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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四十歲的管家艾索里尼嚴肅地打量著自家小少爺,從左臉頰一顆不起眼的痣上確認了是本人沒錯,板著的臉才微微放松,道:“小少爺,你回來了?!?/br>重新掛在主人肩膀上的黃雞小幅度扭了扭,將本就嬌小的身體縮成圓滾滾的一團,亟不可待地開始將功補過:“嘀,掃描中……鑒定術啟動。姓名:艾索里尼·古德溫身份:澤瑪西亞家族的管家能力:風系中級魔法師,擅長用魔法打掃衛生;管理能力卓絕,能夠井井有條地打理好家族里一切事物?!?/br>葉梓在心中淚流滿面。寵物的智商捉急真是主人的一大不幸??!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根本不是鑒定而是房間在哪里好嗎!問黃雞“房間在哪里”或者問其他人“房間在哪里”=露陷。葉梓的視線久久停留在管家梳的一絲不茍的大背頭上面,露出種狡黠的神色,跑到艾索里尼面前張開了雙臂,趾高氣昂道:“抱我去房間!”我真是機智!葉梓在心中給自己點了一個贊!黃雞怯生生道:“其實主人和管家的關系也不好……”葉梓微笑著一抖肩膀,黃雞掉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幾圈。“嚶……”管家默然半晌,蹲下來抱住了臉蛋紅撲撲的小少爺,腳步穩穩地朝二樓走去,徒留下仆人們竊竊私語:“小少爺今天很可愛呢~”“好像懂事多了?!?/br>“說起來,雖然小少爺一直調皮,但要離開家這么久,還是會不安吧……”“弄得我也有點舍不得了,不過圣德里安每年都有長假,小少爺肯定會回家的?!?/br>“……”回廊明亮而曲折,清晨陽光喜人,壁燈并沒有點亮,但良好的視力仍然讓葉梓可以分辨出燈座上細致的浮雕。那是種不知名的花朵,繁復的花瓣襯托著嬌嫩的花心,簇擁著伸展著肆意綻放,像掙扎著飛向天空的鳥兒,一段荊棘纏繞在花枝上,尖刺深深地扎入了花的莖干。逆境中的不墜……么?有些眼熟呢。葉梓想起手掌中無意識凝結而成的冰鏡,其上的花朵圖樣包羅萬千,莫非都是這個世界真實存在的、或是有其象征意義的花朵?一個在系統的介紹中大大咧咧、甚至能做出引雷把自己劈死這種囧事的種馬男,是如何知道如此詳盡的此類知識的?真是有意思極了。葉梓是這樣想的,也就這樣問了。黃雞睜圓了黑豆似的小眼睛,為了表達激動的心情還撲騰了幾下翅膀:“這都是為了收妹子??!花名花語花的傳說什么的,必須都知道的!”“我懂了……”葉梓扶額。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來思考種馬的世界么。房間很寬敞,地板和墻壁都是暖暖的黃色,拉開深棕色的窗簾,陽光便傾泄下來,爭先恐后地擠滿每一個角落。昨晚才下過雨,空氣中帶著種泥土的清香,葉梓走到陽臺上往下望,滿目的鮮紅瞬間便讓他忘記了呼吸。鳶鷺。飛向天空的鳥。在瞧見花的第一眼,這個名字便浮現在腦海當中。冰鏡是透明的,浮雕是木頭的深棕色,而這滿目欲滴的鮮紅,才是這花本身的顏色。墨綠的荊棘纏繞在花枝上,不停歇地向上攀爬,吸取著本該輸送給花朵的養分,但無論荊棘如何生長,花朵始終都比它高一些,這距離也許很細微,卻始終沒有被逾越。這是澤瑪西亞家族的家徽。葉梓屏住了呼吸,忽然有種流淚的沖動。真糟糕呢,這種突然來到的情感……莫非是原主的記憶和情感在這個身體里復蘇?艾索里尼端著泡好的紅茶輕輕敲了敲門,意料之外地沒有得到回應,他皺了皺眉,輕輕道:“大少爺,您的紅茶?!?/br>在休斯頓已經成為澤瑪西亞家主的如今,管家本該稱呼他一聲“家主”的,但艾索里尼畢竟是老資格了,妻子早逝且膝下無子,他從上一任家主在世時就一直在城主府之中看著兩位少爺長大,感情自是不同。所以在門內仍舊沒有回音時,他輕柔地推開了門,熟門熟路地將冒著熱氣的紅茶放在案幾之上,看向書桌旁的家主。休斯頓在發呆。書桌上整齊地擺放著索特城的文件,有一份打開了放在正中間,羽毛筆也擱在手邊,碧綠的眸子凝視著白紙上的黑字,很認真的樣子。但熟悉的人卻能從那渙散的眸光里瞧出他的分心。一個優秀的管家,自然是要為主人分憂解難的,而如同艾索里尼這樣能力卓絕的管家,甚至能做到在家主沒有開口的情況下了解到他所憂心的。紅茶的馨香慢慢飄散在空氣中,清新淡雅,讓浮躁的心境不覺沉淀下來,艾索里尼勸慰道:“圣德里安是王國最好的學校,小少爺在那里一定會學到很多東西,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br>管家語重心長:“他已經長大了?!?/br>埃爾維斯的母親是個身體不好的沒落貴族,病態的蒼白和溫柔的性格賦予她楚楚可憐的特質,很容易讓男人升起強烈的保護欲。這位母親在產下心愛男人的孩子之后不久便死去了,因而埃爾維斯從小便在家主夫人膝下長大,和休斯頓自是親密。索特城近日和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所以經驗豐富的管家斷定家主是因為弟弟即將離家而煩憂。但這一次,他卻料錯了。休斯頓闔上翡翠一般的眸子,疲憊地嘆了口氣,揉著額頭道:“我覺得,埃爾維斯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br>艾索里尼靜候下文。休斯頓一手無意識地轉著筆,道:“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br>太真實的夢。埃爾維斯從小便與乖巧聽話無緣,在父母死后愈加調皮搗蛋,總是做出許多在旁人瞧來很是奇怪的行為,眼中更有種高高在上的冷漠——小小年紀就繼任城主、將索特城打理地井井有條的澤瑪西亞家主,當然不會瞧不出這一點。因而即使埃爾維斯已經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兩人之間也始終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膜。但在昨日的夢里,總是闖禍的弟弟臉龐上帶著種真實的恐慌,清秀的的臉扭曲著想要抓住他的手,仿佛深陷無邊汪洋的人想要抓住唯一的浮木。他立在原地,說不出話也做不出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身影一點一點如輕煙般飄散了……無能為力的感覺。休斯頓輕輕道:“夢里面埃爾維斯向我求救,之后像是被什么強大的力量拉扯著一般消逝了?!?/br>室內靜寂無聲。這個世界上魔法師的地位總是比劍士高些,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