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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大漠的夜風好比鋼刀,順著坍塌的墻壁,刮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與夜風一同來的, 還有清脆的琵琶聲。 飛舞的煙塵之中,抱著玉琵琶的中年文士款款走來,手指撥弄不停,一音一色扣人心弦。 “帶著少主走!” 在只剩斷壁殘垣的新房中,霍春水對著楊戩低吼一聲,雙手捏成法訣,迎上了彈著琵琶的男人。 “……霍老爹?!毙〗讨鬣f道,抬頭去瞧拎著自己后領的少年,卻見對方單手撐著竹傘,目光投向不遠處。 偌大的總壇,竟然只有他倆腳下一處完好無損。 “竟然用鋼珠制傘……”楊戩對著廢墟的一角幽幽嘆道,“你們不會看到混元傘上襄珠的記載,便搞出來這么一個不倫不類的玩意兒吧?” 他一開口,一道身影便出現在了角落,正是手持鋼傘的白面小生。 “我上清行事不勞閣下多嘴,”那人神色陰郁,“將死之人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混元珠傘中的‘珠’,指的是珍珠?!鄙倌瓴灰詾殁?,目光輕輕掃過男人手中怪模怪樣的鋼傘,“取祖母綠、定風珠、定顏珠等寶物,輔以珍珠拼成‘裝載乾坤’四字,撐開時,暗無天日,轉動時,乾坤晃動,還能收取敵人寶物,算是不可多得的妙物?!?/br> “呵,”白面書生口中冷笑連連,“說的好啊。若不是楊戩那廝利用變化之術騙走混元珠傘,將它獻給了姜子牙,你一介玉清弟子怎么識得我上清寶物?” “可笑你們祭拜那清源妙道真君,可他不過是一個卑鄙無恥的騙子!” 少年聞言摸了摸鼻梁,“話說在前頭,我可沒有拜過?!?/br> “廢話少說!”只聽那白面書生怒喝一聲,手中珠傘一晃,直接撐開! 一時間,黑氣彌漫,竟然真的有了一絲遮天蓋日的意味。 “別怕,”楊戩放下拎著的男童,將空出的手深入了衣襟,“我給你變個戲法?!?/br> 快要嚇出眼淚的小教主雙手死死地抓住少年衣角,恨不得整個人鉆到他袖子里去,然后他就看見自己唯一的依靠從衣領中拿出了一張剪成小狗模樣的紙片,向著彌漫過來的黑氣一扔: “去?!?/br> 潔白的紙片飄入黑霧,黑暗之中,有什么東西破紙而出,隨著低沉的犬吠,方才還威風凜凜的白面書生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便是重物落地之聲,還有硬物在地上滾落的異響。 等到黑霧散去,就見一只黑亮細犬將持傘書生撲倒在地,尖利的爪子按在男人的脖頸,細犬呲著雪亮的利齒,一張口就能直接咬斷獵物的脖子。 望著身上的猛犬,白面書生眼瞳一縮,金丹震顫,竟然掙脫不得。 “白水**!”面對著細犬的血盆大口,他聲嘶力竭,“你還愣著干什么!” 話音未落,暗紅色的血跡從四面八方涌來,匯聚成了一道女性血影,那血影看都不看楊戩二人,張手指向發出低低吼叫的細犬,萬箭齊發! 細犬眼中寒光一閃,一爪子將身下的男人拍暈,后腿一蹬,穿過無數血箭空隙,對準了血影女子,兇猛的撕咬了起來。 代表細犬的黑色與代表血影的紅色滾做一團,犬類的咆哮與屬于女子的尖叫混在一起,不時有血塊飛出戰團,濺到地上變成了一灘臭水。 “噫!” 小教主用手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叉開一條縫隙偷看,只覺得眼前血rou模糊,十分可怖。 沒過多久,穩占上風的細犬便將生死不明的血影托到楊戩身邊,一張口,吐出了一顆翠綠色的寶珠,毛茸茸的尾巴甩個不停,顯然是在邀功。 看著手中沾滿了口水的定風珠,楊戩偏過頭,小聲說道:“還是貓好?!?/br> 正在邀功的細犬整只狗僵住,受到了萬分打擊。 “汪……” 足有牛犢那么大的細犬緩緩縮小,變成了一只頭大屁股圓的短腿狗崽,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瞧著冷酷的主人。 “行了?!睏顟鞆澭嗥鹦」?,扔到了同樣長著大眼的小教主懷里,兩雙狗眼相對,齊齊扭頭,只覺遇上了平生大敵。 “唔!”小教主把狗崽一扔,伸手去夠少年口中的珠子,卻被對方一下子躲了過去。 “這可不是給你的?!睏顟鞂⒍L珠收進衣袖,“要是你想要,這個女人倒是能給?!?/br> “……饒……”癱在地上的白水**伸出一只胳膊,想去夠他,卻怎么都抬不起來,“……我錯了……饒命……真君,求你了……” “仙子怕什么呢?”少年淡淡的問道,“若不是仙子渡我怨氣,我好多事還想不起來?!?/br> “小仙鬼迷心竅!”不知從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氣,白水**對著楊戩狠狠地磕了一個響頭,“小仙該死!小仙不該對真君生出歹意!” 這么說著,血色的淚水從女子愈發猙獰的臉上滑落,“小仙……也是走投無路了?!?/br> “哦?” “真君……知道謝端嗎?”白水**縮成一團,仿佛提起這個名字就令她無法忍受。 沒等楊戩回答,白水**臉上便露出了苦笑,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似乎稍微一停頓就會喪失全身的勇氣,“謝端是凡塵一名貧苦的漁夫,天帝為了彰顯仁慈,特命我下凡嫁予他為妻,可是我根本忍受不了??!” “那謝端家徒四壁,每日只知船捕魚,除了老實巴交外身無長物,這等廢人竟然要做我的夫君?我費盡千辛萬苦成了仙,憑什么要嫁給一個普通的漁夫?” “但是我不過是天庭千千萬萬女仙中的一個,天帝那日不過是隨意一指,便指中了我。我素日交好的姐妹們自顧不暇,生怕把我換成她們……而只要我的名字在封神榜上一日,我便反抗不了天帝,哪怕在他眼里,我就跟個物什沒有差別?!?/br> “所以你就殺了謝端泄憤?”楊戩的語氣像聊家常一般平靜。 白水**聞言卻渾身一震,長著嘴愣了半晌,才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沒……” “那你怕我做什么?”少年輕輕的瞥了她一眼,“即便要天曹巡察,又與你何干?” 女子渾身一震,訥訥說不出話來。 “你下凡一事在絶地天通之前,既然如此厭煩謝端,為何不以此為借口趕緊離去?”少年繼續說道,“難不成姓謝的一介凡人,還能追到九重天上要你生兒育女?” 這一字一句落下,白水**抖個不停,大約是怕到了極處,她反而停了下來。 “……我是殺了謝端?!彼恐f道,“不光是他,那些喊我謝家媳婦、與我稱姐道妹的愚蠢螻蟻,我都殺了個精光?!?/br> “絶地天通多好啊,”她低聲笑了起來,“誰也管不了我,誰也不配管我,我干嘛還要回去給人當牛作馬?” 啞聲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