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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個字不斷的徘徊在他的耳邊,逼得他攥緊了手掌,手指狠狠的掐進了掌心里。 這件事,他不能讓阮仙仙知道。 她是個善良的女子,還那么喜歡翟安,若是知道翟安因為救她丟了性命,她這輩子都會活在痛苦內疚之中。 是他害了翟安,他本以為翟安魔氣強盛,又有鐵板作為擋護,便不會出什么意外。 若是他當時少一點自負之心,也不該只找翟安一人說明此事,他應該多準備些人手,這樣翟安便不會被百花散射中…… 上官飄絮胃里有些惡心,有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眼,出不去也上不來。 他心中波濤洶涌,面上卻一片平靜:“真的?!?/br> 阮仙仙狐疑的望著他,像是想要從他的神情中找到一點端倪,可她看了半天,也絲毫沒有看出一點異常之色。 上官飄絮推了推她:“你要用膳嗎?我去給你做一碗陽春面吧?!?/br> 阮仙仙摸了摸肚子,她白天緊張的命,一點東西也沒吃,方才又只顧著擔心翟安了,被他這么一說,她的確有點餓了。 “要不我去做飯吧?!彼q豫一下。 他搖了搖頭:“你昨日沒休息好,先去榻上睡一會兒,我給你做?!?/br> 阮仙仙點了點頭,沒再堅持。 * 說是出來給阮仙仙做陽春面,其實他是想找個借口出去。 上官飄絮幾乎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待他趕到藥王的宮殿,便聽到殿內傳來砸東西的聲響。 伴隨著‘哐當’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有這藥王粗魯的謾罵聲。 他進去之后,便看到藥王一臉怒氣,正在往地上砸自己的藥罐子。 那些藥罐子里,裝的都是些珍稀的藥材,平日里藥王自己都當做寶貝一般,別人碰一下都不行。 “砸它們有用嗎?”他面無表情。 藥王見是他,原本就慘白無色的臉上,滿是厭惡:“滾出去!老子看見你就惡心!” “世人皆道我是華佗再世,能起死回生,可我空有一身醫術,救得了世間萬物,卻獨獨救不了翟安??尚?!真是可笑!”他狂笑著,笑的眼角流下一行渾濁的淚水。 “我要這些東西有什么用?它們救不了翟安,你說它們有什么用?!” 聽著藥王一聲聲嘶吼,上官飄絮便知道,他已經知曉了翟安身上中了百花散的毒。 “百花散真的沒法子解?你閱遍世間醫書,連你也拿它無可奈何?”上官飄絮吸了口氣,眸色猙獰:“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可以做,你再想一想!” 藥王抱著酒壇子癱在地上,笑容迷離:“什么都可以做?這意思便是你喜歡他咯?” “你自己都是快要踏進棺材里的人,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翟安不會喜歡你的,沒有人可以配的上他這么美好的人……” 在院子里站了一會,上官飄絮才聞到院子里散發出來濃郁的酒氣,他不想跟個醉鬼多費口舌,可如今能救翟安的唯一希望便只有藥王。 “我喜不喜歡他跟你有什么關系?中了百花散最多只能活一百天,你有這功夫飲酒逃避,不如想想怎么救他!”他的聲音有些冷。 見藥王癱倒在地,上官飄絮上前一步,一腳踢碎了他的酒壇子,那清澈透明的液體從石階上流了下去,溫柔的月光灑在酒水上,折射出一道閃耀的星河。 “你什么時候能改改你這個性子?明明喜歡翟安,卻偏要裝作毫不在意!” “這么多年來,你為了翟安留在魔宮中,用著長輩的身份照料他,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清醒一點,別再逃避了!”他忍無可忍的怒吼一聲。 第一次遇見翟安時,是在四千多年前。 翟安的家里人世世代代都是魔界的忠臣,只出了一個遠游他鄉,說是去學醫術的奇葩。 那奇葩便是翟安的祖爺爺,祖爺爺最后醫術沒學成,倒是勾搭回來一個醫術極好的結拜兄弟,那結拜兄弟后來被世人稱為藥王。 翟安的祖爺爺沒學成醫術,只好回家繼承家業,做起了魔界的臣子,那藥王過慣了閑云野鶴的日子,在魔界待了沒多久,便告辭繼續云游去了。 原本祖爺爺還是個豁達圓滑的性子,到了翟安他爹這一輩,也不知怎的教養歪了,翟安他爹性格耿直且不知變通,常常直言不諱惹怒他父親。 最后一次翟安他爹和他父親爭吵,他父親盛怒之下殺了翟安他爹。 他父親不愿背負殺忠臣的罵名,便命人在翟府中放了些偽造的書信,以翟安他爹與天界私通謀反之罪,將翟府滿門屠殺。 唯一的幸存者,便是翟安。 但翟安活下來,還不如當初和家人一同死在翟府。 他父親看中了翟安俊美清秀的容貌,便饒了翟安一命,還將翟安接進了魔宮中悉心照料。 進了魔宮一百多年之后,翟安出落的越發俊秀,他父親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將翟安囚在屋子里,把翟安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氣。 那時候翟安一萬六千歲,若是換算成人界的年紀,不過是十六歲的稚齡,還只是個不懂世事的少年。 他遇到翟安,算是機緣巧合。 為了躲避弟弟的欺辱,他跑進了翟安的寢殿,看到了正在沐浴的翟安。 翟安瞪著驚恐的眸子,瘦骨嶙峋,遍體鱗傷,渾身幾乎沒有一處好地方。 緊接著,門外響起了動靜,他父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怕父親責罰,只好躲進了床底下。 他用祈求的目光望著翟安,翟安沉默著,穿好衣裳打開了門。 翟安沒有說出他在屋子里,可他在榻下,看到了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血腥又惡心。 翟安的身子,像是一只破舊的風箏,顫顫巍巍,仿佛隨時都會隨風離去,離開這個骯臟的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他父親離開了,他從榻下爬了出來,望著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不著寸縷滿身傷痕的翟安。 他給翟安蓋上了一件衣袍,手指不小心碰觸到翟安的身子,冰涼到沒有一絲溫度。 翟安的目光渙散無神,輕輕的看了他一眼。 “我要活著,給爹娘報仇……”翟安的嘴里,反復的低聲喃喃重復著這兩句話。 原來這個少年,這般屈辱的活著,是想為了爹娘報仇。 他抱著翟安放進了浴桶中,幫翟安清洗干凈后,把翟安放在了榻上。 報仇……誰不想呢? 他也想為他娘報仇。 大概是因為翟安幫過他,后面的日子,他總是盡全力阻止他父親去找翟安。 每每他父親一去,他便偷偷的往魔尊夫人的送個信,魔尊夫人是個彪悍的母老虎,家世背景又十分厲害,他父親也要敬她三分。 她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