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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叫彧么?鄭或是什么鬼,咋聽著那么不像正常人的名兒。小五子歪歪頭,瞅著墻上的字,也覺得和在同桌課本上看到的不一樣,撓了撓后腦勺,“是彧啊,是叫鄭彧啊,不是鄭或啊,寫得不對么……”喬奉天天光一閃,沾水伸手上加了兩撇,“是這么寫得吧小傻子,少給人寫了兩撇,其實是荀彧的彧吧?”“對對對,對了對了!”小五子忙點頭。兩筆這么一添,看著就自然多了,“彧,彧,誰是荀彧小叔?”喬奉天往他鼓鼓的腦門上一蓋,“等你再多學幾個字兒,小叔給你買本你就知道了。先給我把拼音學好?!?/br>喬奉天快手炒了兩個菜,一個白灼西蘭花,擱了一把李荔送的,不知哪兒弄來的野湖蝦皮;又炒了香菇白菜溜rou片,里脊過了層水淀粉點了生抽,大火過快油,又滴了些耗油。鮮味溢了一整個小廚房。小五子飯量不小,掌大的圓碗里飯盛得滿滿還往上隆處了個小山峰。小五子向來不挑食,像只土狗崽,給什么吃什么,還長得比一般孩子結實。見他總夾西蘭花,喬奉天就嘴一砸,猛往他碗里擱rou。喬奉天夾一個,小五子吃一個,嘴抿的緊緊的,嘴里嚼著東西就一句話也不說,一點兒聲不出。一看就是林雙玉拿筷子打出來的家教。喬奉天低頭把盤子里的rou片一個個撿出來擱在盤檐,“明天吃蝦行不,青椒白河蝦?!?/br>小五子拼命咽了嘴里的東西,有些驚異,“明天還來小叔家么?小叔不上班么?”喬奉天眉毛一挑,“你小叔自己當小老板愛什么時候上班就什么時候上,你別閑cao心,恩?”小五點頭,笑出了滿臉歡愉。臨去出門上學,喬奉天給小屋子裝了一保鮮盒即食的水龍魚。喬奉天家里有不少一捧大的小壇,嫩紅姜青豆角燈籠椒,高矮胖瘦擺了陽臺滿滿一拐角,都是自己腌的。水龍魚是年前市面上買的,一條不過指長。喬奉天一條條剝皮去腮打理干凈,過水煮熟再在晴好陽光下晾曬。等攢成了干癟癟的一小團,再撒了紅油砂糖白芝麻,一干紛繁的配料調味搖勻。算是無聊做的小食,搭嘴不錯。“吶?!眴谭钐焯袅艘粋€遞到小五子嘴邊,“好吃嗎?”這東西就是越嚼越香,越吃越停不下嘴。小五子伸舌頭舔了一下嘴巴,卷去了粘著的一粒白芝麻,“恩,好香?!?/br>“給你裝包里,帶回去給你阿爸晚上嘗嘗,好好燒飯,別讓他總抽煙?!?/br>小五子把盒子往腿上一放,摸了摸,有話要說又不敢開口地低頭捏起了手。“怎么了?”“我、我能……我能給我同桌兒分點兒嘗嘗么?”喬奉天樂了,“行啊?!?/br>二話不說又重新拿了個小一些的保鮮盒,裝了單獨的一份兒。拿紙巾仔仔細細擦干凈了盒子上的紅油漬,才啪嗒蓋上了蓋子,裝進了一個印了花卉的紙袋子里。“謝人家教你東西,她要是喜歡,小叔還給你帶?!闭f完又點點他的鼻尖,“但上課不能吃,好好聽課,恩?”“恩!”鄭斯琦在期刊上發表論文的審稿期提前一個星期,殺得他措手不及。這幾天不是在上課,就是在趕著去上課的路上,要么就在圖書館噼里啪啦敲著鍵盤。另不少高校的研究生招生復試也陸續進行,當導師帶的幾個人文的學生,大多過了初事,也總半路圍追堵截扯著他問個不停。注意事項,考試范圍,職責之內,鄭斯琦也得抽時間整理。陸揖銘給了幾個短信,挺積極不扭捏地邀鄭斯琦晚飯,鄭斯琦都拐著彎地謝拒了。不是他要悖鄭斯儀的意思,是真的忙得連軸轉。下班去接鄭彧,好死不死堵在一環,車水沉滯,rou眼幾乎看不出地緩慢挪動。亮起的車燈在鄭斯琦地眼鏡片里折出紅綠混淆地模糊一團。他按開了廣播,隨便調了個音樂頻道,正放著一首鄭斯琦聽了前奏,伸手推了下眼鏡。他突然想起來,這是季寅在大學里最常聽的一支歌。獨具風情而帶滄桑的女聲,唱著愛永遠不會凋零。季寅讀書寫字,一帶上耳機就能聽整整一天,卻從來不在寢室公放,像守著一個秘而不宣的心緒。十多年前,畢業,在KTV聽他開著原唱小聲哼過,此起彼伏地嬉笑吵鬧湮沒他的全部。鄭斯琦是看著他,唱完捂著眼睛去了廁所。他私下記下了歌名,查了才知道,歌曲出自李安的。高架盡頭的天空黛藍泛青,將高度在視覺上壓得低平。一想起季寅,鄭斯琦不由得太陽xue更痛,剛想伸手揉一揉,前面的車子終于一踩油門,動了。鄭斯琦接到鄭彧一般都比旁的家長要晚些。鄭彧倒也從不吵鬧,乖乖在保安室等著,是不是能從看門大爺那兒討來一顆糖。今天還有喬善知陪著她,時間就愈發好打發了。鄭斯琦把車熄在小學門口,在駕駛室里小聲按了下喇叭,給了一直豎耳朵等著的鄭彧一個小小的信號。鄭斯琦倚著座位,看鄭彧背著書包從門衛室奔了出來,流連兩步又轉頭沖人招手,手里還拎了個袋子。鄭斯琦以為是門衛大爺,抬眼一看,門里站了個男孩兒。撣眼一算,有他腰高,眉濃而微微上揚,笑得分外憨實。“你說的同桌兒?”聽鄭彧開了車門攀上了后座,鄭斯琦笑著開口問。“對噠!喬善知,我同桌兒?!编崗杂X地坐進了兒童椅,捧著水壺嘬了兩口。“看著性子很溫柔?!?/br>眉目長得還很像一個認識的人。像喬奉天。正拉開手剎踩了離合,鄭彧突然從后排伸了一只手,rou津津的指頭里捉著一條紅通通的東西。“這什……”話還沒說一半兒,鄭彧就伸手往他爸半張的嘴里施力一懟。魚尾磕上了牙床,疼的他差點合嘴要了鄭彧的手。“好吃嘛好吃嘛?”鄭彧問得一臉興奮。是魚。鄭斯琦先是不情不愿地細細咀嚼,倒后來竟是越嚼越嘗出濃郁厚重的鮮香。其實不怎么辣,算是偏甜口,曬得也均勻而恰到好處,rou在嘴里韌而板實卻一絲不柴。覆的白芝麻也是過了火的,嚼開幾粒粒,滿口余香。鄭斯琦拿拇指捻去了嘴角沾上的一點紅漬,驚訝地回頭瞧著鄭彧,“棗兒,哪來的?”鄭彧趁機又塞了一塊進口,含混著開口。“同桌兒送我的,從家里帶的,他說是他小叔自己做的。好吃嘛好吃嘛好吃嘛?!”鄭斯琦側臉躲開他要貼過來一只臟手,“好吃好吃好吃,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