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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張賀在游俠師父的訓練之后,應急反應還算靈敏,此時身上恐怕早已被扎了好幾個窟窿。不過盡管如此,他那身披在外面的略微寬大的紗袍就顯得有些凄慘了,被劃開了一道又一道口子。劉據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情景,他看到張賀這般狼狽,眼睛里幾乎要燃燒起怒火來,從旁邊侍衛手里搶過一把刀就徑直朝行兇之人的背后投擲過去。那刀帶著風聲而來,還好蒙面人及時閃避才沒有被扎個透心涼。不過對方也很快判斷清楚了形勢,只見他一個轉身,將張賀挾持在懷里,用劍架著張賀的脖子說:“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保證馬上要了他的命?!?/br>劉據怒視對方:“你想要做什么?”那人說道:“先讓我帶著他從這里出去?!?/br>“好,你們給他讓出一條通道?!眲愿雷笥?,同時密切注視著對方的動向。他還不想死,要給自己留退路,張賀心想,如此一來我還有不少機會可以逃脫。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非常非常忙,每天從早忙到深夜的節奏,最近幾章更新的劇情又剛好是不拿手的部分,感覺有些地方不太理想,等跑完這部分劇情,回頭看看能不能將劇情弄得更合理一些吧,反正這個我構思出來折磨自己的環節明天還有一更就要結束了,只是想要個契機讓兩位主角成長我為什么要搞那么復雜的設定啊,結果還不是很多沒用上otzPS:因為最近忙,所以評論攢著周末空下來好好回復哦第59章斷章作者有話要說: 為正文劇情進展犯愁,前面的改不改?后面的怎么寫?剛好這兩天狀態不好,今天就不碼新劇情了,先緩一天喘口氣因為被卡文痛苦折磨,所以忍不住想要報社,這是之前評論里有讀者說的宦官和牌位的故事,我寫了片段用來宣泄一下哈哈哈(頂鍋蓋)【重要聲明:此番外和正文內容無關,是歷史時間線上發生的故事,不喜歡看虐的不要看,和正文沒關系!】張賀是被從下半身蔓延上來的疼痛給疼醒的,漆黑、逼仄又不通風的牢房里充滿著腐敗的味道,沒有什么神靈的庇佑,盡管他曾經無數次朝上天祈禱,但他知道在他目不能及的地方,無數他的同僚的人頭在地上滾動。長安城滿是血染的紅,太子兵敗逃離了長安城,但殺戮仍未停止。張賀被抓捕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本應該也是那堆人頭里的一員,但是他的弟弟張安世拼死向皇帝上書,給他求得了以宮刑替代死罪的機會。當時的風氣,寧可死也不愿意受辱于刀筆之吏,更何況這對男人奇恥大辱的罪罰。張賀也想過一死了之,但張安世偷偷進詔獄見了他一面。“大兄,太子逃匿在外尚且生死不明,你怎么放心就這么死去了呢?”于是張賀選擇了以這種屈辱的方式活下來,在蠶室的那些時日里,他每天疼得昏迷過去又掙扎著醒來,好幾次高燒不退生死一線,全憑著堅強的意志撐了下來。太子還在外面,我們還有機會。張賀這般想著,如果太子想要東山再起,哪怕皇儲的位置給了他的其他弟弟,我也會拼此殘身,再為太子出謀劃策。巫蠱之禍,太子諸位門客各種規劃,卻無法掙脫冥冥中命運早為太子和衛氏布下的一張彌天大網,皇帝、太子,均成了個中棋子,父子相戮,人倫慘劇。張賀覺得自己像在黑暗中蟄伏的蠶,經過了漫長的等待,終于將要破繭而出,當他距離光明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他從獄卒口中聽到了巨大的噩耗,太子在湖縣被人圍捕,兩個皇孫皆遇害,太子自度不得脫,回屋關門自盡。張賀一口血吐出來,徹底沉入了無意識的昏芒中。他隱約聽到有人在耳畔低聲哭泣,輕喚著自己的名字,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并非躺在僅僅鋪了一層干草的冰冷石板上,而是躺在柔軟華麗的床鋪上,自己的弟弟張安世跪坐在榻邊,雙眼通紅。原來自己已經被接回張府了嗎?“大兄你總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睆埌彩赖驼Z道,“父親去世后,你我兄弟相依為命,你怎么能先行離我而去?”“衛伉去了,當年在太子府一起相依相伴的友人們都折在了巫蠱之禍,如今太子也去了,我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張賀摸了一把冰冷的臉,卻發現自己聲音嘶啞,連眼淚也早已哭干了。張安世壓低聲音對張賀說:“太子尚有一遺孫,小名病已,就藏匿在窮治巫蠱的詔獄之中,由獄令丙吉照看?!?/br>張賀的眼睛里重又復蘇出光,劉病已,他記得這個名字,太子第一個孫子,當足月的時候他還和太子一起去看視過,長得白白胖胖,當時都說他有福相。“我要去看看他?!睆堎R握住了張安世的手。“大兄你現在身體虛弱,還需要將養幾日?!睆埌彩绖竦?,“太子自殺,天子震怒,正在追究幕后制造巫蠱之人,那些沒有幫太子的人也一并被遷怒,連任安都被腰斬。你現在身份特殊,我想今上一時不會樂意見到你的,大兄還是暫且避開風頭吧?!?/br>張賀點了點頭,他已經學會了習慣等待,反正自從太子死后,他每天活著要面對的就是漫長的等待,也許將太子唯一留在世上的這一點骨血照看好,以后才能安心于地下和太子相見。張賀第一次見到劉病已的時候是一個寒冷的冬夜,孩子安穩地睡在襁褓之中,由丙吉安排的一位女囚乳母抱在懷里。“我能抱抱他嗎?”張賀無聲地凝視了那張rou嘟嘟的嬰兒臉龐一會,向女囚征詢。女囚將嬰兒遞交到了張賀手中,張賀小心地抱著他,然而劉病已在夢中還不老實,踢踢小胖腿,又將藕節般的小手臂露出來。張賀看到劉病已手臂上綁著一個嶄新的五色絲絳,應該是他的祖母史良娣所編,而上面連著的確實一件他非常熟悉的舊物——元狩年間張騫第二次出使西域之后,他分派到遙遠各國的使者從身毒國帶來的只有七銖錢大小的銅鏡——這枚銅鏡輾轉多人之手,先是從劉據手中贈給張賀,又被張賀送還給劉據,最后又在皇曾孫出生之后由史良娣轉贈給其父劉進。張賀努力壓抑住涌上胸口那無數洶涌的情感,往事如未央宮里曾經上映的皮影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