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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平復之后,臣愿按律承受任何責罰?!?/br>“罷了,你先起來吧?!眲刂皇怯X得太子行事有些過于大膽了,接著張賀敲打一下,其實并不想過多為難他。畢竟還在重病之中,劉徹覺得自己整個人昏昏沉沉,看人如同隔了一層薄紗,只是強撐著在處理事情,于是他對霍光說道:“太子口中的亂黨如何處理了?”霍光躬身回稟:“啟稟陛下,懷疑和常融勾結的黃門和宮女,已經全部收押在囚室,現在由金日磾和張安世在審問,甘泉宮的守衛也由太子著人重新布置?!?/br>劉據接著說道:“兒臣讓張光帶著侍衛,在甘泉宮的四個宮門把守,不會放任何可疑人物出宮,至于那望氣者王劭……”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石寧一路小跑從殿外急匆匆地進來:“稟報陛下和殿下,臣帶人去神明臺,發現那里已經人去樓空,那望氣者竟然已經趁亂跑了?!?/br>劉徹一聽就明白了,王劭定是和常融有勾結,一起陷害太子,現在常融被殺,事情敗露,王劭就趕緊溜了。劉徹一生被神棍欺騙過不止一次,但這是第一次有人想要危害他的儲君,劉徹怒道:“子孟,讓甘泉衛士撥出一隊輕騎,趕緊下山搜捕王劭?!?/br>“唯?!被艄鈶曂肆顺鋈?。寢殿里一時只剩下了劉徹、劉據和張賀、石寧四人,瞬息安靜中,山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和窗外夜梟的幾聲鳴叫顯得格外明顯。“據兒?!眲剌p聲說道,“接下來讓我看看你的手段吧?!?/br>“兒臣不敢在父皇面前賣弄?!?/br>“你都做出來了,還謙虛什么?”劉徹錘了一下床板,瞪向劉據,“快把你在甘泉宮的安排都說與我聽?!?/br>“其實兒臣來得倉促,并沒有多少準備,現下子孟正著人緊鑼密鼓地審問jian人,兒臣只是讓手下在甘泉宮門做了一番布置,如果長安來人,至少讓他們看不出這里發生過什么?!?/br>“你是不想打草驚蛇?”劉徹沉吟片刻后問道,“你怎么猜到長安那邊會有人來?”“這還是兒臣和張賀在上山的路上商議出來的?!眲卮?,“常融等人只是不讓我和母后的使者見到父皇,自然是為了搬弄是非,而這個是非,肯定落在留在長安城的‘我’身上?!?/br>張賀也在一旁補充道:“只是對方不曾預料,太子已經悄悄來到甘泉宮,常融倉促之下貿然阻攔太子,顯然是背后沒有出謀劃策的人,那個人現在,必定在長安,準備掀起大風浪?!?/br>“你們口中的那個人是誰?”劉徹心中隱約有了答案,但還是開口詢問。“這個人便是陛下委派查辦巫蠱案件的直指繡衣使者,江充?!睆堎R將這個名字吐露出來,然后靜靜地等著劉徹的反應。“你可有證據?”劉徹問道。張賀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br>“沒有證據就想攀咬朝廷命官?張賀你這些年的膽子養得也太大了些吧?”張賀請罪道:“臣慚愧,未能盡早尋出證據,但我覺得這個證據也不遠了?!?/br>“何出此言?”“江充將太zigong團團包圍,可不是為了白替太子看大門的?!睆堎R微笑道。劉據也說道:“那江充硬要闖入兒臣的房間,假胡巫搜查之名,指使胡巫偷偷將巫蠱毒偶塞入臣的被褥,陷害兒臣之心昭然若揭,幸得張賀當場抓住對方,不然兒臣真是百口莫辯?!?/br>“這件事情韓說已經來甘泉宮報給我了?!眲卣f道,“我已派遣使者去長安城查看事實,應當不會冤枉你?!?/br>“父皇你可知道趁著你生病,有些人暗中作亂,如果兒臣尚且留在長安,可能根本無法見到您派過來的使者,滿腔冤枉無處陳訴?!眲f到這里眼底閃過一絲寒光,“而江充肯定會抓住這次機會,在您面前構陷于我?!?/br>“你是說朕派出的使者會故意說你的壞話?”劉徹皺起了眉頭,對于他身邊出現了這些jian詐人士,他心里已經是不悅。“兒臣不能斷言,不過兒臣現下服侍父皇歇下,等長安城的消息過來,父皇就知道江充到底是什么打算了?!?/br>劉徹在劉據和張賀的服侍下重新躺了回去,張賀命人在博山爐里點燃安神的香,劉徹很快就睡了過去。但張賀和劉據卻睡不著,先是去看了石蒙解毒療傷的情況,再去甘泉宮四門巡視了一圈,把事情都交代下去,到了夜露深重時才去了太子平時來甘泉宮慣常休息的別宮,輪流睡下。到了天色將明的時候,有人在外面扣響殿門,張賀本是和衣而眠,此時很快就起身,手里拿著燈盞走了過去。劉據已經站在拉開一道的殿門口,和來人小聲交談著什么,看到張賀走過來,便轉過頭說:“子珩,長安城來人了,正在求見父皇?!?/br>張賀沖著來人點了點頭:“我們現在就去陛下那里?!?/br>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把原定的劇情改了不少,所以昨晚卡文了下一章回長安著手解決江充第181章虎符張賀和劉據趕到劉徹寢宮的時候,原先睡著的天子已經起身,端坐在榻上。“你們且在屏風后面避一避?!眲乜吹絼?如此吩咐,隨后肅然道,“宣使者覲見?!?/br>張賀此時已經和劉據轉到了屏風后面,這道屏風用白色薄紗做成,上面繡著花鳥蟲魚,他們站在沒有亮燈的暗處,因此從外面看這道屏風是不透光的,而從張賀他們的角度,則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外面的情形。一個面生的年輕人從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他發髻散亂,額頭上和衣袖上還沾有泥土,只見他在地上跪下,朝著劉徹哭訴道:“回稟陛下,太子反了!發中宮兵馬,釋放囚徒,動員長安城百姓,繡衣使者江充正帶人艱難平亂,我若不是跑得快,險些被亂軍斬殺?!?/br>劉據的手突然攥緊了,他預料到江充會在京城陰他,沒想到卻鬧出了那么大陣仗,留在長安的母后、史良娣和太傅他們,究竟是遭受了怎樣的情勢才能被迫起兵自保?一只略微溫熱的手覆蓋在了劉據微微顫抖的拳頭上,是站在他身旁的張賀在無聲地安慰他。對于這個消息張賀還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