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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許多的話說,一時間席上說說笑笑,十分熱鬧。周照青原就在京都住過幾日,也識得幾個人,白日里林銘玉出門,他便也攜了吳大郎出門自有安排,他來京都原不止是為林銘玉傳遞消息,一部分是為了牽掛十余年的一樁舊事。他總也不肯放棄,每有機會來都中,必然會尋找打探一番。茶樓酒樓最是消息靈通之所,因他這些時日便轉往茶樓酒樓尋去。恰好這一日,到了城東悅來酒樓,周照青照例與吳大郎進樓挑了大堂里一處不起眼的所在坐了,隨便點了幾樣吃食茶水,便靜靜聽酒樓里的客人說話。臨近十日之限,京都也無甚新聞奇事,處處都能聽到對劫銀案的議論。聽來聽去都是這幾樣猜測,周照青不覺灰心。吳大郎知他心難安,又最是口拙,只安慰道:“十來年前的事了,難尋些也是有的,左右這些年也等了,咱們慢慢兒尋摸,總不怕那賊人能逃脫了去?!?/br>周照青心中煎熬,然而十來年偶爾能來京都,幾乎都是無功而返,他也習慣了,因只點點頭,飲了一口茶,便待放下杯子與吳大郎回林府。他們的事情也辦完了,該準備回福建了。“陳勤,你過來?!鄙砗笥袀€人對著這邊喚道。周照青捏著茶杯的手一僵,不自覺挺直了身子,只見前面桌旁伺候的一個伙計應了一聲,往他這邊走過來。“蘇管事,您有什么吩咐?”那個聲音道:“你跟我過來,我有事囑咐你?!?/br>周照青倏然回頭,正見著一個白胖的側臉,與先這伙計說了句什么,那伙計點著頭,一面跟他回話,一面跟著他的腳步往后堂而去。周照青忙站起來,拔腳就跟過去。吳大郎不知所以,只能跟在后面。進了后堂,只見周照青順著過道往左側長廊走,吳大郎剛要叫住他,就見前面跳出一個伙計,攔住周照青,神色不善道:“這位客官,此乃后室,請退出?!?/br>周照青皺了眉,眼見著方才那兩人不見了蹤影,心中焦躁,便不回答繞過此人便要走。這伙計見此,哪里肯,忙又攔住。一時不免聲音吵雜了些,吳大郎忙一步上去,站在周照青身邊,手握成拳,方要揮出去,前面又出來一人,喝止道:“何事吵吵嚷嚷?”吳大郎只覺得周照青渾身一震,身子止不住的發抖,他忙挨近了他,伸手握住他的手。那人已經到了面前,問那伙計:“發生了什么?這位客人怎么了?”那伙計一通解釋,周照青恍似全沒聽到,突兀地道:“先生貴姓?”眾人頓了一頓,那白胖之人打量著周照青與吳大郎,嘴里客氣道:“鄙姓蘇,是這里的管事,兩位客官可是有什么事情?這里是后堂,原不能讓客官進入的?!?/br>吳大郎一直留心著周照青的動靜,感覺到他全身肌rou一瞬間繃緊,怕出問題,身體一側,自然地擋在他的面前,憨笑道:“原來是蘇管事,我兄弟鬧了肚子,實在憋得痛苦,對貴店又不熟路,正是要找茅廁,才誤入了后堂。我兄弟又不會說話,這才被貴店的小哥攔住了,誤會一場。煩勞帶個路,讓我兄弟方便方便?!?/br>蘇福如看那客官,只見他兩眼泛紅,臉頰也脹得通紅,低著頭瞧著腳底,身子微不可查地輕輕顫抖,好似十分痛苦,心下雖然懷疑,不過手頭之事確實緊急萬分,耽誤不得,暫信了他們,笑道:“原是這樣,小店的凈房不舍在內堂,兩位且退出,我命伙計給二位引路便了?!?/br>吳大郎忙道謝,手里擎著周照青的胳膊,硬是把人拉了出去。那后堂轉角廊檐之處,分明閃著刀光,顯見得不是個好去處,青兒毫無武藝,又是這個情形,恐要吃虧。不顧周照青的抗拒,吳大郎一路把他拉出了酒樓,又對引路的伙計道了謝,賞了幾個銅板,方避開耳目,帶著周照青飛快地離開了這里。第一百三十二章“青兒,你識得那人么?”到了僻靜之處,吳大郎把人摟在懷里,一面安撫地撫摸著他的肩背,一面輕聲問道。周照青已經慢慢鎮定下來。路邊的積雪白得反光,照進他的眼里,他的眼也冷,全身的血液好似跟著冷了,良久,他才緩緩點頭,一字字咬牙道:“我當然識得他,十一年了,我日日恨不得能生啖其rou,生食其血,他就是周福?!?/br>吳大郎雖從他神色有所揣測,卻也沒料到今日是遇見了元兇正主,一震之后,心中涌上怒火,瞪大了眼睛恨身道:“原來是害你全家的惡人!方才應該一掌斃了他,為你爹娘兄姐報仇的!”周照青搖搖頭:“不,方才幸得你攔著。如今知道他的下落,我必要讓他死在我的手里?!?/br>話雖如此,滅門仇人就在眼前,心中的傷痛憤恨難以復言,又豈是這樣的話安慰得了自己的?周照青用力咬著唇,直到嘴里嘗到一絲苦咸。一只手伸過來按在他的唇上,沉穩地叩開他的唇齒,吳大郎略帶粗糙的厚唇覆蓋上來,替他吻去唇上血跡,心疼道:“我知你的心,無論如何,有我幫你?!?/br>周照青抬起手,摟住他的腰,把憤怒深深壓在心底。“好,大郎,我們先去打探他的信息?!?/br>周吳這番親來,是因福建局勢復雜,信里來說不比免談方便,因親自過來請示林銘玉接下來的如何做,待到今日也該準備啟程了。林銘玉吩咐了幫著他們打點行程,晚上又準備了酒菜,只當為二人送行。酉時回府,先問過管家廚下席面是否備好了,這才在林大的伺候下回醒花院換了衣裳。吳大郎二人被安排在外院客房。酒席卻擺在醒花院內,林銘玉梳洗畢,讓人去請吳周二人,來人卻回道:“兩位客人早膳后出門,如今還沒有回府,爺可要喚人去找?”林銘玉頗奇,晚上的酒宴是早與吳周二人知會過的,周照青一貫周全的人,若不是有要緊事耽擱,是不會誤了赴約的時辰的。這二人到京都,說得上人生地不熟,莫不是真有不開眼的人,撞上了,又欺負他們外地之人,惹上了麻煩罷?林銘玉不由得有些擔憂,忙對林大道:“你去瞧瞧,若是還沒回來,便領人出去悄悄地打聽打聽,有甚么事,速速派人來回我?!?/br>林大領命而去,剛出了,外頭就來稟告:“吳公子,周公子到了?!?/br>林大忙回身與林銘玉說了,林銘玉走出來時,吳周二人也進了屋子。見了人,周照青先一揖到地,慎重道:“東家,我有一事相求?!?/br>林銘玉屏退屋中伺候的人,只留下吳周二人及自己,方擺了手,示意兩人坐下說話。“你想讓我幫你做什么?”“我要查一個人的底細。京都中我無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