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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眴谭钐鞊u頭,“真沒事,皮兒都沒破?!?/br>鄭斯琦樂了,“傷筋動骨也不破皮兒,那可比破皮兒的要嚴重多了?!?/br>“重不重我知道,真不疼?!眴谭钐焐舷屡e了舉胳膊,恨不能給他跳套廣播體cao,“你看,一點事兒沒有?!?/br>門衛室的小保安這時候撂了手里的保溫杯,指指鄭斯琦,沖倆人嘰里呱啦講了幾句聒噪的方言。鄭斯琦聽得云里霧里,皺了下眉,“他說什么?”“他說門口不能停車,要你把車停到小區里面?!?/br>“你們都能聽懂?”喬奉天笑了一下,“剛開始不行,聽多就習慣了?!?/br>喬奉天要去修手機,鄭斯琦就給他捎了一截,也順便委托他,就近給尋一處口味不錯的烘培店。喬奉天從不吃甜品,但也給他指了一家附近口碑破好的甜品工坊。獨門獨戶,藏在條犄角旮旯的居民窄巷里,燈從櫥窗里暈出一團溫煦的暖黃,推開門,是一陣清越的風鈴脆響。喬奉天直直立在藤椅邊上,看鄭斯琦舉個托盤,拿個塑膠夾,猶豫著要拿哪種口味的歐蕾好。頭發,被燈光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啞光金。“……鄭老師?!?/br>“恩?又叫我鄭老師?!?/br>“那我叫鄭先生吧?!狈凑胁怀鲟嵥圭?。“那你還是叫鄭老師吧?!?/br>喬奉天抿嘴笑了,接著說,“我就想問您一個問題?!?/br>“問,只要能答,知無不言?!编嵥圭殚_拉盤,輕輕夾了個水果蛋撻。第18章“當你的想法與做法和事實相悖的時候,要怎么繼續一件做到一半的事?”鄭斯琦聽了一愣,緊接著說:“我以為你要問我文學上的問題呢?!?/br>“文學……”喬奉天摸了摸鼻子,“文學我也不看啊……”鄭斯琦笑了。他隱隱覺得,喬奉天剛才問的這句話,和呂知春有關。至于有什么關,就猜不到了。“你問的這個?!?/br>“恩?!眴谭钐爝B忙豎起耳朵聽。“命題太大了?!?/br>喬奉天聽他這么一說,也覺得自己問得挺云里霧里,像是刻意為了規避個中細節,而劃了一個讓人為難的大范圍。“我的意思是。我想幫一個人,而且一直按照我認為對的步調去做,可到最后這個人說你錯了,事實根本就不是你以為你聽到那么回事兒?!眴谭钐祛D了頓,“我現在既不能再推他向前,也不想就這么把事情弄得一團糟?!?/br>說的確實是呂知春。白天,他沒再硬拖著呂知春回holymountain,而是替他攔了一輛出租,讓他先回了魯家洼;曾姐那邊,打電話讓杜冬安慰著,讓她別急,慢慢來,先定個酒店住下。誰都別逼誰,等等再說。說起來,想讓呂知春回家這事兒,喬奉天知道自己無疑是始作俑者。一味猜測呂知春年少失怙,拈不清兩頭輕重,還不知道家有多重要。可再聽他把實情一說,也覺得那個家,回與不回,沒什么意義。但曾姐也確確實實是失子多年,如果就按呂知春的想法,讓她一個人回下塘,當沒有這個兒子,又未免太殘忍。喬奉天糾結而心有愧疚,無論是對呂知春,還是曾姐。“你其實,還只是對你想法不肯罷休而已吧?”喬奉天抬頭看著鄭斯琦。“一件事你如果真的覺得你錯了,你糾結一定是怎樣才能最大程度的彌補,而不是下一步是進是退。進是頑固,退是逃避,兩樣都沒有體現你在想法上的改變。如果不是你不肯罷休,那么就是事情已經超出你能給予的幫助了?!?/br>喬奉天很想點頭,的確,呂知春和他家庭的關系,已經超出他和杜冬能調解幫助的程度了。鄭斯琦推了下眼鏡,又往托盤里夾了兩個紅豆瑪芬,“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只能做一個旁觀者。并不讓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是路是別人自己選的,他們孤注一擲也好,撞了南墻不回頭也好,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好與壞,都是他們應當承受的事物發展規律?!?/br>“你不是別人,絕不會百分百領會他的意圖,百分百替他設身處地,如果替他做決定,你是沒有立場的,也是不公平的?!?/br>“哪怕是親人愛人,也是這樣?!?/br>喬奉天直直立著,在思考回味,沒有說話。“麻煩你幫我打包,還要那個草莓慕斯,謝謝?!?/br>聽到鄭斯琦在和收銀說話,才回神走上前,“我來付吧?!?/br>“怎么?”“就……謝你回答了我的問題,也補償你白跑一趟?!?/br>鄭斯琦笑出了一排光潔齊整的牙,掏了錢包,“第一,能白跑一趟是我希望的,因為你沒事兒才最好。第二,聽我上課是可以免費的,你愿意來利南旁聽隨時都可以,口頭感謝就行了,小喬同學?!?/br>長得高的人很容易微佝,但鄭斯琦沒有。喬奉天看他的胸膛,時刻飽滿,順著呼吸吐納均勻地上下起伏,就像包囊住遙遙遠山的連綿一脈。鄭斯琦回到家中,鄭彧在小房間里乖乖的寫作業。他拎著蛋糕悄不做聲地躡手躡腳過去,看她在認認真真的憋著日記。“我那天在那里看見了一個紫色的頭發的人,非常漂亮。他的頭發就像天上的云彩,像天上的仙女眼睛里的顏色……”鄭斯琦瞇著眼睛默讀了一段,差點笑出了聲兒。“不錯啊,我們棗兒都會用比喻了?!?/br>“??!”鄭斯琦猛一在背后出聲,嚇得她連忙直起了腰板。鄭斯琦沒來得及躲,穩穩地被鄭彧的腦袋擊打上了下巴。“嘶——”“爸爸沒事吧?!”回頭見鄭斯琦皺眉捂著下巴,忙心疼了,去掰他的胳膊,“疼不疼疼不疼,棗兒幫你吹吹,吹吹就不疼啦?!?/br>“來?!编嵥圭咽忠凰?,“吹吧,對準位置吹?!?/br>“恩,爸爸別動?!?/br>鄭彧點點頭,乖巧地勾著鄭斯琦的脖子,嘟起嘴巴對著鄭斯琦的下巴,小口小口的吹著暖風。“還疼么爸爸?”屁用都沒有,疼得他想罵人。鄭斯琦摸摸她的臉,“謝謝棗兒,一點兒都不疼了,我閨女特別棒?!?/br>鄭彧給夸的樂滋滋的找不著北,活像從舊衣兜里摸出了顆沒來得及吃的奶糖。眼一瞄又瞄見了鄭斯琦手里的蛋糕,美的更像一朵花。“拿去客廳吃,不能把奶油抹在衣服上,恩?”“恩!”看鄭彧一路小跑的出了屋,鄭斯琦才抬手解開了襯衣最上的兩顆扣。轉了轉脖子,又揉了揉下巴。手機響了,鄭斯琦按了接聽鍵,貼在耳朵上,“喂,哪位?”“我,你姐?!?/br>鄭斯琦不住太陽xue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