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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目睽睽之下,好心的李兄被柳若顏罵得當即下不來臺,正欲反駁時,柳若顏叱道:“你見我一個女子來這里,便下意識認為我走錯了地兒,不認為我是來參加文人聚會的,這不是輕視是什么?” 俗話說,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那李兄被柳若顏飛快的語速懟得一愣,其他人也都一愣,愣是不知道開口說什么。 要爭吧,樓上雅閣還有小姐看著,未免有失風度。 不爭吧,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通可真難受。 雅閣之中,太子燕昭的臉上隱有不耐,他寒著臉讓另一名不起眼的護衛過來,給柳若顏送杯茶去,讓她懂得什么叫安靜。 護衛立馬接了茶下去,對柳若顏道:“這位姑娘,我奉主人之命,來給姑娘送清心敗火之茶,請姑娘笑納?!?/br> 柳若顏淡淡睨了那杯茶一眼,懶懶地接過來:“多謝你家主人?!?/br> 她想,必定是哪個少年公子見她口舌伶俐、思想不凡,特意來送茶給她。 柳若顏心中一得意,那股在眾多古人面前表現的勁兒又上來了,再度道:“哼,什么梅須遜雪三分白,那等下品之詩,也值得你們在這里吹捧?” 文人們:“……” 文人也分脾氣,有那性子急躁的,之前就忍了柳若顏許久,見她居然侮辱奇才自在客,徹底忍不了,尤其是張虛,道:“姑娘說話可要講個道理,此詩道理趣味都是上層,姑娘說它不好,可得說個不好的理由出來!” 柳若顏眼睛一亮,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柳若顏冷冷道:“這詩好?也只有你這般粗劣之人覺得她好?!?/br> 在張虛發火前,柳若顏道:“說什么梅香雪白,依我看,不如牡丹絕色。這詩寫梅,便難登大雅之堂了?!?/br> 這話可謂是徹底激起了文人們的怒火。 梅蘭竹菊被稱四君子,自古受文人墨客喜愛,張虛怒不可遏,道:“你休要胡言亂語!” 柳若顏晃晃腦袋,不屑道:“若說我胡言亂語,那我就現作一首牡丹的詩,諸位看看,是牡丹好,還是梅花好?!?/br> 柳若顏裝模作樣地走了三步,古有曹植七步成詩,而她柳若顏,只需三步。 等這事傳出去,便又會在她光輝的履歷上增添一筆了。 柳若顏走完三步,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br> 這幾句一出,本憤怒的文人都頗為震驚。 此詩以牡丹為題所做,便是寫牡丹,它未著一詞描寫牡丹的花色樣貌,反而以美人比喻,牡丹如美人一般穿著花一樣的衣服,在露水中展露芬芳,若想見到牡丹,要么去仙境群玉山,要么瑤池月下…… 何等美,何等艷。 其實這詩本來是李白寫來稱贊楊玉環美貌的詩句,柳若顏記錯了,記成贊美牡丹,但是眾多文人不知背景,竟然也能解釋得通。 他們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柳若顏最喜歡見的就是愚笨的古人驚訝于自己的智慧,之前她總是受挫,現在終于得逞一回,忍不住嬌俏地笑道:“噗……一群呆青蛙?!?/br> 文人們:“……” 任誰也不喜歡自己被罵,文人們剛才聽到好詩的狂熱稍稍退卻一些。 柳若顏卻還覺得不夠,特別指了張虛:“尤其是你,便是呆蛙中最可笑的一只,班門弄斧質問本小姐,喏,本小姐的這牡丹,比起那梅花,孰高孰低?” 張虛被人指著鼻子這么侮辱,當真是忍不住了。 他正要發火時,柳若顏又昂頭,道:“那日的梅花詩,不過是我隨手寫著玩,下人看見了,不小心把草稿給我拿去了印了,收進我的詩集中,各位看看就好,誰要是真心實意地喜歡,大可不必?!?/br> 這下子,文人們徹底從呆愣到興奮,再到狂熱。 如果柳若顏只是做出一首詩,那都不能抵消她的惡言惡語和粗魯冒犯,但她如果是首首精品,不世奇才的自在客,那就另當別論了。 文人們看柳若顏的目光都冒著光,無論是奇怪的裝束還是其他,都抵不過自在客的才華。 到底,還是有人哆嗦著嘴皮子:“你……你憑什么說你是自在客?若是虛假冒充?” 柳若顏冷笑:“你們不過是因為我是女子,輕視我罷了,這樣,你們當即出一題,我現場作詩,你們再看看,我是不是自在客?!?/br> 文人們七嘴八舌地商量一番,此時是春季,天朗氣清。文人們便道以“登高”為主題,寫一首詩。 柳若顏老神在在,這次,連三步都不走,道:“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br> 眾人沉默。 這寫的不就是登高俯瞰大地后,內心的所感嗎?實在是大氣磅礴。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信了柳若顏是自在客。 他們激動地圍上去,爭相表達對柳若顏詩詞的喜愛,還有人拿出自己的詩,請柳若顏斧正。 柳若顏哪里懂得作詩,甚至,文人們有的抒情時,寫的草書,加上柳若顏本就不熟悉古代的字,她默寫腦海里的詩集時,都要想好半天,才能寫出對應的字。 所以,柳若顏就連那些詩究竟寫的是什么,是哪些字,她都不認識。 柳若顏見周圍人都狂熱地信賴她,半點不慌,輕蔑道:“我從不替人改詩,若你要,現送你一首倒可以?!?/br> 反正所謂贈詩,最后增加的也是她的才名罷了。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唯有張虛慘白著臉,被排擠在圈外。 他是最崇拜自在客的,可是,可是自在客卻當眾侮辱他,而侮辱他的原由,竟然只是因為他喜歡她那梅花詩。 當初有多崇拜,現在張虛身上就有多發冷。 包括那李兄也是,李兄也站在不遠處,看起來沒脫離那個簇擁柳若顏的圈子,實則和他們保持了一些距離。 見沒人注意自己,李兄走過去,拍拍張虛的肩膀:“何必難過?不瞞你說,我也同你有一樣的感覺?!?/br> 他帶著絲悵惘:“自在客胸襟之大,可納天下,從便能看出來,今日見了真人,我竟不知她……唉,不提也罷?!?/br> 是啊,柳若顏如同炸.藥.桶,一點就炸,這等胸襟,怎么能寫出那般豪邁的詩句? 張虛更加痛苦,他甚至懷疑這個自在客究竟是不是冒充的,可是,她現場做了詩,確實有那等才華。 張虛秉承著最后一絲,不想信柳若顏就是自在客的想法,大聲道:“這位姑娘,你是自在客,敢問一句,你的文風為何那般多變,或婉約或豪放,看起來大相徑庭?” 他聲音很大,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柳若顏的詩詞是抄來的,所以,誰質疑她,就是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