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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如蛛網密布的大街小巷上,唯一能進行的戰斗方式就是巷戰,狹路相逢勇者勝,如果在兵力上無法壓制江充,那么很難再次取勝。石德憂心忡忡地對劉據說:“不如殿下帶著皇后和皇孫們先從安門出城?這里臣等自會死守到你們平安離開?!?/br>“我回來不是為了讓老師和門客們陷入如斯險境的,這樣即使我僥幸逃脫,以后又如何服手下之人?”劉據搖了搖頭,拒絕了石德這個壯士扼腕的建議。張賀悄悄打量石德,這位平時德高望重的大儒早已花白了頭發,此時卻眼神明亮,看向劉據滿是慈愛之情,只見石德開口說道:“太子這個時候還想到人心向背,老夫甚慰,但事有輕重緩急,太子應當先保重貴體,再圖來日方長?!?/br>張賀不由得猜想當他剛穿越過來的那次,劉據在兵敗之后決心帶著皇孫逃離長安城,也許就是聽從了這位長者的勸告。歷史上石德的結局沒有被記載,但并沒有他跟隨太子離開的記錄,這位出生在一個教科書般的方正君子的萬石世家的夫子,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在太子蒙冤被江充逼迫的時候,斷然提醒劉據想起前朝扶蘇之事,支持自己的學生起兵展開了一系列雷厲風行的手段。劉據兵敗之后,跟隨太子起兵的人都被捕問罪被殺,留在長安的石德恐怕也難逃過這場血腥的清洗。這般想著,張賀看向石德的目光就越發有些肅然起敬了起來。劉據卻肅然對石德說:“老師莫要擔心,還到不了那般需要破釜沉舟的地步,我已經拿到了父皇的詔書?!?/br>說完劉據從袖中將劉徹那封詔書拿了出來,石德顫巍巍地雙手接過,展開一看,不由得浮現出十分喜色來:“確實是陛下的帝璽所印?!?/br>劉據登上一處用沙包壘起用來阻擋對方騎兵沖擊的矮墻,將詔書在眾人面前朗聲念了一遍,周圍太zigong的門客和兩宮衛士,還有那些釋放的囚徒和長安城過來幫忙的熱心百姓,聽完都歡呼了起來。“陛下英明,知道jian人作亂,我們是在為陛下做事?!贝蠹业氖繗忸D時高漲了起來。劉據還補充道:“這次參加平亂有功的,日后我會啟稟陛下,有罪的全數寬赦你們的罪名,平民比照軍功嘉獎爵位?!?/br>聽得眾人熱血沸騰,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沖出去活捉江充立一大功。“陛下威武,漢軍威武,保衛皇后和太子,清除jian臣亂黨?!睆堎R趁機喊起了口號,又繼續帶動了一波氣氛。“大家稍安勿躁?!眲m時地潑了一盆冷水,“現在以我們的兵力,殺出去只是增加傷亡而已,我并不想長安城的衛士和子民們因為jian人作亂而受到傷害,更不愿意大漢的士兵們同袍相殘?!?/br>“那我們要怎么做呢?”一個年輕的囚徒問道,“如果我們不打,對面就會來殺死我們所有人?!?/br>“我們要確保一次攻擊就能取得勝利,為此我們需要更多的能和江充抗衡的兵力?!眲f道,“我將會在這里指揮大家一起抵御江充所率軍隊的進攻,死守北宮和武庫,與此同時我讓張賀帶著這份詔書趕去北軍,將那邊剩下的士兵全部調入長安?!?/br>張賀拔出腰間長劍,指天發誓:“請大家放心,我一定盡快將北軍帶來,協助對付江充亂黨?!?/br>“此行危險,母后給我的三十名騎兵,你隨身帶去吧,也好護你一路周全?!眲藭r已經從矮墻下躍了下來,走到張賀身邊,低聲關切道。“長安城里胡騎眾多,我們這邊騎兵非常寶貴,還是你留著吧?!睆堎R搖了搖頭,“我只需要挑選十名囚犯跟我去就可以了?!?/br>跟隨太子這邊的除了專業的兩宮衛士和有些武藝傍身的太zigong侍衛之外,比較弱小的就是囚犯和平民了,但囚犯比起平民來卻有一個優點,他們已是亡命之身,打起架來非常不要命,所以這也是以往軍隊缺少人手的時候,劉徹經常發動囚徒從軍的原因之一。劉據張口還想反對什么,卻被張賀握住了手,溫熱的體溫通過手心傳了過來。“信我?!睆堎R說完,對著劉據微微笑了起來。劉據覺得自己被張賀的笑容晃花了眼,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張賀趁機大聲對眾人說道:“我要挑十個囚徒跟我同去,有誰愿往?”不少人舉手,張賀在舉手的人里看到了剛才發問的那個年輕囚徒。“你叫什么名字?”張賀走到他面前詢問道。“回稟君侯,小人叫做如侯?!?/br>“如侯?好名字?!睆堎R聽到這個名字就想起來了,歷史上劉據正是從囚徒里挑中了這個叫做如侯的人,持符節征發長水和宣曲兩地的胡人騎兵,但是被劉徹派來的侍郎馬通迅速趕到,告訴胡人如侯的符節是假的,將如侯處死,而由馬通率領胡騎進入長安對付太子一方。歷史上的如侯雖然功虧一簣,但這次讓他跟著自己前去北軍調兵,也不失為一種機緣。于是張賀笑瞇瞇地對如侯說:“既然如此,你就跟著我一起去吧?!?/br>長安城發生動亂,太子和江充兩邊的人都宣稱有皇帝的旨意,對方才是亂黨,光祿勛韓說回到長安之后就閉門不出,儼然裝死成了個烏龜,那么北軍大部分士兵也在護軍使者任安的約束下,按兵不動,沒有見到真正的詔令就緊閉軍營大門,不參與任何一方勢力。張賀騎著馬飛快地從安門偷偷出城,一路飛奔,趕到了北軍軍營的南門之外,就坐在馬背上,對著緊閉的軍營大門高喊:“北軍護軍使者任安何在?我奉陛下旨意前來調遣北軍協助太子平亂,還不速速開門迎接詔書?”營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半,任安帶著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拜著接過了詔書,看了一遍之后,有些謹慎地反復打量,似乎是在鑒別詔書真偽。雖然很多年之前拜訪衛青的時候,和當時還是大將軍長史的任安略微打過交道,但比起上一世明知會觸怒皇帝而死也不忍看父子相殘開城門放走太子一行的田仁,任安這個人對于張賀來說,要捉摸不定很多。歷史上劉據也是來到這個地方,站在車上將符節頒給任安命令其發兵,但任安看出符節有詐,拜受符節后返回營中,閉門不出,沒有實際行動支持太子,卻也沒有明確表示拒絕太子。張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