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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來,在她身上下聆聽咒,引她去水牢發現不聽的人,也是秦愫白吧。 秦愫白以為她這個未來掌門的大弟子是最好的領路人,但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早就被“逐出”師門,說的話根本沒人信,自然不能讓問月門來主持公道。 雖然是個可憐的母親,可是,手上沾了血的事實,不會變。 盈盈又何嘗不是一個好姑娘,只因為是厲不鳴最喜歡的婢女,所以成了厲家的祭品。 可殺她的人,可以說是秦愫白,也可以說是厲天九,更可以說是厲不鳴。 因果相應,身處其中的人,都脫不了干系。 她嘆了一口氣,這次真笑不出來了。 遠空有護衛飛來,近身說道,“請姑娘跟我們走一趟,閣主要見你?!?/br> 阿璃問道,“我要是不去呢?” “那就唯有動手了?!?/br> 阿璃輕笑一聲,“你們是不是沒被我揍夠?” 回想方才她一拳一個小朋友的場面,眾護衛神情一凜,頓覺心里發毛,“還請阿璃姑娘……跟我們走一趟?!?/br> 阿璃說道,“算了,不為難你們,反正是遲早的事?!?/br> 她正要跟他們走,忽然空中又飛來另一撥護衛,是厲不鳴院中的護衛。 她一笑,說道,“抱歉,看來我要先去見你們少主了,我想厲閣主素來是天大地大我兒子最大,他不會有意見的?!?/br> 護衛們還能說什么?就算知道閣主不肯,他們也打不過她呀。 阿璃跟著厲不鳴的護衛來了他的院子,等路過那被自己毀了的涼亭時,她急忙避開目光,沒看見沒看見,仙女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呢? 厲不鳴的精神比起剛才來已經好轉很多。 房間里生了炭火,比外面暖和,他也少穿了兩件衣服。 他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看見阿璃進來,恍惚間,似乎看見了盈盈。 “唉,好冷?!卑⒘Т曛鴥墒肿叩教紶t前,透過火盆騰起的暖光看他,嗯,臉果然腫了一大塊,一張俊美的臉變成了大小臉。 厲不鳴安靜地看著她,許久才道,“你的手疼不疼?” “???”阿璃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在問出拳的那只手疼不疼吧?臥槽,不魔怔的厲不鳴是什么神仙暖男。她說道,“有點,你的臉要是再多長點rou就好了?!?/br> 厲不鳴忽然笑了笑,自從盈盈過世后,他還是第一次笑。 “抱歉,我被心魔噬了心,失去了理智?!?/br> 阿璃點點頭,修仙之人最怕心魔,一旦被心魔噬心,修為很高的人也要栽跟頭,更別說是厲不鳴這種病弱貴公子,“我理解,不過你還是得跟我吳師叔道個歉?!?/br> “我會的?!彼麊柕?,“你知不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了什么?” “不知道,但一定不是要報仇,否則你也不會讓我安心烤火?!?/br> “嗯?!眳柌圾Q說道,“自盈盈死后,我一直在想,兇手是誰??晌覅s不曾想過,為什么會是盈盈,為什么兇手要殺一個對別人沒有任何威脅的小姑娘?!?/br> 阿璃暗暗感慨,大佬你總算想到點子上了。 “而且還要特地將盈盈石化,再以毒蛭咬殺,很明顯并不是跟盈盈有仇,只是要利用她做什么事?!?/br> ——對對,清醒過來的厲不鳴可真聰明。 “兇手是有什么目的吧?!?/br> 是的是的。 “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既然已經行動,為什么不直接給我提示?非要殺了……”厲不鳴似想通了,“因為兇手就是要我親自來查這件事,別人都不行?!?/br> 阿璃默默點頭。 厲不鳴忽然一笑,分外悲涼,“是我害死了盈盈?!?/br> 他兜兜轉轉找著兇手,可兜了一圈,兇手卻是他。 兇手是他。 阿璃見他情緒又要失控,說道,“你沒有害死盈盈,找到兇手,才是告慰盈盈在天之靈的最好辦法?!?/br> 話是這么說,但阿璃還沒有完全摸透他的性子,不能輕易相信他。 所以還不能告訴他不聽和秦愫白的事,至少不是現在,否則以厲不鳴的性子,弄不好他又會被刺激得走火入魔,指不定還要宰了她,說她胡說八道污蔑他的爹娘。 將這件事貿然告知,實在很冒險。 厲天九的護衛一路跟隨過來,一直等在門口。 這會已過去一個時辰還不見阿璃出來,便派人進來問問。 下人傳達這話時,厲不鳴說道,“你去回話,就說這段日子阿璃姑娘會暫住在我的院子,不見任何人,更不見他們?!?/br> 阿璃問道,“不去見你爹娘就好,為什么還不讓我回自己的院子?” 厲不鳴說道,“你不知,我自小體弱多病,所以我爹娘對我萬分呵護。別說你那樣揍了我一拳,平日里要是梳頭的人力道重了一點,也要被問責?!?/br> 阿璃扯扯嘴角,“所以你的意思是,怕我被你爹一巴掌扇死?” 厲不鳴十分嚴肅地點頭。 恐怕又是為了搶息壤才要見她的吧。 阿璃想,不過厲不鳴理解錯誤也好,至少是間接保護了她。 這滄瀾閣里能讓厲天九鶴夫人和顏悅色做個好人的,唯有厲不鳴。 既然他肯保護自己,那最好不過。 她還沒忘記要去告訴不聽秦愫白沒事,于是說道,“我跑了半天,想去躺一會,大概半個時辰就好,少閣主能安排么?期間不要有任何人進來打擾?!?/br> “能?!?/br> 厲不鳴辦事還是很快的,而且好像剛才就已經打算讓她住下,她一說要休息,就讓人帶她過去。 屋里的茶盞都是新的,被子也疊放得整齊,從味道上聞,也是剛拿出來的。 她鎖上房門,立刻去找不聽。 她從那廢棄的屋子入了水牢廊道,踩著濕漉漉的地板進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密道里回響。 已然很大聲。 但是不聽卻沒有出現。 阿璃已經覺得不妙。 她走上臺階,這水牢空空如也,不聽不見了,鎖著他的玄鐵也不見了。 “不聽?不聽?” 可是不聽毫無回響。 阿璃的心頓時一沉,完了,估計是被厲天九藏起來了。 他囚了秦愫白,又騰了另一個地方囚不聽,這家伙是鐵了心要囚他們母子一輩子。 阿璃捂住心口,越是這樣,那就越不能讓息壤落入厲天九的手里,否則他得到息壤的那一刻,就是宣告秦愫白和不聽死期的時候。 她急忙從水牢里離開,往師叔們住的院子里跑。 跑了半會已見圍墻,便要飛身過去。 誰想這外面似罩了鐵墻,要不是迎面感覺到風彈了回來,阿璃差點又要撞墻。 她連忙停下腳步,伸手朝前拍了拍,看似空的,卻拍出實物來。 “厲天九你這個王八蛋!你真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