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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大。臣觀歷朝史書,恐怕待太子成年後,若喬將軍以此權勢參與黨爭、左右朝局或把控皇嗣,極為不妥……”那曹方神色鄭重其事,一番忠直諫言,直讓整個殿堂一片寂靜,各臣乃至李熙的神色都凝重起來。卻不知李熙在心中暗暗竊喜:若說帝嗣繁茂,當朕年老之後,這也不無可能。只是你們原不知道,翔兒和翊兒本就是云飛的孩子。更何況他這性子,要能鉆謀權勢,朕倒是還好利誘些……呵呵,還是想辦法讓云飛多給朕生幾個才是!唔──曹方不錯。那幾個心腹臣子見皇帝默默不言,又紛紛低頭一思慮,都不是老朽無用之人,曹方前言既出,幾人都如被點透的燈籠般心下若恍然警醒一般。這時那第一個說話的張庸立時附和:“曹尚書所言極是,臣目光短淺,未看透此節,實在汗顏。當務之急,還請皇上收回喬將軍手中兵權才是?!?/br>“微臣以為,這喬將軍大功剛立,又在軍中人望甚高,謠傳喬將軍曾為守雪川,私下召集數萬兵馬,非關軍令,而僅憑軍中人脈人情。此等人望,不可小覷。若是當此關頭,貿然收回軍權,恐怕……”另一人眉頭緊皺,言語則更為震撼驚人。李熙總算知道,何為言刀筆劍了。這一群文臣們三言兩語,已將喬云飛從歸國大忠臣、赫赫大將軍說成了狼子野心、實力雄厚、不可小覷、威脅皇權的亂臣了。昔日雪川一役,李熙自然有其密報來源,喬云飛確實違抗軍令──倒也不讓他驚訝就是。那時所召集的,不過千多人馬,恐怕近幾年口口相傳、夸大其實也是有的。按捺下心中那一絲絲不爽快,到底是正中下懷的忠直諫言,李熙盡量放緩了神情,道:“那各位卿家認為該當如何是好?”堂中一片沈默。不久,相國李酆上言道:“臣以為,皇上數次親征,大勝而歸,如今國下一片安樂繁盛,并未見得有何大禍。至於喬將軍,畢竟立下大功,可以以殊榮、重賞迷惑其心,同時收回兵權,保留其太傅之責,并命人暗加看管、觀其後效,若是仍舊忠心耿耿,來年用兵,喬將軍之將才,仍可當得主帥?!?/br>因著文武不相通,雖則喬云飛文修亦佳,但卻因著數次回朝都被李熙羈留宮中,未曾與眾臣有分毫來往,是以給人個清高不近人情的高傲印象,故而今日上,眾多文臣也是想著如何削去其權,對這個毫不了解的陌生人是只留防范之心,全然無一絲同殿為臣的幫口情誼。果然另一文臣道:“喬將軍為昔日若妃之兄,亦是如今太子的親舅舅,臣以為為後日計,帝嗣穩固為佳;喬將軍任太傅,恐有外戚專權之憂?!?/br>曹尚書則道:“非也非也,正因為喬將軍乃是太子親舅,又并無子嗣,才能全心全意教導太子。更何況無論是否任太傅,總有專權之憂。治根之計,乃是防范疏散喬將軍手中之權?!?/br>“──那來日喬將軍有了子嗣之後呢?”另一人則因著激動,略微高聲質問道。李熙一眼掃過幾個臣子,待廳中冷卻了一會兒,方道:“那麼眾卿以為,將喬卿賜為一等承恩郡王,收回兵權并留其太傅職位,以教導太子之名、羈留東宮側外殿看管,何如?”一位早就等候多時的年輕文臣,立時出列附和:“皇上圣明!以虛名、虛權厚賜,收回兵權,以太傅之名義、將之羈留在東宮看管,甚善!甚善!東宮外側殿與後宮本就隔開,不若如今豎墻設崗而分隔,又方便看管喬將軍。更何況昔年李黨之亂,正是因為外戚專權。若是喬將軍無後嗣,則永無此憂慮也?!?/br>其余幾個文臣張口結舌,心中暗道:這皇上面上不顯、可真是忌憚喬將軍!如今豈不是讓喬家無後?隨即又想起昔日李熙剛剛即位時的亂政,與近年來王皇後母家的日落西山,想來也心有戚戚焉,故而對於皇上的鄭重其事,倒也不以為杵了。而對於羈留東宮的理由,幾個臣子雖則心下都略覺不妥,但是大事已議定,哪里還管這細枝末節?更何況昔年亂政侄舅、母子之爭,分明是皇上心中的一枚刺,誰又敢去觸之?看管東宮雖則不算什麼妙計,但也甚為有效便是。有那乖覺的,心下便暗自思量,回去後好好找那相熟的諫官言官們私下說說,免得他們壞了大局、大事。李熙眼見大事已定,心中念想許久的計議終於了結了一半兒,也放緩了神情,道:“眾位愛卿衷心可嘉,朕心甚慰。眾位也思慮良久,就此散了吧。明日朝上再辦此事?!?/br>另一邊兒,皇後王氏端坐宮室之內,與其奶嬤嬤易氏、心腹宮女等人也在鄭重其事地議計。“回娘娘的話,奴婢瞧著那太傅,模樣與昔日若妃,真真是如出一轍?!?/br>(10鮮幣)67定風波(四)且說鳳頤宮內,皇後王氏正坐危襟,外面奴才們把著宮門,內里幾個心腹恭敬又嚴肅地立在堂前,個個兒的莊嚴肅穆,一臉慎重模樣。“本宮瞧著確是如此,不過這太傅與若妃乃是親兄妹,長得相似倒也不算奇怪?!甭犅勀虌邒哒f起喬云飛樣貌,皇後有些不以為然。只是一旁易嬤嬤的回話,牽起了皇後心中的那根繩子:“說句大不敬的話,昔年先帝嗜好南風。當日若妃那賤人又份外得寵,恐怕如今皇上……況且如今太傅為太子親舅,皇上又一門心思撲在朝事上疏於後宮,恐怕來日……”是了,養個龍子才是正經大事。如今嫡子未出、皇嗣空虛,皇上便早早兒地立了那賤人的孩子為太子,如今又出了個權重勢大的太子親舅,時日長些,該當如何是好?“這太傅,乃是外臣,如今不守宮規羈留宮中,該當如何是好?”王氏神色看似疑慮重重,卻只等著下面人接話──雖說到底是後宮不管外臣事,但久居中宮正位,上無太後把持,她自然是早已暗地里豎下了一批勢力──遠的不說,昔日那劉昌便是其一。“不若讓幾個奴才們提點提點那些諫官,倒是自有他好看的!”一旁大宮女曉月回道,但到底是心思不夠周全。皇後暗暗搖了搖頭,斜眼一瞥易嬤嬤,那易嬤嬤便自動自發地站了出來道:“這倒是不著急提點他們。不過是一個小漏子罷了。若是將這個小漏子一舉捅成個大簍子,這才叫他好看!更何況,太傅身為大將軍,得勝歸來必有封賞,今後權勢只有更上一層樓的;他又是皇子親舅舅,少不得日後為了那個……位子籌謀。要說最緊要的,還是抓住個大簍子一舉將他的烏紗帽咬下來,免得日後夜長夢多!”“很是?!蓖跏宵c頭,神色亦隨著易嬤嬤之辭而微微放緩:“這事兒卻不急在一時。他既住在宮中,有的是機會挑出他的簍子──即便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