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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都過去了,想著也沒事可做,便也跟了上去湊熱鬧。 雖說這二十年里厲不鳴幾乎天天都在發病,可是他一發作,府里的下人仍很緊張。 緊張到大氣不敢出。 氣氛更是壓抑。 連一路疾跑的阿璃都感覺出來了。 這滄瀾閣的氣氛,頗讓人不喜。 她突然也明白了,為什么厲不鳴會特別喜歡盈盈。那盈盈就是陰森畫卷中存在的一抹亮色吧,讓人看著歡喜,似乎沐浴了熾熱的光。 人在房門外,他們已經能聽見里面厲不鳴痛苦的掙扎聲。 阿璃隨師叔們進去,就見厲不鳴被繩索捆在床上,他的四肢被繩子勒得都見了紅痕淤血,面目猙獰,原本就白如珍珠的他,臉上青筋幾乎要炸裂般。 鶴夫人坐在床邊緊緊捉住他的手,可她毫無辦法。 “娘……我好苦……好苦……”厲不鳴雙目都已充血,瞳孔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殺了我吧?!?/br> 話如刀子,剜了做母親的心。鶴夫人悄然落淚,哽咽,“會好的,會好起來的?!?/br> 厲不鳴痛苦搖頭,他又叫道,“盈盈……” 盈盈急忙過來,她走得太急,到了床邊腳下踉蹌,差點撞上床沿。她干脆跪在床邊,“少主我在?!?/br> “你最知我了……殺了我吧……” 盈盈頓時淚目,她顫聲說道,“少主不是說等臘月到了,要去那十里園看梅花嗎?少主想想,那白梅開滿園的模樣,天上飄著雪,地上的是梅還是雪?是雪吧,梅花哪有那么好看?!?/br> 厲不鳴睜大了眼看著高掛的帷帳,上面仿佛開滿了白梅。他看著,看著,許久才開口,“是梅花?!?/br> 盈盈又道,“我不曾見過,那少主帶我去吧?!?/br> 厲不鳴漸漸安靜下來,額上青筋漸沉,聲音也沉落了,“好……” 他說著,氣息陡然弱了下來。 劇痛令他精疲力盡,瞬間就睡著了。 幾乎是在這剎那,阿璃明顯感覺到整個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一個二十五六歲,模樣清秀的姑娘上前探了探他的脈搏,對厲天九說道,“已經沒事了?!?/br> 阿璃覺得她有點眼熟,再細細打量一會,想起來了。 紅音子。 九州圣醫。 治病好手,除了看一次病就可以讓人變成窮光蛋外,沒其他毛病。 看樣子紅音子是常駐滄瀾閣?阿璃不得不感慨,厲天九果然很有錢。 厲天九點頭,“嗯?!?/br> 他以眼神示意宋管家,宋管家了然,除了阿璃三人,將其余的人都請了出去。 等眾人都走了,厲天九說道,“孟真人可否替犬子看???” 孟平生說道,“我要的東西在何處?!?/br> 鶴夫人說道,“我兒病愈,你們要的自然都會應允?!?/br> 吳不守堅持說道,“讓我們看見我們要的東西,息壤自然會出現?!?/br> 阿璃聽著他們說饒舌的話,一個不交,一個不給,僵在那了。 鶴夫人臉上已然沒有了剛才擔心獨子的神色,慍怒道,“據說息壤由你們師尊保管,從不離身,如今你們師尊閉關,就算你們要與我們交易,我如何能信你們能將息壤取出?” 吳不守說道,“夫人既然不信,那也不必信?!彼碚f道,“師兄,我們走?!?/br> 孟平生遠不及他的演技好,但他相信這師弟的演技,一聽就跟著轉身打算走,半個字都不說了。 厲天九說道,“兩位真人請留步?!彼纯醋约旱钠拮?,知道她因兒子的病已經有些精神衰竭,并未責怪她的無禮,“事關重大,還請兩位真人見諒?!?/br> 吳不守本來就是在借坡下驢,身上又沒有息壤,實在沒有辦法跟他談判。 現在厲天九服軟,他也說道,“我明白,貴公子的病來得兇,我們也知厲閣主和厲夫人焦急。只是息壤要用在人的身上,還需煉制成藥方可用,不然會有危險,這還需要幾日光景?!?/br> 鶴夫人的臉色登時又變得不好,“要幾日?” 吳不守說道,“并不好說?!?/br> “那如今你們也沒有辦法?” “我們用息壤初步煉制了一味丹藥,大概可以緩解公子的病情?!?/br> 說罷,他看向孟平生,“師兄,藥?!?/br> 孟平生明了,將剛才盛著阿璃血珠的瓶子拿出。 吳不守接過來的一瞬間,微微晃了晃瓶子。他倒轉瓶口,一顆黑色藥丹跌入手中。 他將藥丹交給鶴夫人,說道,“讓公子先服下,看看效果?!?/br> 那血的效果如何他也不知道,但就算息壤沒有融入阿璃的血液里,那也是幾滴血化成的藥丸而已,并不礙事。 厲不鳴吞下藥丸后,似乎吞了什么靈丹妙藥,慘白的臉如花海盛開,漸見紅潤,四肢上的傷痕也逐漸退散,似春回大地。 厲天九和鶴夫人都驚了。 阿璃也驚了。 她的血該不會真的融了息壤吧? 那她不就成了行走的藥瓶子了? 靠,那師叔還不得宰了她祭天。 她小心翼翼瞄了孟平生一眼,那張臉果然冷冰冰的,儼然是一副要吃掉她的模樣。 吳不守見厲不鳴好轉,就跟厲天九告辭了。 他從房間里出來,見那盈盈姑娘在門口焦慮徘徊,遲疑了片刻還是頓住了步子,喚了她一聲。 盈盈驀地回神,跑過來問道,“真人,我家少主怎么樣了?” 吳不守說道,“已經好很多了,你進去吧?!?/br> 盈盈簡直歡喜得要叫出來,說道,“我就知道如果是吳真人,一定可以的?!?/br> 吳不守蹙眉,仍是想不起來和她有關的記憶。 厲不鳴的好轉讓滄瀾閣上下的氣氛緩和了很多。 也讓孟平生和吳不守暫時不頭疼了。 唯有阿璃,惴惴不安。 整個晚上她都焦慮極了,就怕孟師叔提劍取血。等睡覺的時候她一會捂住手腕,一會捂住脖子,此刻真是千手觀音都不夠手用。 最后她干脆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將自己裹成了一個蛹。 “咣……咣當……當……當……咣……” 阿璃迷迷糊糊中,聽見了鐵相互碰撞的聲音。 “嘩啦……嘩啦……” 還有水聲。 鐵劃過水面的那種水聲。 又像是有人拿著鐵去水里淬煉。 “咣……嘩啦……哐哐……” 聲音斷斷續續吵得阿璃頭疼。 是哪個混蛋在半夜打鐵! 她猛地坐了起來準備找人算賬,可當她坐起身,周圍卻一片寂靜。 哪里有人在半夜打鐵。 唯有半夜低吟的蟲鳴聲。 第二十六章 楓林中的秦夫人 被鐵鏈聲吵了一晚的阿璃翌日起來, 只覺自己要廢了。 就連孟平生看見,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