搖扇生風……因此中午的時候幾乎沒什么客人,也難怪梅姨這會兒發善心,給他們分東西吃。春蕊自然是瞧不上這些不入流的東西,平常跟著伶公子,打賞的吃食比這些東西精細多了,這會兒受不了大堂里烏泱泱密集的人叢,去了廚房,從廚房里端走弄好的冰鎮銀耳羹,上去給伶公子嘗嘗,去去火。走至廂房門外,春蕊怕伶公子正在小睡,停滯在門外,仔細聽著,卻不聞動靜,于是,只得放柔了嗓子,小心喚了聲——“伶公子?!?/br>屋里的人立即給出指示,“進來?!?/br>此刻安容正斜躺在榻上看書,視線始終不曾移開。春蕊自顧自地擱下青花小瓷碗,聲音脆亮,“伶公子,這會兒天真熱,奴婢冰了點銀耳羹,您嘗嘗,正透著涼意呢?!?/br>“嗯?!边€是盯著書,眼皮未抬。“一會兒冰塊化了,就失了那份冰爽的口感?!?/br>“下去?!?/br>“那奴婢先下去,您記著吃?!泵盍艘魂?,這會兒額頭是汗珠涔涔,春蕊伸手揩去汗,不忘提醒著安容,省得他遭罪,“伶公子這會兒可別去大堂,底下烏糟糟的全是人,mama正在發西瓜酸梅汁,吵得很?!?/br>沒想到這么無心的一句話倒是引起了安容的注意,他的視線終于從手里捧著的書卷上移開,“等會兒?!?/br>春蕊踏出的一只腳又收了回來,轉身恭敬地拘著身子等候她們公子的差遣。“你剛才說,底下全是人?那龜奴……跟丫鬟們都在嗎?”春蕊何等的聰明,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