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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她嫁了太子,她爹也不會飄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若不是她爹亂說話,惹惱太子,丟了官,秦夫人也不會鬧著要和離。 若不是她爹糊涂到在山莊又闖禍,秦家也許不會這么干脆同意和離。 若不是和離了,九哥兒也不會進錦文。 若不是進了錦文,九哥兒也不會被人欺負成這樣。 歸根結底,若是太子對安平伯府有一星半點的優容,這一切怕都不會發生。 她心里酸澀難忍,想著柳夫人還羨慕她“得寵”,只覺得格外諷刺。太子對她娘家,半點情面沒有,倒真是格外“關照”呢!心中正感嘆,就聽耳邊太子問:“是什么人介紹他進錦文的?” 沐兒一驚,思緒轉回來更覺迷惑。她爹那爛泥似的性子,就算有錢,也找不到門路。是什么人?出錢又出力? 沐兒盯著流采頭上,就見那兩個可愛的小黑丫丫抖了抖。 流采低著頭,聲音一下小了數倍不止:“奴……奴婢沒聽說?!?/br> 她心里猛地一跳……不知怎么地,耳邊驀然跳出那日承恩侯世子說的話來。 “你有膽!你母親弟弟,我會好好照顧的!” 以她爹那糊涂性子,若承恩侯世子暗中出錢出力安排,她爹肯定不會拒絕。 這樣一想,沐兒突然明白太子為什么這樣問。 打狗看主人,安平伯府好欺負,可輕易將九哥兒送進錦文的那人定是極有錢有勢。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人從頭到尾根本沒露面,九哥兒進去,才會被排擠欺負。 沐兒背心一陣陣發寒,心里“撲通撲通”直跳。 她既希望太子伸手管下去,替九哥兒撐撐腰,將那欺負九哥兒的家伙揪出來,好好處罰一番。又怕他真查下去……萬一送九哥兒進錦文的人,真是承恩侯世子……。 所幸,太子沒再追問什么,反而沉默了半天,才道:“小笛子,明兒一早,你陪著馬太醫,再瞧瞧去?!?/br> 沐兒先是一愣,旋即心頭冒出一個想法。 她忙偷眼去瞧太子,細聲細氣地哀求道:“殿下,流采能不能也一塊兒去?畢竟……” 她怕他不答應,正想說個充足一點的理由。 沒想到,太子抬起黑眸,眉心微蹙,眼里好像有一層迷霧似的光,看著她,慢慢拉起了她的小手,整個握在兩只大手心里,捂著,道:“若你今兒能乖乖地,好好睡覺,不胡思亂想,孤就準她跟著?!?/br> ***** 沐兒是真的擔心得睡不著。既擔心九哥兒的傷,也擔心那個送九哥兒去錦文的人,真是承恩侯世子。又后悔,自己成天只顧著過自己的小日子,對府里的事不聞不問。 她上了床,臉朝墻,背朝外,身上蓋著一床月白色的絲棉被子,玲瓏有致的身體,起伏著,微微弓成一個弧形。 雖然心思雜亂,可為了流采明天能跟著回府,她又不敢翻來翻去亂動彈,叫太子知道她沒睡著。 正僵著身子難受,腰上突然纏上了一條重重的胳膊,一個火熱的身軀從身后緊靠上來,像一團火烤著她,瞬間,她周身布滿了太子的氣息。 她渾身微微一顫,心里突然爆起一股怨怒??涩F在正是求著他的時候,惹惱了他,流采也不能去了,太醫也不派了,可怎么辦?想到這里,那股怨怒,硬生生都壓抑成了委屈,她眼圈倏然一熱,鼻頭發酸。 卻沒想到,那人貼上來后,只是將她往懷里緊緊地摟了摟,并沒別的舉動。 半天,她聽他低聲道:“莫太擔心了。明兒他們回來,孤叫馬太醫進來,直接回話?!?/br> 沐兒一怔,僵硬的身體慢慢松軟下來,眼中的淚珠靜靜地順著眼角,無聲地滑落到了床褥上。她好想翻身撲在他懷里,求他帶自己回家瞧瞧,可是心里掙扎了半天,到底怕得寸進尺,他又突然翻了臉。 “嗯……”半天,帶著鼻音,她輕輕地回應了一聲。 一個吻,如鴻羽般落在她的脖頸上。 “乖乖睡?!?/br> ***** 第二天一早,沐兒睜眼,見床上空著,摸了摸,太子那一側被子都是涼的,不禁有些發怔。 沐兒披衣坐起,叫了流采進屋,也顧不得洗漱,便細問她:“你昨天可還有什么話,知道了沒說的?” 流采眼珠轉了轉,小步跑到門邊,仔細關了門,又跑到窗下,側著耳朵聽了聽,這才轉回來,湊到沐兒耳邊,輕聲說:“我把地契給姨娘的時候,姨娘哭得什么似的,說沒有這個命,就不該有這個運。后悔叫九哥兒進了錦文。說……并不是真考進去的。伯爺事先偷偷塞了三篇文章給九哥兒,叫背熟了?!?/br> 沐兒雙眼還微有些腫,眼下也有些青黑,看上去病懨懨的模樣,聽了這話,臉上泛起一陣燒紅,氣得嘴唇都在顫。 這真是爹太糊涂,娘太傻。這天下哪有不透風的墻。安平伯府那么擠的地方,下人們管得又不嚴,竄來竄去。這事兒,早晚叫其他幾個哥兒知道了,怕不又是一番事。最可氣的,還是那個硬把九哥兒塞進錦文的人。 “那把九哥兒塞進錦文的人,你可聽說了是誰?”她咬牙切齒地問。 “這……姨娘只當是伯爺的本事。還有柳夫人派的太監跟著,奴婢也沒機會再見別的人?!?/br> 流采眨巴著眼,看了沐兒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沐兒皺著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放低聲音道:“就算你猜的跟我猜的,是同一個人,咱們也不能說。你今天去了,也別再跟姨娘提這事?!?/br> 見流采重重地點了頭,沐兒才又低聲道:“只要九哥兒好好的,其他事……都是小事。你偷偷問一下姨娘或是來俊,那頭一個太醫是怎么說的?再仔細看著,馬太醫今兒是怎么診治,怎么說的?我怕他們為了討好殿下,報喜不報憂,反白白耽誤了九哥兒的病情?!?/br> 臨走,沐兒想了想,到底讓流采拿了一百兩銀子,叫交給姨娘,給九哥兒買藥買補品養傷。她想,太子若是再敢把這銀子給她拿回來,她便拼著守一輩子冷宮,也絕不許他再碰她一下。 ***** 流采提了銀子,跟著小笛子坐著車,去了馬太醫家。 馬太醫帶著小僮,坐了自己的車,兩輛車一前一后,一路往安平伯府去。 可剛能看見大門口,就見安平伯府門前停下了三四輛黑頭馬車。車上走下來十來個人。 隔得遠,也看不清是什么人,只聽得有些吵嚷之聲。 等到他們馬車近了,流采就聽見那些人在嚷:“要么請我們進去,兩家慢慢說道。要么,我們就打進府去?!?/br> 她嚇了一跳。安平伯府雖然在京城一向沒什么好名聲,可是也還沒發生過這種叫人打上門欺負的事情。難道安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