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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江口,”楊戩垂下眼眸,“時至今日,我也不知當日的天庭到底發生了什么,有的,只是猜測?!?/br> 這么說著,他站直身體,走到了繪有昆侖的壁畫前,手指碰觸著斷裂的山峰,回過了頭。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絕地天通之后,人還是可以成仙呢?” 凌玥一歪頭,“為了維持天庭的存在?” “那天庭為何一定要存在呢?”楊戩繼續問道,“蚩尤的部下已經不在,絕地天通的目的早就達到,為何三清還要不惜造一場殺劫,也要維系岌岌可危的天庭呢?” 凌玥思忖了片刻,拋出了一個幾近匪夷所思的答案,“因為……天庭其實是人族的后手?” 這樣的回答未免過于異想天開,然而楊戩緩緩勾起的嘴角證明她正中了靶心。 “神與神,是不一樣的?!彼f道,“當異族神明消逝,本族神明取而代之,神便有了新的意義?!?/br> “可惜,有人并不想喜歡這場更迭?!?/br> “這樣看來,對方的目標就是人間?天庭與昆侖相撞,是為了一石二鳥?”凌玥接著他說了下去,“既阻斷了神回人間的機會,又能徹底毀掉人族翻盤的可能?” “可他既然目的達到了,為何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動手?” “因為計劃出了岔子,他同樣被困在天庭了?!睏顟煳⑽⒁恍?。 “天庭與昆侖之事我并不在場,加上這家伙掩飾極深,始終拿不準他的身份。為此,我不惜重入人世,跳出藩籬,希望能夠破解僵局?!?/br> “然而那家伙十分謹慎,即便自以為對手盡死,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直到——” “直到?” “直到你下九幽那日,我心血來潮,激活了在天庭留下的一道分神……終于見到了他的臉?!?/br> “而如今,他脫困之策,也只剩下最后一步了?!?/br> “官家!” 宮人的呼喚在皇宮的上空回響。 “官家,您在哪呀?” 一名宮女慌慌張張的從御膳房門口跑過,險些與迎面而來的小太監撞個正著。 “哎呀!”小太監翹起蘭花指,“你看點路!” “我現在哪還有心情看路!”宮女也不是吃素的,“你找到官家了嗎?” 一聽這個,小太監的氣焰也消了,“……沒呢?!?/br> 宮女也跟著喪氣,“你說……咱們官家不會被妖人給抓走了吧?” “呸呸呸,”小太監伸出手指用力的點了一下她的腦門,“哪個妖人能來上京城掠人?你當流仙盟的仙長們是死的嗎?” “況且,抓咱們官家做甚么,官家他都……” 都病入膏肓了。 自知失言,小太監猛地捂住了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個不停,然后猛地推了一把眼巴巴等著自己下半句的宮女,扭身一溜煙跑了。 宮女突然被來了這么一下,差點摔了個屁股蹲,一頭霧水的望著小太監跑走的方向,低聲道了句“晦氣”然后朝相反的方向摸了過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御膳房內,他們遍尋不到的目標就坐在一個大笸籮里,端著一盤糕點吃的風生水起。 自打得病以后,晉帝就沒進過湯藥之外的東西,嘴巴都苦成了黃連,是以,重獲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御膳房翻了底朝天。 宮人們怎么也想不到,他們英明神武、愛發如命的皇帝陛下會躲在一個笸籮里偷吃東西,即便有人心血來潮跑進御膳房查看,也沒打過那個大號笸籮的主意。 晉帝吃的很慢,每咬一口都需要嚼很多很多下,半塊點心就能磨蹭好一會兒。慢條斯理的咽下最后一口糕點,男人彈了彈龍袍上的渣子,從笸籮里爬了出來。久違的進食讓他虛弱的身體積蓄了點力量,比起一開始的一步三晃,如今也算是小碎步邁起來了。 “誰說神武真龍訣沒用的……”他嘀嘀咕咕,“朕要用行動打腫流仙盟那群神棍的臉!” 晉帝也有過貓嫌狗厭的年紀,那時候的他拿著根樹枝都能把天桶出一個窟窿來,每天除了在皇宮里跑來跑去,就是把其他兄弟按在地上揍過來再揍回去,當他們鼻青臉腫的跪在乾元殿門口的時候,先帝的咆哮聲總能繞梁三日而不絕。 作為楊開宣的伴讀,凌伯海哪怕不動手,也會莫名其妙的卷入幾名皇子的斗毆活動。這小子躥個兒晚,站在一群人高馬大的皇家子弟中總能成功的凹下去,打架的時候老被人當軟柿子捏——當然,這么干過的人都哭暈在了乾元殿前。 凌家人似乎天生就能打。 哦,除了凌湛,說起來,那小子好像還被他們關在別院修煉,也不知道戰事結束之后,云湖侯還能不能想起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拍了拍腦袋,晉帝躲過了一隊全副武裝的禁軍,溜進了四下無人的御花園。 皇宮內人人自危,然而草木卻生長的格外茂盛。沒有了宮人的按時修剪,御花園內的花草肆意舒展著枝蔓,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遮掩。 循著少時的記憶,晉帝熟門熟路的躲到了假山的石洞里,把頭靠在冰冷的山石上,陽光透過石頭的縫隙灑在臉上,帶來了融融的暖意。 就在困意漸漸上涌之時,就聽到了兩道腳步聲正不緊不慢的向自己靠近。 “封神之戰就這么結束了啊?!?/br> 腳步聲停在了假山之前,有一道聲音如此感嘆。 “我本以為大晉輸定了呢,沒想到還能峰回路轉?!?/br> “那還不是因為清和仙子力挽狂瀾,”另一道聲音說道,“老實說,要不是掌教勒令我們不能摻和,我也想去戰場上一展身手?!?/br> “將軍百戰,馬革裹尸,聽上去就很威風唉?!?/br> “……是啊,別人百戰,馬革裹你,”最先的男聲糗他,“沒有那金剛鉆,就別攬那瓷器活,想想李師弟他們家的遭遇吧,你是沒看到,全族男丁都不足十個了!” 戰事結束了啊…… 晉帝出神地想到,不知怎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第一次送凌伯海上戰場時的情景。 云湖侯府以戰功起家,歷代侯爺都使得一手漂亮至極的刀法,被譽為晉土第一刀,甚至有好事者一口咬定,就連他們家門口的河蟹都能像模像樣的耍幾把式。 對此,凌伯海嗤之以鼻,“是個蟹子就會揮舞大鉗好嗎?” 身為下一代云湖侯,凌伯海也是要上戰場歷練的。 晉帝還記得,在那小子出征前一晚,他倆就這么從御膳房里偷了貢酒,躲到了這個假山洞中,對著天上的月亮,一邊被酒液辣的涕泗橫流,一邊還要強撐著謅胡詩。 從“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胡謅到“你看這個月亮,它又大又圓”,最后還為了兩個人同時舉杯,對影到底成幾人吵了起來。 他說六人,凌伯海堅持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