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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來,會抱頭痛哭。 事實上,她的內心一片平靜,若非說有什么情緒,那大概是她覺得自己有些悲哀。 原來天帝那么慌亂的跑出去,是為了一個女人。 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愛。 她以為天帝是天生性情薄涼,現在才明白,天帝只是不愛罷了。 不愛阮仙仙,也不愛她。 到了晚上,天帝又過來看了她,這次他似乎不生氣了。 他看著她的臉,像是在衡量一個物品的價值。 他笑容寡淡的問道:“你喜歡上了高曦,我說的沒錯吧?” 她沒有說話,他也沒等她回答,在看清楚他手指間夾著的一只螺子黛后,她臉色一白。 那是高曦給她畫眉用的螺子黛,她給偷偷的藏在了魔界寢殿里,那角落的柜子中。 天帝連這個都找到了,她還能辯解什么? 在她決定為高曦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她喜歡高曦,不像對天帝小心翼翼討好的模樣,她在高曦面前,是最真實的自己。 天帝看見她煞白的面龐,笑著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給我一個信物?!?/br> 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蹲下身子,神色淡淡的執起了她的小手:“唔,便砍掉一只手指好了?!?/br> 說罷,她還未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他已經將鋒利的匕首抽出了刀鞘,手起刀落的砍掉了她的小拇指。 十指連心,撕心裂肺的疼痛令她癱倒在地上,火辣辣的刺痛感從手掌上傳來,嘩啦啦的鮮血流了她一胳膊,血液迅速的將她的衣袖浸透。 “你說,高曦愿意為了你,背叛上官飄絮么?”天帝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猶如看著一只螻蟻。 這一刻,她才明白,她在天帝的心里,從始至終只是一個有價值的棋子。 天帝總說上官飄絮是暴虐成性的魔鬼,可在那一瞬間,她恍然大悟,天帝才是真正從地獄來的惡鬼。 一行清淚緩緩的溢出何香香的眼眶,她輕輕的搖著頭,苦澀的笑了笑。 今日她能有這般下場,都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高曦蹲下身子,伸出微涼的手指,用指腹擦拭干凈了她眼角的淚水:“你受苦了,是我不好……” 何香香搖了搖頭:“你不要管我,更不要聽天帝的話,他不會放過我的!” “我會救你出去?!备哧貙⑺w細削瘦的身子擁入懷中。 “我不值得!”她低吼道。 何香香緊緊的蹙起眉頭,面容煞白:“在人界的那一夜,我在上官飄絮的酒里下了媚藥……” “我本想趁他情迷意亂之時殺了他,卻沒料到你喝下了那酒。若非是因為那酒,你也不會失去理智……” 所以,這一切都是她活該,是她應得的懲罰。 高曦垂下眸子,長而微卷的睫毛,在鼻翼一側投下了淡淡的陰影。 “我知道?!彼穆曇粝袷怯鹈袈湓诘厣?,輕的幾乎聽不到聲響。 在跟隨了尊主后,他便認識了翟安和藥王,之前他總喜歡黏著翟安,所以經常會陪著翟安到藥王那里調理身體。 去了藥王的院子里,他閑著也沒事干,就會從藥王屋子里找幾本書冊看一看,偶爾有興趣還會鼓搗藥王的奇花異草。 藥王看的書并非是治病救人的那種,大多是些如何下毒害人的書,他看的多了,便也耳濡目染學到了不少東西。 何香香在酒壺中下的媚藥,乃是人界青樓中最便宜下賤的一種,藥效極烈且對身體有害。 他當時只覺得奇怪,他的酒量雖然算不得多好,卻也不至于一壺酒,就將他喝的人事不省,酒后亂來。 跟尊主出門前,他本想待到回去再探查一番,后來又被生死戰令之事耽擱了,他便直接將酒壺帶回了魔界。 一直到前幾日何香香失蹤,他才想起來那只酒壺,在他細細檢查過,才發現酒水里被下了藥。 再一聯想起何香香那些日子的不對勁,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是他在人界那日,便探查出了酒中有藥,只怕不光不會覺得自己愧對她,還會在心中對她添幾分厭惡。 可今時不同往日,經過那幾日病重時的相處,他的心中早已經有了她的位置,再知道她下藥之事,他反倒感覺到很慶幸。 幸好他陰差陽錯的喝了那壺酒,幸好是他和她度過了那一夜,幸好他那些日子沒時間查看酒壺…… 若非是緣分所致,這中間只需要差一環,他們的命運便會就此改變。 何香香原本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她也已經準備好看他一臉失望的轉身離去。 她想過幾百種反應,但她就是沒想到,他會說一聲‘我知道’。 高曦輕輕的握住了她那只受傷的手,她下意識的想要掙開,不想讓他看見她丑陋空蕩的手掌,可他卻牢牢的抓緊了她的手腕。 他將她包裹著白紗布的小手,貼在了自己的心臟上:“我一定會把你救走!” 一定會! 兩人沉默著相擁,何香香紅著鼻尖,將頭埋在他的胸口,他寬厚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腹上,像是在感受著孩子的心跳。 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天帝不緊不慢的緩步走了進來,嘴角的笑容淡淡:“嘖,真是感人?!?/br> 高曦下意識的將何香香擋在了自己的身后,他皺起眉頭:“你不怕我帶人過來殺了你?” 天帝勾了勾唇角,笑的漫不經心:“你盡管試試?!?/br> 盛華閣四周遍布他的心腹,且不說高曦敢不敢帶人來此,只要高曦有一點異常,他都可以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輕而易舉的殺了高曦和何香香。 若非是高曦還有用處,便沖著高曦敢這般不敬的對他說話,他也要讓高曦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高曦緊繃著身子,他聽出了天帝話音里的輕蔑。 若是以往,他還可以試著帶著何香香從此處拼出去,可他現在像是半個殘廢似的,就算是他一個人沖出去,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天帝從容不迫的坐在了紅絲楠木的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腿間,低聲的輕笑道:“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人?!?/br> “再幫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了她……”他略微抬高了些下顎,瞇起細長的眸子:“讓你們雙宿雙飛?!?/br> 高曦額前冒出一層冷汗,他攥緊了拳頭:“你想讓我做什么?” 天帝勾了勾唇角,懶散的笑道:“明日午時前,你親自將阮仙仙帶到盛華閣里?!?/br> “你想要殺了她?!”高曦緊緊皺著眉頭。 “看來你還不知道?!碧斓垌衅届o無瀾,黑漆漆的似是望不見底的深淵:“三日后,我要和上官飄絮他娘成親?!?/br> “我不想他在成親儀式上,給我添亂?!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