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節
這里曾經是曹cao的政治中心,同時也是劉協漢朝的政治中心,但是伴隨著曹cao逐漸發展,雙方間的矛盾漸次增長。 終于在那一個寒冷的冬天中,曹cao進行了一場大清洗,那些忠于漢室的臣子,或死或流。 曹cao集團徹底和漢廷割裂,甚至將政治中心搬遷到了河北,這里成了關押漢帝的監牢。 袁譚這些失勢的諸侯同樣被遷徙到這里,以待后事。 一直都昏昏沉沉,沒有半點生機活力的許昌城,在今日卻宛如驚雷炸響,四周的城門皆大大洞開,一騎騎背后插著旌旗的騎兵從城外狂奔而來。 他們所有人一邊跑,一邊大聲道:“魏王關中大捷!魏王關中大捷!” “魏王收復南陽!魏王收復南陽!” 這突兀響起的聲音頓時震驚了正在街道上轉悠的大漢臣民。 “魏王又大捷了?” 這是幾乎所有人腦海中的想法。 “魏王又大捷了?” 皇宮中,劉協臉色蒼白的聽著使者匯報著曹cao的戰績。 曹cao越贏,他就輸的越慘。 總有一天,他會把頭上的皇帝冠冕輸出去。 他環視左右,竟然見不到自己的忠臣,他的眼前又出現了一片血色,自己的忠臣都死在了那一場寒冬中。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蟬。 他曾經在無數個夜晚中突然驚醒,無盡的血?;\罩著他。 那些被冤死的忠臣,甚至包括自己的妃嬪,身邊侍候的宦官,有的人渾身血淋淋的,有的人脖頸上沒有頭顱,有的人胸膛上開著洞,各不相同的慘烈。 他們都在問著自己,陛下,陛下,你什么時候給我們復仇啊,什么時候給我們正名啊。 我們含冤而死,我們不是反賊。 劉協突然驚叫一聲,直接癱坐在地上,手不斷揮舞著,嘴中在亂吼亂叫著一些聽不清的詞匯。 一路跟著士卒奔行而回的戲志才眉頭一皺,上前頗不客氣的喝問道:“陛下,可無事乎?” 連吼三聲,劉協才從癔癥中回過神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望向戲志才道:“祭酒所言何事?” 戲志才拱拱手傲然道:“陛下,魏王攻敗馬超,收復關中、南陽,大漢的旗幟重新立在這兩片土地上,漢業眼看就要興盛了。 這難道不是魏王曠古絕今,再造社稷的大功績嗎? 若是不賞賜,豈不是讓天下忠義之士寒心嗎? 臣前來報喜,順便帶著天下臣民的盼望,想要知道陛下如何賞賜魏王?!?/br> 要賞賜! 劉協手瞬間握緊,還能怎么賞賜? 曹cao已經是諸侯王了,賞無可賞,封無可封,難道還要自己把皇帝位置讓給他嗎? 他強行提起一口氣顫顫巍巍道:“朕天資愚鈍,魏王的功勞實在是太大,幾乎要復興大漢社稷,誰能勝過魏王呢? 朕不知該如何封賞,才能表魏王大功,卿有智能,可否給朕一些意見?!?/br> 戲志才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他就知道劉協肯定連抗爭都不敢就會答應。 大漢那么多圣王,怎么最后出來這么一個窩囊廢,怎么配做天下的皇帝? 只有魏王這樣志在天下的豪杰才配擁有萬里江山。 戲志才從袖筒中取出一份文書,施施然走到劉協面前,躬身道:“陛下,這是臣的一些思慮,還請陛下一觀?!?/br> 劉協又是手一抖,沒想到曹cao竟然已經準備好了給自己的賞賜。 他有些不愿意的接過文書,展開后一看,臉色更是越來越白。 自古以來賞賜無非就是金銀、土地、官爵,曹cao要的也就是這些。 曹cao賞無可賞,封無可封,但實際上是不準確的,如果按照臣子來的封的話,那自然是不能再封賞,甚至皇帝該著手殺曹cao了。 但曹cao現在還能算是臣子嗎? 誰說算,那就賞賜給他一個曹cao這樣的臣子。 在文書中,曹cao要的東西很簡單,也很難,但劉協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能力,若不是現在還有劉備等諸侯在,現在曹cao就會直接著手讓自己禪讓了。 他望著文書,只覺渾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氣,最終只能滿臉麻木的揮揮手道:“就按照卿的方案為魏王賞賜,就這樣吧?!?/br> 戲志才輕聲笑道:“陛下的厚賞,定然能夠振作天下的忠正之士,魏王定然會再立大功,為漢業添磚加瓦,陛下垂拱而天下得治,真是幸甚至哉啊?!?/br> 劉協卻覺得戲志才的一字字一句句都在諷刺自己,但他除了憤怒,實在是沒什么可說的。 畢竟戲志才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問題,他在向自己這位皇帝祝賀啊。 戲志才轉身離開大殿,望著戲志才的背影,在光線下被拉得很長,劉協近乎要癱坐在地上。 他回想著那圣旨上的一字字一句句,只覺心都在扎痛。 祖宗啊。 大漢真的要亡了。 ———— 曹cao才堪王霸,而喜假言粉飾,盡行逆臣之作,不若紹、超、楚誠也,其敗袁紹尤有漢助,敗馬超、服趙弘,皆己之功也,尤飾以忠,帝懦而受辱,漢業至此,盡乎易冠?!