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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再去和母親說?!彼f著,便站起身來。 他自己的事,當然要自己去說,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媳婦已經表示支持了,這樣就夠了。 “別急?!庇诤蹟r下他,仰頭看著他說道:“你下午不高興了,是不是?我瞧著你臉色不好。且先別去和母親說,過一晚看看吧。如果今晚你沒有生病,明日我陪你去跟母親說?!?/br> 賀文璋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如果他今天急慌慌去跟侯夫人說了,而明天早上卻病了,豈不是白說了? “是我太急躁了?!彼行鋈坏刈聛?。 于寒舟便笑道:“你這不算急了,真正急的人,等也不會等,早跑出去了?!?/br> 將他一陣寬慰。 她的小伙伴有點細膩敏感,她要多夸夸他,寬慰寬慰他,才使得他不總是郁悶著。 屋里的丫鬟們見大奶奶又開始哄大爺了,眼里都露出羨慕之情。 大奶奶為人也太好了。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好,哄起人來耐心之極,又有法子,叫她們這些不相干的人聽了都覺得心里舒坦。 最高興的莫過于翠珠了。她從七八歲的時候就來到賀文璋身邊了,這些年一直服侍著賀文璋,心里將他當弟弟來看待。如今見到他過著順心快樂的日子,心里別提多高興。 長青院上上下下都為賀文璋感到高興。這院子里就沒有掐尖要強的人,便是有,也都聰明地收起來,不敢流露在外。 侯夫人治家可是極嚴厲的,敢在長青院掐尖要強,招了賀文璋的眼,那就別想活了!從前被打個半死,又發賣出去的下人,也不是沒有過。 用過晚飯,又稍作一會兒,下了兩盤棋,便到了就寢的時候了。 因記掛著明天要出去玩的事,賀文璋就有些興奮,躺床上久久睡不著。 他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出門了。上回出門,還是跟著弟弟去參加宴會。便是那一回,撞上了她。 后來回到家,他就病了,病勢纏綿,他在屋里悶了兩個多月。足足一年,沒有出門,讓他想到明天可以出門,簡直定不下心來。 于寒舟睡不那么快,察覺到他也沒有睡意,而且呼吸一會兒急促了,一會兒緩慢下來,反反復復多次,就猜到他靜不下心。 她索性坐了起來,將被子搭在腿上,輕輕戳了下他的胳膊:“喂?!?/br> 賀文璋便道:“怎么?” “你睡不著,是不是?”于寒舟問。 賀文璋沉默了下,選擇了實話實說:“我想到明天就要出門,靜不下心來?!?/br> 于寒舟有點好笑,心里說,你還不一定能出門呢,侯夫人不一定答應你呀! 但是此刻若說這個,他一晚上就糾結吧,更別想睡了。 于是她道:“我給你揉揉腦袋怎么樣?” 揉一揉,他肯定就很快睡著了。 賀文璋一聽,什么明天出去玩,瞬間拋到腦后。此刻能想到的,全是枕在她柔軟的腿上,鼻尖縈繞著淡雅的香氣,被她纖細食指輕揉慢撫的一幕幕。 “不行?!彼囍碜?,喉頭都有點干,“我,我要睡了?!?/br> 說著,就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著。 于寒舟托著腮,靜靜看著他。行,如果他能睡著,她就不這么干。 想到這里,略有些手癢。自從小伙伴的病好了,就再也不肯被她碰頭發了。明明按摩腦袋那么舒服,他也不肯。 他還是記著男女之別,不肯跟她過分親近。于寒舟當然不能強迫他,他如果不愿意那就不是互惠互利,而是她自私自利了。 一個多月,每天干看著烏黑柔順的頭發而不能擼一擼,于寒舟挺遺憾的。 “你別看著我?!边@時,緊閉雙眼努力入睡的小伙伴出聲道。 于寒舟便道:“你閉著眼睛,怎么知道我看你?” 賀文璋心說,直覺。 “我就要睡著了?!彼f著,翻了個身,由仰面躺著改為側躺,而且是背對著她側躺。 將背脊朝向她,想了想,又把頭發攏了攏,壓在被子里面。 不能再被她摸頭發了。她摸起來就沒完,那可不行。雖然很舒服,但他是有自制力的大丈夫。 于寒舟見他實在固執,就知道今天又沒戲了,聳了聳肩,躺回了被窩里。 不知道是誰先睡著的,總之兩人先后睡著了。 次日。 于寒舟和賀文璋幾乎是同時醒來。 如今身體好些了,賀文璋的睡眠質量便不像從前那么差,現在醒來的也越來越晚了,幾乎跟于寒舟同一時間醒來。 “早?!彼日f道。 稍稍清醒后,他就想起昨天的事,忍不住又興奮起來,微微支起身體,看向她說道:“我沒生病。今天是不是可以出門了?” 還要侯夫人答應才行,于寒舟心里想道,嘴上并沒有這么說,只道:“等會兒我們吃過飯,就去跟母親說?!?/br> “嗯?!辟R文璋道,立時就要起床。 想到可以出去,他再也躺不住了??墒钱斔饋砗?,忽然想起什么,掀被子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她:“你……還要再睡一會兒嗎?” 如果她還想睡會兒懶覺的話,那他再等一等也沒什么的。 于寒舟便很好笑,搖搖頭道:“不了,起吧?!币哺黄鹱饋?,然后道:“我也很期待出門?!?/br> 賀文璋聽了這句,頓時高興起來了:“都去,我們一起去?!?/br> 于寒舟感受著他溢于言表的喜悅,不禁抿唇笑了,率先下床,揚聲道:“來人?!?/br> 穿衣洗漱不提。 吃過早飯后,兩人便往正院去了。 賀文璋自從身體好了,漸漸也不怎么坐輪椅了。走到一半,便歇一歇,在長廊上坐一會兒,再重新起來往前行。 今日他趕時間,便沒有自己走,出了門就坐在輪椅上了,叫下人推著他往正院去。 侯夫人見他來得這么早,還挺意外,轉眼看到他帶了幾分焦急的神色,眉頭挑了挑,便有些猜到他的來意了。 “給母親請安?!边M了門,于寒舟和賀文璋便行禮道。 侯夫人點點頭,笑著道:“璋兒,顏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