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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點人馬布置于何處埋伏,何時發動攻擊,如何堵截敵方退路,一一安排妥了,方讓諸人離開。等人走了,他才對林銘玉點點頭道:“坐吧。方才你都聽到了,馬上這里便是一場惡斗,刀槍無言,打起來后,你別亂跑,我會派一隊人馬保護你?!?/br>林銘玉心道:真是把我看成一個累贅了。這個時候,心知對方沒心思聽自己的解釋,便道:“我知曉輕重,必保住自己的小命,將軍不必顧慮?!?/br>我不會給您老惹麻煩的。林銘玉想,涂家兩兄弟的性情相差也太遠了!第145章林銘玉從涂凌云那出來,想了會兒,回頭就把自己帶過來的弓箭收拾上,箭筒里頭箭還滿著,一路來的順利,并未遇上甚危險。弓是素日在家里慣用的雕弓,林銳特請京都里大師傅量身制好,于去歲生辰時送給他,林銘玉喜歡得緊,這回來便帶上了。之前涂凌云指與他那兵士,這會兒還跟他身邊。見他把弓箭背在背后,眼睛里露出些許好奇之色,卻也沒多問,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回來,遞過來一身鎧甲。“將軍讓您穿上?!?/br>林銘玉接過來,展開看,一樣的玄色,只頭盔與尋常兵士無異。那兵士幫他穿上,厚重的鎧甲披掛在身,林銘玉陡然覺著自己背上一個沉重的包袱,頗不習慣。他們的人馬堵在官道正中,左右兩翼各有埋伏,林銘玉還見著一隊人馬,馬蹄上包著厚布,風馳電掣一般從官道上消失。所幸天未降雪,黃沙一揚,馬蹄馳過的印記就消失無蹤,并不怕對方知曉。半個時辰之后,天地相接處出現了一個點,漸漸迤儷出一條彎彎曲曲地線。來了。林銘玉不由得握緊韁繩。隊伍前頭傳來命運,所有的人開始往前走。偽裝的偶遇,對方很快就發現了前方的軍隊,行進的動作有片時的停頓,不多時,幾匹探馬跑過來。林銘玉在隊伍中間,聽不清雙方交流了什么。只見探子又跑了回去,那頭的隊伍一陣僅僅去去地扭動,長線化成長長的方陣,繼續向這邊移動。很快,雙方迎面只隔一箭距離,林銘玉清楚地看到,足有上千個穿戴大洪服飾的兵士押運這批糧車,領頭的是洪人,手里拿著令牌,正在與涂凌云說話。“這里是大洪糧草押運司副使押送糧草前往未興關,所奉皇命,軍情緊急,前邊那位將軍所屬,速速讓路!”涂凌云身邊的將官接過令牌,驗過確屬于兵部所頒,又接過他文書看,上邊有弋陽府衙知府、將軍印,對涂凌云稟道:“勘驗無誤?!?/br>涂凌云把目光從百余輛糧車上收回,目光微冷,肅聲道:“拿下他,余者殺!”那領頭聞言駭然,不及示警,便被一槊放倒馬下,踩著頸背被捆得扎扎實實。突遭打亂,那邊的人就亂起來,涂凌云已經拔劍前指,當先沖了過去。“殺,殺,殺!”喊殺震天,林銘玉被裹挾在往前沖的兵士隊伍中,身不由己地被淹沒在交戰的人潮中。“哪里來的狗將軍,孩兒們,護好糧草,給我殺了他們!”對付陣中沖出來一人,眉眼輪廓深邃,不似洪人模樣,明顯是個蠻人,手里提著兩條狼牙棒,氣勢洶洶地沖涂凌云殺過去。他身后跟著幾十名蠻奴士兵,個個人高馬大,□□駿馬皮毛油光水滑,一下子就在亂斗的人群中撕出一條裂口。眼見涂凌云危險,林銘玉不及細想,張弓引箭,瞄準一個蠻人便松開拉弦之手,這一箭如流星趕月,準確命中對方脖頸,那人連痛呼都沒呼出來就掉在馬下。領頭那蠻人已經沖到近前,一手狼牙棒撩倒一個士兵,另一只手高高揚起,往涂凌云頭臉砸過去。“保護涂將軍!”林銘玉急喊。一面手里弓箭連發,偏其他蠻奴已經跟上,即便射中幾人,也不能傷那頭領分毫。林銘玉叫了一聲糟,腳下加緊馬腹,連人帶馬急沖過去。“嗤”,金鐵交擊,放佛空中已經迸射出火星,涂凌云雙手持劍,格擋住對方奮力一劈,同時腰間用力,帶著被架住的狼牙棒往側邊一送,卸掉這股勁力,雙劍連刺,直撲對付面門。林銘玉吊在嗓子眼的那口氣緩緩呼出來,這時候,才發現左右兩翼埋伏的人已經殺將出來,把四下里沖出來的蠻人重新收緊在一處,自己這邊已經站了上風。涂凌云原是誘敵,待這蠻人頭領覺出不對,已經深陷在敵方陣中,越性要殺了涂凌云解恨。然而涂凌云既已達到目的,身邊怎會無人相助,只從兩旁搶過來幾位副將,把那人攔下來。林銘玉見此,便不再沖過去,只他離得也近,到底身在亂局,蠻人一時半會兒還在垂死掙扎,見著人便砍。尤其他先一把弓箭,射殺好幾個蠻人勇士,此舉大招仇恨,一時把自己身陷危局。林銘玉騎射工夫在宮中一眾十來歲少年中還算排得上號,拳腳功夫卻不夠看。此時被人近身,招架起來左支右絀十分狼狽。一雙劍刺過來,把林銘玉面前舉刀殺來的一個蠻人刺了兩窟窿,那人怒目圓睜地怒號了一句蠻語,扎在胸前的雙劍奮力一攪,抽出來時帶出一蓬飛濺的血漿。林銘玉只覺得臉上一熱,鼻尖聞到一股濃重的腥味。身前那人已經被涂凌云一腳踢開,倒在地上掙扎了兩下就沒了動靜。“別發呆呀,跟在我后面!”涂凌云大聲提醒。林銘玉忙提了弓跟上去。這一仗持續了小半時辰,蠻人先是硬拼,見他們這人多勢眾,便往后退,卻被提前繞道后邊的人阻攔正著,四下來合圍,再無一個逃脫。剩下的事情,有人去收拾,林銘玉被涂凌云拉到臨時扎起來的營帳里時,全身還是熱血狀態。“擦把臉,待會兒讓人給你燒水送去你帳內,自己上些藥?!?/br>林銘玉聽了,情緒上還沒從方從的沖殺中回過神來,木木的,有些反應不過來。涂凌云自己摸了一把臉,回身看了他一眼,又把巾子投到水里,擰了一把遞過來:“怎的?害怕?”林銘玉咬咬牙,接過他手里的熱巾子,聲音悶悶地傳過來:“不怕?!?/br>是真不怕。他只是還沒有習慣,沒有習慣殺人,沒有習慣熱血撒到臉上的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不過,若今日被殺的,是涂凌云,是保護他的將士,那么他寧愿死的不是自己人。戰爭是殘酷的。身上的鎧甲被劃破了,沒有鎧甲保護的部位,有大大小小的傷口,緩過來之后,便覺得全身都痛,林銘玉忍不住齜牙,太特么疼了!涂凌云原想說些什么,見他那個表情,不由得莞爾,把要說的話都吞了進去,上來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