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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古老的膠片朦朧唯美。 一頁書看完,顧景年側頭,瞧見楊夕寧,立刻站起身,臉上漾起淺笑,“睡醒了,餓不餓?” 楊夕寧回之一笑,“還行?!?/br> “你先坐會兒,我這就盛飯?!?nbsp;顧景年放下書,朝她走來。 隨著他走近,檀香味由淡變得濃郁,夾雜著墨香。 跟床上的味道一樣,有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難怪她昨晚睡得那么香甜? 楊夕寧不由深吸了口氣。 早飯除了小米粥和昨天腌漬好的藕片,竟然還有八只小籠包。 包子約莫鴨蛋大,褶子捏得精致,整整齊齊擺在盤子里,像是精美的藝術品。 顧景年夾給她一只,“黃瓜雞蛋餡的,嘗嘗好不好吃?” 楊夕寧訝然,“是三爺做的,很麻煩吧?” “不麻煩,”顧景年清淺一笑,“現在天氣熱,面很快就能發好,費不了多少工夫?!?/br> 楊夕寧會做飯,自然知道步驟。 除了發面之外,木耳要提前泡發,黃瓜需要腌一會兒去掉水分,雞蛋要炒熟——并不像顧景年說得這般輕描淡寫。 一時間心里亂紛紛的,覺得這樣的“同居”生活還不錯,可又有種對將來的惶恐。 昨晚她查了海蒲科技,法定代表人寫著范進杰,總裁是林凡坤,并沒有出現顧景年的名字。 她知道法人未必就是總裁或者董事長,可其中總是透著奇怪。 尤其,他為什么就認定了她呢? 她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是生疑。 神思不屬地吃完飯,楊夕寧主動去洗碗。 顧景年見她堅持,便沒阻攔,站在旁邊陪著,“待會兒一起去趟超市,買點新鮮rou菜和你的日常用品,有些東西我不方便買……我不知道你用什么牌子的護膚品?!?/br> 楊夕寧應聲好。 除了護膚品之外,她更想買衛生巾,以后說不準哪天會在這邊住,提早準備為好,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兩人各自收拾好,一起走出家門。 電梯行到十樓,有一家五口人上來,不知是出門旅行還是要搬家,大大小小帶了好幾只行李箱,把電梯塞得滿滿的。 楊夕寧被擠到最里面,幾乎貼在鏡子上。 顧景年見狀,往前挪了挪,將她護在身側,趁機牽住她的手。 楊夕寧不習慣這樣親近,掙兩下沒掙脫,再用力,顧景年的手撞到鏡子上,發出“咚”的響聲。 電梯里的人都回頭看過來。 楊夕寧尷尬得不行,她完全沒想到顧景年會突然松了力氣。 好在電梯正巧到達車庫,前面一家人大呼小叫地提著行李離開。 楊夕寧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br> 顧景年垂眸看向她,“楊小姐,我認為我們有必要談一談?!?/br> 他嚴肅的時候氣場很足,而且用了“楊小姐”三個字…… ☆、質問 楊夕寧是有些怕的,也感覺心虛,低低應道:“好?!?/br> 車庫悶熱不透氣,并非談話的地方,顧景年摁了18樓,兩人跟著電梯上去,沒進門,就在家門口站著。 天氣燥熱,加上周圍揮之不去的檀香味兒,熏得楊夕寧心慌意亂。 顧景年淡淡開口,“楊小姐,我承認我們相識時間短,感情基礎稍嫌薄弱,可既然已經成為夫妻,就應該用心對待、努力經營好這段婚姻,你認為呢?” 楊夕寧垂著頭,用沉默來表達不認可。 這段婚姻是她迫不得已才接受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壓根沒想過要長久。 顧景年猜出她的心思,毫不留情地點破,“楊小姐打算的是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相敬如冰地度過三年就離婚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答應結婚?你這樣做,無疑是婚內暴力,是冷暴力!” 楊夕寧低聲反駁,“我沒想要結婚,是你強迫我?!?/br> “我從來不強迫任何人,”顧景年義正言辭地否定了她的說法,“法律也規定,婚姻要本著雙方自愿的原則。如果你不愿意,在民政局完全可以拒絕,但是你沒有,你親手填的表,親手在證書上蓋了章,也接受了工作人員的祝?!埐灰f這些都是我強迫的?!?/br> 還不是因為怕他拿著錄音去報警? 楊夕寧心里嘀咕著。 顧景年見她不說話,繼續道:“退一步來說,就算我們沒有婚姻關系,也是正常交往的戀人,而且戀愛關系是你主動提出來的。牽手或者擁抱、親吻對于戀愛雙方來說是很正常的吧?難道在楊小姐看來,談戀愛不能有身體接觸,兩人必須相距三米以上?” 這倒不是。 而是因為上一段感情猝不及防地結束,她尚未療傷,沒有從那種被背叛的傷害里走出來,不可能轉身就跟另一個男人談情說愛。 楊夕寧老實承認,“對不起,短時間內,我真的沒有辦法談戀愛……” 顧景年冷笑,“那楊小姐為什么問我要不要談戀愛,成心想欺騙我的感情?” “不是,”楊夕寧急忙抬頭反駁道:“不是想欺騙你,那天我喝多了一時糊涂才說的。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對不起?!?/br> 顧景年臉上笑意漸深,含著不加掩飾的諷刺,“喝多了?醉酒真是個好借口,喝多了就可以不承擔責任……按照楊小姐的說法,假如我酒后亂性跟你上床,應該也沒關系,說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吧?” “不行!不可以!” 顧景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楊小姐真是嚴以待人寬于律己,同樣都是醉酒,你傷害了別人的感情,輕飄飄一句醉酒就過去了,我想讓彼此都獲得某種快樂,怎么就不行?” 楊夕寧面色漲得通紅。 顧景年說的沒錯,她就是個妥妥的雙標狗。 事實上,從內心里她也一直把自己當成受害者來看,覺得那天晚上是顧景年<強>迫她,對她圖謀不軌。 可是站在他的角度來看,自己“先撩者賤”,真正是渣得沒邊了。 一時說不出別的話,只能再道歉,“對不起?!?/br> 她穿的是昨天洗過的蝙蝠袖T恤,是寬松款,顯得她身形嬌小纖細。墨發梳成半丸子頭,發梢隨意地垂在肩頭,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小,中學生似的。 神情卻尷尬而窘迫。 顧景年凝視她片刻,語調徐徐,“我不需要你道歉,只希望你能正視我們的關系。我愿意付出努力,可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希望你也能拿出你的誠意?!?/br> 楊夕寧腦中頓時浮現出衛生間并排掛著的浴巾,他挽著袖子在廚房切菜的身影,還有餐桌上冒著熱汽的小籠包。 他的確是付出了的。 楊夕寧猶豫會兒,咬咬唇,“我盡力?!?/br> 聲音很低,彷如蚊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