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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瞎了——”“呸!別詛咒我?!闭l瞎了?他還好好的,只是眼睛感到一點點刺痛,冰敷一會兒應該就會沒事,這點常識他還曉得,是阿冱特雷太cao心了。“你……”阿冱特雷一時間不曉得該不該放聲大笑。他真的覺得靖柳羽是一個奇特的人,以往他所接觸的人當中不曾有類似的。“眼睛還會痛嗎?”早知道他就不會對靖柳羽提出這種懲罰,但卻為時已晚?!霸缰馈敝皇侨藗兠撟锏囊环N借口。“嗯,一點點,現在好多了?!币f實話嗎?現在的情形遠比剛才要好上幾百倍。假如沒有阿冱特雷,恐怕他早就不顧一切死命的揉揉眼睛,就算不瞎掉,恐怕也得多當幾天的瞎子。“你現在可以放開手了?!本噶鸬?,重見光明才是他目前亟須的。“再捂久一點?!备杏X還不夠久,所以阿冱特雷并沒有放開的意思。“為什么這般不小心?”語中似乎帶著些許責備,也透露出些許關愛靖柳羽的心意。不經意地流露,只是阿冱特雷并未注意。“對,我就是不小心!”以前在家里他可是大少爺一個,身為靖家最小的兒子,平常他根本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廚房也沒進去過,一點做菜經驗都沒有,可以說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他本毋需煩惱生活,家中有幫傭的大嬸,還有整天黏在他身邊,像只黏身蒼蠅的管家,他所有的精神都放在自己活動的范圍內。比如交友、課業,和那不和諧的家族關系。而親情間的融洽更是他生活的重心。哪像現在淪為奴隸,得乖乖巴結、承奉著阿冱特雷。但與生俱來的強烈自尊才不許他向任何人低頭。“還不是你害的,誰教你要我進廚房,我根本就沒學過如何切菜、如何煮飯、更何況你不怕我在飯菜里下毒嗎?”其實阿冱特雷并不討人厭,只是打從心底不服輸的靖柳羽就是不愿承認自己會向一個卑鄙的人低頭。他聽得出靖柳羽的不滿,他又何嘗不是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要放走靖柳羽?假如現在放他走還來得及嗎?但他心中卻又充斥著許多矛盾想法,在放與不放之間,他變得難以抉擇。他不放的理由為何?是因為靖柳羽本身,還是因為他自己?他該曉得留靖柳羽在身邊只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本身就是災厄的象征,何必再扯進一個靖柳羽?或許他該仔細考慮古涅所說的。“我從不想那么多,因為你是我認為可以信任的人?!卑①乩自俅尾唤浺獾卣f出他心中的想法。是的,這是一個留下靖柳羽的理由,他可以視靖柳羽為一個朋友;但若傳出去,不利他的謠言很快就會傳遍整個京城。不過那也無關緊要,反正他的身份早就令那些眼紅嫉妒的人們有充分的借口排擠他,也不缺靖柳羽——他新交的朋友一個。信任?這個詞兒有點牽強,但也由于這句話,令靖柳羽對阿冱特雷的看法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阿冱特雷必定視他為朋友,不然哪來的信任可言?不過這會不會是他想讓他開心的戲言?靖柳羽又陷入兩難的膠著狀態。“少主,大夫已經請來了?!奔涌炷_步尋找城內大夫的古涅匆忙的回到客棧,身后跟了一個氣喘吁吁的老人,拎著一只看似沉重的大藥箱。“我命令你醫好他,不然————”“阿冱特雷,你口氣好像是在威脅大夫?!本退憔噶鸩挥醚劬η?,也曉得此刻大夫絕對是嚇得直發抖,哪里還有心情醫治他。“是的,老夫絕對盡力醫好這位公子?!本噶鸬暮眯谋焕洗蠓驌羲?,他所想的只是為了活命必須盡力醫好靖柳羽;至于眼前這名傷者的好心,他只能心領了。這老頭真那么怕阿冱特雷?阿冱特雷的地位很崇高嗎?只聽古涅喊他少主,他該不會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吧?靖柳羽只能這樣揣測。不過靖柳羽只猜對了一半,阿冱特雷的身份豈是大戶人家所能比擬,倘若當他知情阿冱特雷真實的身份,能用平常心來看待他嗎?***微升的黃暈月輪已漸移腳步、高掛夜空,天上的繁星一會兒發出紅光、一會兒閃爍著青藍的冷色,數不清的點綴著今晚的夜空。傍晚的涼風輕微,又突然驟變為狂風,今夜的天候不尋常。今早熱鬧的市街如今不見人潮擁擠的盛況,只有零星幾人對著掌心呵著熱氣,借此保暖;輕移腳步趕回家中,似乎一刻也不愿逗留在這為黑暗所籠罩下的佇寂小城。至于待在客棧內的阿冱特雷等人,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情景。人們總是害怕,不僅是擔心自己的生命,也須顧慮家室及財產的安全。所以夜晚一到,家家戶戶像是躲避惡鬼般的深鎖自家大門。最終仍歸究于他們這一行人。他的銀眸又害了他一次,若非古涅事先付了銀兩,這家客??赡芤矔曀麄優椴皇軞g迎的客人。“這里好靜?!惫至?,古人難道沒有夜生活嗎?那豈不悶斃了?靖柳羽不解地想。他的雙眼剛上好藥,蒙著一層白絲布,那是一種極為昂貴的綢緞,摸一摸它的質感就知它價值不菲;但為這一塊上好布料,他可真嘔死了。隨便用一塊粗布不就好了,干嘛這般大費周章?阿冱特雷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嗎?還命令人到附近的布莊找這種高檔貨。才剛走不久的老大夫只說他需要幾日的療養,也就是說幾天后他又可以生龍活虎、為非作歹了。哦,這詞用錯了,他可不是古龍大師筆下的十大惡人,所以絕不會為非作歹。“夜深了當然靜?!碑吘谷藗冃枰菹?。阿冱特雷攪拌著陶碗內的熱粥,湯匙與陶碗相碰撞的響聲傳進靖柳羽的耳中,有如輕快的樂章。“那是什么?”他雖雙目不能視,但嘴巴還能動,至少要問清楚阿冱特雷手中的玩意兒是什么。“rou粥?!卑①乩桌蠈嵉幕卮?。原先熱氣騰騰的rou粥逐漸因攪拌而變涼,已可以送入靖柳羽的口中而不燙傷他。“我不想吃?!彼麤]啥胃口,只想回家。這是靖柳羽心中惟一的牽掛。“不行!”阿冱特雷堅決反對。為什么不行?他不餓呀!況且他多年來的習慣一定是先洗完澡才會用餐。說到這兒,他好像有好幾日沒有沐浴。風塵仆仆地在荒漠中趕了好幾天的路,今夜他已嗅到自個兒身上傳來陣陣的汗臭,或許他最無法忍受的是不能洗澡。“阿冱特雷……”他開口想詢問,卻又遲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