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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她感受到了無法抑制的悸動,她想,她大概懂了什么叫做一見鐘情。他不愛說話,大部分時間喜歡靜靜地畫畫,他畫得真的很好,好到對高水平畫作司空見慣的鐘靈毓由衷覺得,他的技術幾乎已經達到她家那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那個層次。家中長輩對她未來的另一半挑剔到了苛刻的程度,首先要過他們青眼的就是水平過硬的技藝,他剛好具備,她欣喜若狂,鐘靈毓覺得這就是緣分。他也不太會拒絕人,鐘靈毓裝作看不懂的樣子坐到離他最近的位置上,他不自在了兩天,也就習慣了。鐘靈毓在心里偷偷笑,很是甜蜜,她知道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到這個默許。雖然他還是沒有告訴她他的名字,鐘靈毓已經知道,他叫陳亦舒,連名字都毫無棱角,配極了他這個人。亦舒,亦舒,鐘靈毓在心底叫了無數聲,希望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叫出口。關于這一點,鐘靈毓有些不太開心,她去打聽的時候,陳亦舒的名字總是和另一個人綁在一起,聽說是計算機系的學霸,兩個人還有個莫名其妙的學霸CP,人人都說他們像是連體嬰,從不分開,她在這里三天,卻從沒有見過那個人。如果跟陳亦舒綁在一起的名字是鐘靈毓,該有多好?張思秦如期在‘明天’抵達雜物間,這些天他不在,陳亦舒把東西隨手拿到哪里就放到哪里,弄得屋里雜亂無章,他習慣性地動手收拾。聽到門口響起動靜,頭也不抬道:“這幾天不讓我來,你倒是收拾一下啊。搞得這么亂,萬一石膏像又倒了怎么辦,萬一畫架又塌了把你埋在里面都沒人知道……”絮叨的話語在抬頭的瞬間梗在喉頭,張思秦看著身后一同出現的男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打招呼才好。第12章回避陳亦舒接過他抱著的收納箱,無辜道:“不會的?!?/br>張思秦白了他一眼,抱起另一個箱子也遞過去,“給我介紹一下,這位妹子是?”陳亦舒一邊把箱子堆在貨架上,一邊應道:“學妹,來看我畫畫?!?/br>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鐘靈毓半垂的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詫和懷疑,她第一次聽到陳亦舒說話,聲音比她想像得還要好聽,可是,不是對她說的……她不由自主想起學姐們告訴她的那個流言,心中對張思秦打上了需警惕的標簽。張思秦湊近陳亦舒,壓低聲音問道:“怎么叫學妹?你該不會還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吧?”“嗯?!标愐嗍纥c頭。張思秦無語,“我聽說她前幾天就在這里了,你一直都沒問過?”陳亦舒沒有否認,卻問了另一個問題,“你聽誰說?”張思秦用自己的十級陳亦舒語翻譯過來,這幾個字透露出的信息就是這妹子在這里跟他獨處了好幾天,沒有別人??伤谷贿B名字都沒問過?張思秦好笑又好氣,真不愧是他認識的陳亦舒。想到他只對自己開放的自閉癥,張思秦又有些心疼他,來之前傷懷的那些有的沒的一股腦拋掉,他悄聲對陳亦舒說,“你長點心吧大哥,人家妹子喜歡你,你沒看出來嗎?你不討厭人家的話好歹跟人家說說話啊,說不定發展一下以后就是你媳婦兒了?!?/br>陳亦舒點點頭,表示他聽進去了,然后又問道:“你聽誰說?”張思秦瞪著他,這人怎么抓著細節就不放了,“外面經過的人看到了?!?/br>陳亦舒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拿著畫具坐到自己的畫架前,一秒鐘切換工作模式。張思秦和鐘靈毓尷尬地面面相覷一會兒,張思秦笑著問道:“妹子,你叫什么???我是計算機系的張思秦,和這家伙同級,你也可以叫我學長?!?/br>鐘靈毓也笑,“學長你好,我叫鐘靈毓,就是鐘靈毓秀的前三個字,很好記的?!?/br>然后場面就僵住了,張思秦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就覺得這妹子其實不是很想搭理他,氣場半尷不尬的,他也不好隨便跟人侃大山。鐘靈毓片刻后反應過來,一秒鐘切換清純無害小白花,身嬌面軟愛學長,哄得張思秦片刻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隱私險些被套光的陳亦舒輕輕咳了兩聲,示意兩人安靜,張思秦和鐘靈毓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尬笑一下,移開目光就再也不肯對上。張思秦平日的位置被鐘靈毓占了,他只好坐回兩個月前的位置,看著前面氛圍融洽的兩人,感覺自己好像被打入了冷宮,十分的多余。要不是陳亦舒真的開始動筆畫他了,他差點想找個理由出去。三個人就這么半尷不尬地硬挨了幾天,那天散場后,張思秦在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了陳亦舒的電話,“張思秦,鐘靈毓對我表白了,我該怎么辦?”張思秦腦子蒙了好一會兒,這幾天看鐘妹子滿臉藏不住的少女懷春,他就猜到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你喜歡就答應唄,不喜歡就說清楚,反正不能吊著人家?!?/br>陳亦舒猶豫道:“我……不知道喜不喜歡?!?/br>張思秦問他:“那你討厭鐘妹子嗎?”陳亦舒猶豫道:“好像……不討厭……”張思秦不假思索道:“那你就試試唄?!?/br>說完想收回來已經來不及了,陳亦舒應了句“好?!本蛼鞌嗔穗娫?,張思秦聽著‘嘟嘟嘟’的忙音有種想砸暈自己的沖動。他最后這句話完全是月老當多了順嘴那么一說,一般人都知道自己試試的標準和界限在哪里,可陳亦舒他知道嗎?他會不會直接就奔著結婚生孩子去了啊,那還不嚇死人家鐘妹子?陳亦舒的聲音挺猶豫的,萬一以后他發現自己其實不喜歡鐘妹子,他會不會怪他瞎出主意?陳亦舒身邊沒有其他朋友,張思秦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一句話好像就能影響別人的人生。他腦洞大得補不上的時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去咨詢兼任半吊子心理醫生實任市一醫院骨科大夫的自家老姐,被狠狠懟了一句“腦洞太大是病,得治?!本徒Y束了對話。不得不說,張思秦有時候有點犯賤,給人懟了心里就舒服了。陳亦舒和鐘靈毓開始正式交往之后,張思秦自覺退散,把雜物間讓他們二人世界,只偶爾過去待十幾分鐘欣賞欣賞畫的進展。張思秦下午時間空出來,他不樂意大白天在宿舍宅著,就去鬧趙子坤,可趙子坤是個晝伏夜出的作息,白天基本睡不醒,實在被張思秦磨得無法安睡,說什么都不肯走,趙子坤只好打著哈欠懶洋洋地起身,陪張大少爺去吃風,“都要入冬了,咱倆穿個短袖跑出來壓馬路有意思嗎?跟傻逼似的?!?/br>趙子坤攬著張思秦的肩頭,頭靠在他頸邊,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了過去,跟沒骨頭似的攤在張思秦身上,眼睛要睜不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