逗鬂h書·曹cao列傳》 ———— 帝以馬超僭越,遂以忠志奮發西征,歷四月,諸西涼將、馬超乞降,南陽趙弘掛冠而附,聲帝甚喜,輒曰:“魏王功高德厚,幾復漢業,遍數群臣,無可比擬者,朕何以賞?”——《魏書·武帝本紀》 第754章 法正為劉備畫策!翻版隆中對! 曹cao給自己封賞了什么呢? 其實很簡單。 他已經是魏王,在爵位上走到了盡頭,在這個時候他還不準備讓劉協禪讓給自己。 他準備徹底統一北方再搞禪讓,之后再南下平定吳國,加冕諸夏天子位,程序合法,功績足夠,一步步來。 現在站在大漢朝廷之巔的是開府總攝國事、丞相、大將軍、太尉、尚書令、都督司隸軍國事、涼州牧、魏王曹cao! 魏國本就占據了基本上如今漢廷大部分的國土,加攝政銜可以直接繞過皇帝大印自己發圣旨,大將軍、太尉、丞相是文武兩方面的最高長官,尚書令是實權,不交給別人,剛剛打下來的關中當然不能交給別人,涼州六郡同樣要握在手中,劉協依舊安心的做許昌皇宮之主即可,一點點權力都不要想著從皇宮中出來。 這個級別的權臣在三百年歷史的大漢中,是可以和洛文王并列的。 不過曹cao和洛文王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模式。 洛文王是假天子,最重要的是有先帝背書的合法廢皇帝的權力,這是相當恐怖的。 曹cao同樣可以稱得上假天子,但這種權力是因為他自己勢力過于龐大,已經完完全全架空了皇帝而達到的。 洛文王可以平安落地,曹cao卻只能更進一步,這就是二人最大的區別。 事情做到這里,曹cao想要做什么已經完全不言而喻了。 …… 曹cao之心,路人皆知! 面對憤然心痛的劉備,洛齊只是淡淡的說道。 如今已經快要臨近建安二十年,時間當真是匆匆如同流水一般,劉協登基竟然已經快要二十年。 自太平軍亂以來,已經二十多年過去。 當年那一批諸侯都已經逝去,上一任的昭公薨逝,洛樞甚至未曾受封而是自己繼承了位置。 當年還是個年輕小伙子的洛齊已經是個中年人,劉備更是步入知天命之年。 聽著洛齊的言語,劉備飲下一杯酒,有些迷茫的嘆聲道:“子齊,我劉備奔波數十年,到了如今有了這一番基業,本該自傲。 但眼睜睜的看著那篡漢的曹賊一步步將要奪取天下,眼睜睜的看著曹賊將洛陽神都作為他魏國的國都,我心中痛楚簡直難以表達。 看看自己,唯有髀rou復生,唯有無能為力,唯有徒勞嘆息,我不得不對自己生出懷疑,我又怎么能堂皇的說,我要重走光武帝路呢? 子齊,你說我們還能興復漢室,還于舊都嗎?” 洛齊默默地為劉備填上一杯酒,人生總是憂愁時,人生總是低谷時,在這種時候就要將那些負面的情緒抒發出來,他先是陪劉備飲下一杯酒,而后溫聲安慰道:“大王,如何不能呢? 曹cao只有半個天下,他雖強,卻處處樹敵。 如今更是猖狂到了極點,這個時候,正是我們的機會,他內部問題縱橫,關中等地都是新附,施政殘暴,境內多有不滿,只要一場大敗,他就要在內耗中,度過余生。 狀似強大,但實不堪,大王實在是不必擔憂,有多少人支持他,就有多少人反對他,只要我等能將這些人聯合起來,曹cao之敗,就在其中!” 洛齊在劉備陣營中的價值僅僅用文治武功是完全體現不出來的,尤其是諸葛亮開始全面掌握楚國政務工作后,因為諸葛亮太能干了,洛齊反而開始閑置,但劉備依舊最信任洛齊,甚至愈發信任洛齊,他有什么事都和洛齊說,尤其是心情壓抑時,唯有洛齊能夠撫慰他的心靈,使他重新振作起來。 正當兩人談心時,劉曄興沖沖的跑進來道:“大王,門外有自稱關中法正法孝直的人求見?!?/br> 法正! 關于法正的名聲,只能用天下誰人不識君來形容,尤其是在兗州坑了曹cao和襄助馬超幾乎拿下關中之后,他就是天下智謀之士的代表人物之一。 馬超不是投降曹cao了? 怎么現在法正竟然來了這里? 劉備和洛齊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這件事不可能是假的,那法正來到青州,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要投靠劉備! 劉備麾下如今謀士遠遠不如曹cao,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一個如同荀攸那樣的頂級謀主。 劉曄這個人多謀無斷,解決辦法的問題是真的多,但容易陷入內耗。 洛齊和這些頂級的謀士比起來,還是差幾分,境遇和陳宮差不多,大勢布局可以,但缺乏急智。 諸葛亮則太正,不是那種能一言亂國的謀臣,而且把諸葛亮當成謀士用,洛齊認為實在是可惜了他那一身不遜色于文公、管仲的治政之能。 劉備一下子沒時間傷春悲秋,匆匆向著府外而去,到了府外,便見到一個頗顯落魄的士人,但他的眼神依舊驕傲,昂著頭,氣勢不凡。 法正心中自然滿是焦急,雖說有馬超的幫忙和拖延時間,但他這一路從關中來到青州,還是頗為艱難,危險倒是沒有,但要避開許多關隘,好在結果是喜人的。 至于為何不跟著馬超投降曹cao,原因很簡單,馬超是一方諸侯,投降曹cao還能得到重用,自己一個謀士投降曹cao干什么?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