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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事兒么?他昨天就知道了李業的事,卻什么也沒表露出來?今天還沒事人一樣召見了李業,又重賞了她?! 他是根本不在意此事?還是太在意了,不想挑明?沐兒在心里替自己抹了把汗。太子的心思還真是深不可測,她在他跟前……總之,還是老實點兒為妙。 她湊近太子懷中,嬌聲捧道:“殿下可真是明察秋毫。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逢迎拍馬的話,太子耳朵聽得起繭,可是這話從沐兒口中嬌嬌軟軟地說出來,他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飄。 ***** 這有什么難搞清楚的呢? 前日出了沈九的事,他就覺得不對勁。 錦文是什么地方?總共也就只肯收二十來個學子。京城達官顯貴無不趨之若鶩,想把子弟送進去。安平伯是什么東西?除非后頭幫手的人,出了大力??扇羰钦娉隽舜罅?,又為什么要藏頭露尾?其中有什么見不得人之處? 他昨天一早就召了錦文的山長來問,才知道那人是李業。再一想李業之前對沐兒的種種奇怪舉動,還有跟安平伯之間莫名其妙的交往,這中間的關系已經呼之欲出。 他本準備立刻召見李業,可陳家派了人來請,他便只好先去了陳家。 從陳家出來,剛趕回宮,就聽說沐兒竟然膽大闖宮去了沈家,只得騎了馬立刻趕過去。 待審問了安平伯,所有的事便全通了。 雖然安平伯說的是沐兒在仲春之會上,就對李業一見鐘情,將玉牌給了李業。李業才拿著玉牌找上門。 可他卻親眼見著沐兒將那玉牌換了銀子,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李業在他離開圓覺寺后,從寺里拿了那玉牌。原因可想而知。 他便追玉牌下落,安平伯說是給了沐兒。他本來還懷疑沐兒藏了玉牌。 可又覺得以沐兒的性子,多半還會拿去換銀子。便想起在明玉樓時,流采好像說要去普惠庫,便叫人去查。 這一查,倒連如意的出處都清楚了。想到李業的東西,沐兒全拿去換了銀子,他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可樂。這真叫襄王有夢,神女無心。沐兒對李業,絕對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因了這個,他也就無謂在沐兒跟前提李業的事。不然,反倒顯得李業對她有多深情一般。 今兒一早,他召見李業,逼他把這玉牌交了出來,目的不過是要敲打他,讓他死了這條心,以后離安平伯府遠點兒。免得事情鬧出來,不好收拾。 若不是今晚這一鬧,把事情捅開了,他并不想讓沐兒知道,這玉已經到了他手里。 想到此處,他正想打個馬虎眼,把中間過程省去,就聽門外傳來一些聲響。隱隱聽到有人叫“馮公公”三字。 他略一凝神,翻身起來,叫沐兒趕緊給整理衣裳。 ***** 沐兒替他整理了衣裳,見除了有些褶皺,其余尚好。倒是自己……她瞧著自己裙子上的痕跡,羞得面孔要燒起來,頭都不敢抬。 太子低頭瞧了一眼,嘴角勾笑,揚長出了門。 就聽門外馮沖惶恐的聲音:“老奴……只是來問殿下,今兒還……” “走吧!” 沐兒在里面聽到太子如是說,心里不免升起一股氣。 這馮沖幫著陳夫人說話不算,這會子,又不知道替誰來請太子。想當初,她還替他掩下了帕子的事。沒想到,還是錢好說話。 她恨恨地瞧了自己裙子一眼,取下肩頭白毛巾纏在腰上。才先叫了流采一個人進門。 流采一進來,就鬼鬼祟祟地湊她耳邊問:“我在外面聽得姑娘哼哼叫喚,心里著急。莫不是殿下又生了氣,咬姑娘了吧?” 沐兒羞得耳根都燒起來。也不怪流采。她一個小丫頭,哪里會想到太子竟然在這種地方就能胡鬧呢?! 可被流采這樣稀里糊涂一問,她想起太子完事就這樣扔下她一個人走了,心里又升起些說不出的屈辱。 太子對她的態度,怎么倒像想用就用,用完就扔的巾帕? 她忍不住發悶,暗想,在他心里,她到底還只是那有污點,卻還想用一陣的絹子么? ***** 太子一出門,馮沖就傻眼了。太子向來最重儀容,這會子,兩鬢蓬松,身上的一件玄錦衣裳全打了皺。他便知道自己又辦了件極蠢的事??捎植桓姨裘?,服侍著上了車,解釋道:“奴才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置?!?/br> 太子懶洋洋地靠在閃金引枕上,擺了擺手,便閉上眼睛養神。 一時車停,太子下車進了殿,就見室內地上,垂頭跪著一個人,一身艷紅花開富貴錦配翡翠玉腰帶。剛才在桂宮,太子吩咐馮沖,就是叫他別讓承恩侯世子出宮,他有話要問。 太子慢條斯理地走過去,抬腿就給他背上踢了一腳。 李業向前一撲,嚷道:“殿下踢臣做什么?” 太子往羅漢床上一坐,斜躺了身體,神情漠漠,看著李業。 “還敢問孤踢你做什么?今兒早上,孤已經警告過你,你只當是耳旁風?!竟然敢當著母后和沐兒的面,做出一副情圣的模樣來?你故意把事鬧大,好借母后之手將沐兒逐出宮?你是不是非要孤砍了你,才肯死心?” 李業抬起頭來,桃花眼圓睜,眼尾一片紅,不見半點平素嘻哈輕?。骸暗钕掠智撇簧纤?,何必非留著她?當初人家楚莊王可是大大方方,把許姬給了唐狡!” 楚莊王把許姬給唐狡,是春秋時的一段趣聞,有個名頭叫“絕纓宴”。 說的是酒宴上,楚莊王興起,召自己的寵妾許姬給功臣們獻酒。 結果蠟燭熄滅之際,竟有功臣調戲許姬。 許姬一把扯下了他帽子上的紅纓,當即就向楚莊王告了狀。 沒想到,楚莊王不但沒有發怒,反而叫所有人都趁黑摘下紅纓,故意放過了這名功臣。 七年后,楚鄭之戰,唐狡拼死立功。楚莊王要賞,唐狡主動承認,當初是他調戲了許姬。 楚莊王心胸寬廣,不但沒怪罪他,反而索性將許姬送給了他。 這個故事,在當朝貴族男子間也算是耳熟能詳。有權有勢的男人間互送個美妾,有利于政治結盟,根本不算個事兒。 李業敢肖想沐兒,有一半是因著這個風俗。在他想來,太子根本從來沒在乎過女人。他是太子打小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弟弟,跟太子要個美女,算不了什么大事!他沒直接開口要,只是暗示太子,已經算是要臉客氣的了,怎么就不行了?! 上午被太子教訓時,他不得不低頭。 可是偏偏方家這時提退婚,他便順勢而為,想引著皇后娘娘將沐兒逐出宮。沒想到,皇后娘娘居然要沐兒跪釘板,難道他能見死不救?若不是他攔著,沐兒的腿,怕不已經廢了。他又哪里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