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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臉給誰看?蘇晴猜不透他那九曲回腸的心思,她把錦被往身上扯了扯,“我想睡會兒覺,你出去吧?!?/br> 連齊從床上站起身,放下紗帳,音色沉沉,“我回前院了?!?/br> 蘇晴從錦被里伸出手,沖他揮了揮,笑嘻嘻道:“王爺慢走?!?/br> 暮色降臨,夕光漸弱,孤燈殘影照幽窗。 丫鬟紫瑤提了晚膳回到錦玉院,把飯菜從食盒里取出來,抱怨連連:“膳房里的這幫狗東西,慣會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奴婢去提膳,他們讓我在外頭等了好久,最后還只給了這么幾道半冷不熱的菜,這是打發叫花子呢?!?/br> 王碧芙掃了眼飯菜,也沒了胃口,語氣酸楚,“如今整個七王府里誰人不知,正院春風得意正當寵,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王妃娘娘愛食水果,每天都有新鮮的瓜果往正院里送,我想吃個熱乎飯都難呢?!?/br> 紫瑤聽了此話,背對著王碧芙撇了撇嘴,心說王氏自視過高的臭毛病又犯了,王妃娘娘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比的過嗎? 王碧芙索然無味吃了兩口菜,啪地一聲撂了筷子,她來到梳妝臺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瓊鼻柳眉,朱唇榴齒,纖腰約素,好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天可憐見,她這樣的美人,只能埋沒在王府后院,整日顧影自憐,粉香和淚泣,實在可惜。 王碧芙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頰,自顧自道:“后院的女人,哪一個不想有寵,哪一個不想日子好過,說別的都是虛的,真正得寵才是實實在在最有用處的?!彼龂@了口氣,美眸里劃過一抹憂傷,“可是王爺獨寵王妃,我連見他一面都是奢侈?!?/br> 紫瑤在一旁悄聲道:“奴婢打聽到,王爺今晚在前院歇息,您要不要前去探望?” 王碧芙一時間有些興奮,眼中晶亮有光,“王爺近來都在正院陪王妃娘娘,今日難得留宿前院,可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br> 紫瑤笑道:“王妃懷著身孕,多有不便,王爺血氣方剛,看到您這般可心的美人兒,一定會留您侍寢的?!?/br> “你說的有道理。我現在年輕貌美,若不爭寵,日后人老珠黃,不知會到何等田地里去?!?/br> 王碧芙思付片刻,拿定了主意,她打開梳妝臺上的小抽屜,取出一只做工精致的雪緞打籽繡荷包,佩戴在自己纖柔如柳的腰間。 這只荷包里裝的是媚藥香丸,只需輕輕用力,即可捏碎里面的香丸,此香丸幾乎無色無味,只需吸入一點,便可讓男女意亂情迷,縱欲歡樂,不知天地為何物。 “紫瑤,你拿上銀子去膳房,讓他們做一道滋補藥膳,我要去前院探望王爺?!毕氲酵鯛斈菑埧∶罒o儔的臉,王碧芙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希望今夜之后,我能懷上王爺的孩子。王爺長得那么英俊倜儻,我的容貌也不差,生下來的孩子一定很好看?!?/br> 女人的花期短暫,最好的光景也就那么短短幾年,子嗣才是后半生的依靠。 王爺那么寵愛王妃,不就是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嗎? 都是女人,王妃能懷,她也可以。 錦落院,翠屏繞過蘇繡屏風,匆匆忙忙進了內室,向歪在貴妃榻上的柳月吟耳語道:“娘娘,紫瑤那邊來消息說,王氏按捺不住要使用媚藥爭寵?!?/br> “她好大的膽子!”柳月吟搭著翠屏的手,緩緩從榻上起身,“王氏上次在花園跳舞邀寵,弄巧成拙,得了王爺厭棄,前院的門她都不一定能進得去?!?/br> 翠屏擔憂道:“王氏是狗急跳墻,才會想出這么個下三流的法子,萬一真讓王氏得手了,勢必會威脅您在后院的地位?!?/br> “她敢!”柳月吟轉了轉眼珠,面上含了一抹帶著算計的笑容,“王氏想去便隨她去,等她捏碎香丸,本妃再去坐收漁翁之利!” 前院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常福進來奉茶,將一盞泡好的龍園勝雪放在桌上,“王爺,王氏來了?!?/br> 連齊端起茶盞碰了碰唇,“她來做什么?” 常?;氐溃骸巴跏蟻斫o您送宵夜,她說知道后院有人想加害王妃娘娘,要當面與王爺細談?!?/br> 連齊放下茶盞,頷首,“讓她進來?!?/br> 王碧芙提著食盒款款入內,她穿了一身櫻粉色挑銀線繡海棠花褙子,頭上簪著金鑲玉明珠步搖,笑靨如花,眼波含羞帶怯,福身道:“妾見過王爺,王爺萬安?!?/br> 連齊穿著一身石青色暗紋團花錦袍,俊逸出塵,端坐在書案之后,輝煌的燈影里,他的一張俊臉平靜的近乎淡漠,“何事?” “妾讓膳房做了一道滋補藥膳……” “本王不用,拿走?!边B齊沉聲打斷她的話。 “是?!蓖醣誊浇柚澈械恼谘?,悄悄捏了捏腰上的雪緞荷包,香丸被捏碎,氣味悄無聲息發散開來。 “你說有人想要加害王妃?”連齊抬起頭,眼眸銳利,周身的氣質陰郁而清冷。 “是的,王爺?!蓖醣誊较蚯斑~了兩步,“您還記得上回湖心亭里,喬氏放毒蜂的事嗎?喬氏一向以柳側妃惟命是從,放毒蜂的事定與柳側妃脫不了關系?!?/br> “你可有證據?”連齊問。 “沒有?!?nbsp;王碧芙面頰緋紅,搖了搖頭,“不過柳氏善妒,她經常在背后說王妃娘娘的壞話,居心叵測,妾可以幫您盯著她?!?/br> 連齊突然覺得頭疼,從身體深處涌上一股燥熱,他眉頭深鎖,不耐煩道:“沒別的事,你回去吧?!?/br> 王碧芙身上的藥力也開始發作,她盯著王爺寬闊結實的胸膛,心神一陣蕩漾,嬌聲喚道:“王爺,妾想留下來服侍您……” 連齊抬手擰了擰眉心,那股燥意越發上涌,胸腔里似著了一把火,抑制不住地想要發泄,他揚手打翻了茶盞,冷聲道:“本王叫你出去!” 常福聽見動靜進了房內,看了眼王爺臉上的怒意和地上的狼藉,對王碧芙道:“夫人,你先回去吧?!?/br> 王碧芙不甘心大好的機會白白錯過,執意要留下,常福只得叫了兩名太監,生拉硬拽把王碧芙拖走了。 “王爺您這是怎么了?”常福覺得不對頭。 連齊單手扯開了一截衣領,露出一小片肌理分明的胸膛,他的瞳孔收縮,呼吸急促,腦子里嗡嗡地響,難受的快要裂開。 他啞著嗓子吩咐:“去叫簡御醫來,本王有些不舒服?!?/br> “是,王爺?!背8_B忙去了。 柳月吟領著丫鬟來到前院門口,被侍衛提刀攔下,“側妃娘娘,王爺身體不適,任何人都不見!” “王爺身體不適,本妃更要進去了?!绷乱鲹P起下巴,傲慢道,“本妃的父親是戶部尚書,我看你們誰敢攔我!” 柳月吟硬生生闖進書房,看到王爺衣衫微亂,擰著眉頭,額間冒著細密的汗珠,似在極力忍耐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