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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自然。忽察兩者之間并非對等相待的意念,施翼渾然有種被利用的感覺。完全不了解施翼此刻心情的任識亞,一邊咬著燒餅一邊縱意說道:「知道可能也是無濟于事,我們畢竟才來幾個月,若要調動的話恐怕也輪不到我們,只是覺得可惜,以后碰到問題就再也沒得求援,又想到今后可能是你們那個怪胎馬大組長要來接管我們,就覺得前途多災多難?!?/br>「……」吸管里的豆漿不知何時已被空氣所取代,施翼猶是沒有把唇移開,他咬著稍稍變形的管口,塑膠的氣味涌進嘴內附在齒膜間。盛加煒的不坦誠給他一種被漠視的打擊,然而對方今后將調走的事實,更給了他另一波難以釋懷的沖擊。要離開了嗎?恍然間,施翼忽然為自己沒來由的不安以及愴然所失而感到意外,好像他在過去數天以來夜夜歡聊的那股熱勁,已經加足馬力后卻又叫他即時?;?,那種好不容易生起的火苗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前功盡棄,叫他如何接受?月亮自云縫中透著忽明忽暗的薄光,像一道謎,讓人猜不出究竟是要展露光芒,還是想保持神秘,一如此刻施翼心中對于盛加煒的想法。※ ※換上標榜“奇門查”專用的制服,隨著應接不暇的客人上門,每天例行性的工作在這個熱絡的周末夜晚已然如火如荼地展開。每次遇到假日,年輕的客人就特別得多,雖然比一般日子還要忙,但是年輕人用餐速度快,不會拖泥帶水到了時間結束還在細嚼慢咽。盡管早有心里準備,然而折騰了一整個晚上,仍不免感到筋疲力竭、四肢松軟。打完卡后,施翼在餐廳門口看到盛加煒,昨天聽聞的那些話由于工作的繁忙早忘得一乾二凈,此刻卻因為看到盛加煒本人而如潮浪般全數沖進腦袋里,襲擊著自己內心最脆弱的那塊禁地——背叛。「我們走吧……」那個人在門口伸出一只迎接的手臂,施翼看了就覺得虛偽,想跟他說以后不用再送自己回家,正要開口之際,對方先搶了話頭。「昨天你說的有事情,是跟任識亞去吃飯?」睥到盛加煒眼鏡底下的眉頭微微擰了一下,那感覺得出興師問罪的意味,讓施翼瞬間更為火大。「沒錯,我是跟他去吃宵夜!」「我也可以帶你去吃呀,為什么要跟他去?」「我跟他去吃個宵夜有什么不對嗎?他看我晚上沒吃到什么飯,特地帶我去解解饑,這樣也不行嗎?」施翼的語調明顯夾帶著不客氣。似乎被對方意想不到的凌厲口氣嚇了一跳,盛加煒原本飆高的氣焰頓時降下不少,打探的眼光也隨之變得柔和而憐惜?!改阃聿投紒聿患俺詥??」施翼不予以回應,一想到對方什么事情都沒有跟他說,那么自己又為何什么事情都要向他報告?「施翼?」盛加煒小心翼翼地觀察施翼的臉色,暗忖自己該不會是惹他生氣了?「!」「好吧,對不起,我剛才的口氣是沖了點,我并沒有指責的意思——」盛加煒迅速拉下鐵卷門后上鎖,動作干凈俐落,仿佛盡快完成這些既定的程序,便能馬上實行下一個步驟。「走吧!你想吃些什么,我們順路去買?!股钆率┮頃娱_似的,盛加煒牽起他的手,一同走往停車場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還眷戀這種平實的溫柔,施翼竟會舍不得甩開對方的手而堅決地離開。倘若真的狠心掉頭離去,基于這么多天以來他對自己的體貼與照顧,豈不是太殘忍?還是等到這最后一程送完,再跟他說清楚吧!施翼端凝著那個人寛闊的肩背,在心里這么對自己督促著……一路上,除了一成不變的景色自兩邊窗口快速閃過,還有收音機里旋泄而出虛無縹緲的空靈樂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足以取代此刻沈悶氣氛的聲響。在那之前,盛加煒隱隱察覺施翼仍在生著悶氣,卻套不出話來,于是開始說些不無小補的笑話來逗施翼開心,只是討好的話都說盡了,猶是得不到對方一丁點的反應。他還特地繞路去買施翼喜歡吃的那家章魚燒,然而自己的這番好意卻遭到施翼決然的拒絕。「我不想吃任何東西,請你載我回去吧!」「你到底怎么了,施翼……」猜不透對方的心思,又不想放棄探求的苦悶表情,在盛加煒的臉上一一展現。他沒有聽從施翼的話立即發車離開,當然也沒有下車去買章魚燒,只是執拗地保持原狀,等待身旁的人給他一些訊息。「如果你不想載我回去,那我自己走回去好了?!?/br>話才說完,施翼毫不猶豫拉起門把,眼看就要下車,盛加煒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胳臂,由于力道過強了些,施翼被這猛烈的拉回動作,硬生生地撞上背后的坐椅——「??!」「對不起,弄痛你了嗎?」盛加煒對于自己的冒失是既羞愧又懊悔,他慌張地放開施翼,又擔憂地再度抓住對方,不過這一次卻少了方才的粗暴,多了心疼的撫慰?!改銊e離開,我送你回去就是了……」當車子駛向那條熟悉的道路時,一直保持靜默狀態的施翼幽幽地開口:「盛組長,謝謝你這么多天以來的照顧,今后下班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你不必再載我了?!?/br>果然……還是生氣了?原本視線筆直望向前方的盛加煒,被這突來的告示給扭曲了路線,轉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卻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能藉由緊緊握住方向盤來掩飾自己的無力感。「至少讓我知道,究竟是什么理由……」施翼望著窗外的烏墻如一條黑色的緞帶疾呼倒退,仿佛一個不小心,便會被那無形的緞帶驟然纏身,陷入那張牙舞爪的晦暗掌間,進退維谷。在習慣了有人陪伴之后,想再獨自一人穿越那條黑壓壓的巷道,仍不免感到一陣惶恐。「你不是要調走了嗎?」雖然不想承認自己確實因為他的調職而有所失落,但施翼仍是不想放棄這最后一絲希望。盛加煒微微皺眉,語氣里透露著一絲不可置信?!刚l告訴你我要調走的?」「難道不是嗎?」施翼諷刺地說:「全店里的人都在談論這件事,唯獨我一個人什么都不知道!」「在人事令還沒有下達之前,所有的言論都是僅供參考,未必具體實施,所以你根本就不用去理會他們在討論些什么!」盛加煒不急不徐地解釋,像在表示自己的立場堅定,也像是在安撫對方的情緒。「可是人事異動是事實吧,你不要告訴我你并沒有在名單內?!够蛟S是太過氣憤了,施翼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氣已經超出了一個晚輩該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