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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體上縱橫的裂縫與傷疤,順著這些“傷疤”向上,隱約能看到峰頂一路通到了天上,直直的扎進了云層之中。 而在那里,有著前往九重天的道路。 仔細端詳的,會發現昆侖上遍布碎裂的山峰,然而一柄鋒利的長刀將它們串在一處,死死的釘在了山體之上。 楊戩向著長刀伸出手,長長的的刀柄連同巨大的刀身化為流光從群山中飛出,奔向他的掌心,凝聚成了正常大小。 與此同時,一道巨大的漩渦出現在天幕之上,盤旋于頂峰之間,露出了一座幾近破碎的白玉仙城。 天庭! 沒來由的,這兩個字同時出現在所有人心中。 凌玥注視著殘破的仙宮,視線卻透過那矗立的宮殿,與一雙寫滿了瘋狂的猩紅眸子對了個正著。 漩渦瘋狂滾動了起來,巨大的吸力油然而生,不由分說的將山道上的修士往仙宮拉去! 天旋地轉。 天地像是一瞬間便暗了下來,等凌玥回過神,身體已處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而原本拉住她右手的楊戩則不知去向。 突然,在這片純然的黑暗中出現了一個光點。 它迅速拉長、擴大,變成了一道拱形的長廊,而在長廊的盡頭,則是一扇半開的門。 “噠?!?/br> 一踏上長廊,凌玥就聽到了格外清晰響亮的腳步聲。低下頭,光潔的地面映出了她的容顏,仿佛正踩在一塊鏡面之上。 越往前走,腳步聲就越大,由最初的單音變為了密集的鼓點,仿佛有無數人正攆在她身后,七嘴八舌的催促道:“走快點??!是不是沒吃飯?” 在這愈演愈烈的變相叫喚里,凌玥來到了半開的門前,伸手推開門扉,滿目映入的是……鳥語花香。 撥開擋在面前的叢叢灌木,少女邁出了花圃,迎面便撞上了一名彩衣姑娘。 那姑娘走起路來無聲無息,看到她也不慌不忙,雙手覺著放慢瓜果的托盤,笑意吟吟的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被人直接穿體而出是十分新奇的體驗,凌玥活動了一下筋骨,沒有感受到類似于“被澆了一盆冷水”、“有什么東西永遠的離我而去”之類的奇異感受,最多是被濃郁的果香勾起了肚子里的饞蟲。 那么到底是“我”是幻影,還是“我”所處此地才是幻影呢? 一邊思考著沒有答案的問題,凌玥正大光明的跟上了拖著果盤的女子,二人一前一后在錯落有致的花園中穿梭,沒過多久,眼前便豁然開朗。 出現在視野里的是一場歡宴。 一道清泉自天而降,落入一口黃銅大缸之中,水流從缸頭的獸口中淌出,被人用竹竿引下入地上以鵝卵石鋪就的水道,化為了潺潺的溪流。而在溪流之中,有無數瓜果酒壺順流而下,頗有曲水流觴的意思。 參加宴飲的眾人分坐于“曲水”兩側,無數與彩衣女子穿著相似的姑娘四處忙碌,有的將還沾著新鮮露水的瓜果放入水中,有的則溫著酒壺,給每位上前討要的人滿上一杯。 效仿先賢曲水流觴的宴飲,禪宗的大和尚們在珈藍法會時也搞過,不過那場天海大師個人講經會與眼下的場景比起來,只能算是邯鄲學步。 靠凌玥最近的,是一伙古怪的棋手。 說是棋手也不貼切,因為這群人分成三撮,卻只有兩撮在老老實實的下棋,最后一撮竟然是在彈石子。就算是前兩撮,下的棋也大不一樣。 正在下圍棋的是一對須發皆白的老頭,兩個人胡子打在一起都能繞院子兩圈了。其中一人生的不威自怒,然而眉間卻多長了一只眼睛,每當有微風吹過,長長的白眉糊住了中間的那只眼睛,他就忍不住眨了起來,好好的威嚴仙人就變成了擠眉弄眼的糟老頭子。 而坐在他對面的老頭就得瑟多了,瞧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和隨著宴中樂曲抖動的老腿,就差在臉上寫個“老子春風得意”了。 誰占上風真是一目了然。 兩老頭身后還有一眾觀棋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相貌堂堂,聚精會神的盯著膠著在一處的黑白二子。 相比之下,第二撮的象棋局就吵鬧多了。 執棋人分別是兩名高壯漢子,圍觀者也以勇猛武將居多,唯一例外的是一名清俊青年,不過他看的最為入迷,時不時就會擊打其中一名執棋人的肩膀,口中高呼,“爹爹爹!別走這個!” 這時候,快被他拍出血的武將就會無奈開口,“天化,安靜點?!?/br> 于是青年只能悻悻的閉上嘴,但沒過一會兒就會舊態復萌。 大概是嫌棄他們太吵,三眼老頭在下了一步臭棋后,火冒三丈地喊道:“黃飛虎管管你兒子!這么大個人了,還不懂什么叫觀棋不語嗎!” “得了吧,聞老頭!”他的對手哈哈大笑,“你自己水平不行,就別拿小輩撒火!” “姓呂的你別得意!”聞老頭怒氣沖沖的轉回來,“老夫看你就是耍小動作才贏了老夫!” “聞仲你別血口噴人!”對面老頭一聽就變了臉,“你腦袋上的天眼可開著呢,誰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玩花樣?我告你啊,下棋歸玩棋,你可別輸不起,我呂岳怎么說也是瘟部正神,不怕你這個雷部正神!” “要不是那邊玩象棋的小子太吵,你以為老夫會輸給你?”聞仲拍案……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一把抄起放在一旁的拐杖,“今日老夫就給你點顏色看看!” “能被嘰嘰喳喳的莽夫影響,你老聞頭真是越回越回去?!眳卧腊涯X袋搖的那叫一個欠揍,“就你這點定性,玩什么圍棋啊,趁早去耍象棋吧!” 這話黃飛虎他們就不愛聽了,怎么圍棋就比象棋高一等了? 你他娘的是不是在歧視神? “老子說的是實話!”面對一圈氣勢洶洶的壯漢,呂岳顫著老胳膊老腿,嘴硬道,“老子是教主之下第一!老子說什么都是對的!” “行了,行了,都少說幾句?!毖劭措p方就要打起來,作為在場地位最高的女仙,金靈圣母出來打了圓場,“都是幾千上萬歲的人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似的,你們吵不要緊,別影響人家彈石子?!?/br> 對哦,那邊還有一個玩石頭的! 兩方人頓時找到了出氣的目標,齊齊把鄙視的目光投向了最邊上的二人。 被強勢圍觀的人不干了。 矮個子的男人一下子蹦了三尺高,掐著腰沖這群家伙嚷嚷,“看什么!看什么!沒見過別人重溫童年時光??!” 他這一蹦跶,就把原本擺好的石子震離了方向,引得一旁的窈窕女子勃然大怒,“土、行、孫!” “啊啊啊啊……”男子慘叫一聲,連忙低聲下去的道歉,“禪玉我錯了!” 于是,一場棋藝之爭順利的變成了家庭矛盾,以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