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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才會這么沉迷修仙,當然他自己可能也看了點什么旁門左道的古籍,以及李柏松和孫貴妃合起手來忽悠他,不過天下局勢仍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個推動因素。怎么陸晟坤就看不明白呢?也許只能歸結于野心和貪婪,雖然這是人人都有的弱點,但程度總是不一樣的。要讓上齊能拖得一段時日,就要把時間點往前提,先為陸晟德解決這個內憂,之后的事就好說多了。不過攝政王府上的廚子是不錯,韓衡又吃了一塊不知道什么酥,入口即化,中有rou餡,咸甜適口,就著上好的鐵觀音,滿口生香不說,還不膩。等了小半個時辰,聽見外面婢女向攝政王行禮的聲音。韓衡把最后一小塊酥塞進嘴里,喝了口茶。陸晟坤進門就看見韓衡伸長脖子把什么東西咽了下去,對方倒是從容自得擦了擦臉,起身朝他拱一拱手。“又讓國師久等了,實在不知國師今日會到府上拜訪,有失遠迎?!?/br>韓衡一臉冷傲孤高的姿態,說是有要事相告。從上次這位國師過來“無意”跟陸晟坤透了點口風,他這幾日都沒能睡好覺,昨日好不容易有了點心情,打算和愛妾云雨一番,夜里皇后又派王福祿來傳話,說讓他好生提防大梁國師,不可小覷云云。昨天下午宮里發生的事王福祿也朝他說了。當時他帶著人去別院清點軍械,發現真如韓衡所說,全都不見了。當即驚出一身冷汗,在地窖里站著只覺得頭暈眼花上不來氣,就走出地窖,正透口氣的功夫,看見天空中一道圓形的金光,圓形之中還有圖紋,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散在天空里,他還使勁揉了兩下眼睛,以為是前一天晚上沒休息好產生幻覺,索性沒在意。昨晚王福祿一來,下午發生的事情不就串上了。這下陸晟坤是徹底沒心情跟愛妾做點什么了。他府里也養著幾名道人,都是上齊京城能找到的最有修為的道長,昨晚他把那些人召集起來,讓他們起個卦,測算測算他能否成事。這些人跟了他許多年,陸晟坤的原則是,只要可能收為己用的人才,都先養著,至于到底能不能用上,那是另一說。結果,那幾名道長算完都說是“潛龍勿用”,當即陸晟坤差點沒把手里茶盅砸他們腦門上。都布置三年有余了,給他來這么一句,這些年他只在等一個契機,就是皇兄立孫貴妃的兒子為太子。但他皇兄也是個jian猾有余的,一直拖著不立儲,于是他也只好等。機會不來,先做一身兒龍袍過過癮總行吧,陸晟坤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居然是從龍袍上出了事。畢竟龍袍雖然是君王的象征,比起他在朝中做的手腳,實在都不算什么。現在陸晟坤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今日一早還探了林相的口風,誰知道那老家伙只知道打太極,還說自己要告假回鄉去游玩一番。要不是早就從韓衡那兒得到了消息,他還真沒法從林相那老家伙的神情里看出什么。在朝堂上跟人唇槍舌戰了一上午,陸晟坤也有點疲乏,端起茶喝了一口潤潤冒煙的嗓子。“上次的事,多謝國師告知,今日不知道所為何事?”韓衡有些意外,蹙眉道:“王爺在宮中就沒半個眼線嗎?”一瞬間陸晟坤腦子里匆促轉過千百個念頭,聲音卡在嗓子眼里,略張了張嘴,不知所措道:“宮中又有新的情況?”“昨日弄月院發生的事,王爺可知曉?”陸晟坤短短猶豫了片刻,便即點頭,接著一臉茫然道:“可這事兒與本王沒有關系啊?!?/br>“是與王爺無關,但陛下讓我借著弄月院冤魂的煞氣,設下一個法陣,直指上回我與大人討論過的一個人?!鳖D了頓,喝了口茶,韓衡繼續說:“設此種法陣需要一個媒介,便是要一件屬于被咒殺之人的心愛之物,那東西上必須包含被咒殺之人的強烈欲念?!?/br>聽到“咒殺”二字,陸晟坤眼皮禁不住跳了又跳,接連舔了幾次嘴皮,深吸一口氣才憋出一句無奈的話:“這與本王又何干吶!”韓衡斜眼看他。那一刻陸晟坤差點就要說出真相,終于最后一絲理智堵住他險些出口的話,只道:“不知道最后大人可聽從本王皇兄的異想天開,設下此種法陣?”韓衡不答,只是悠然喝了一口茶。陸晟坤怒急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身來,在韓衡面前焦急地來回走了兩轉,兩手在空中亂舞,不滿道:“此乃殺人害命有損陰德之事,皇兄近來丹藥吃糊涂了,國師也是糊涂人嗎?怎么不勸阻皇兄,反而聽之任之……”“陛下讓我設陣咒殺的,是謀逆之徒,正好媒介也在陛下的手中,那件偽造的龍袍是現成的。況且此事有什么不可為的?有意弒君謀逆,本就該是殺身滅門的大罪,這個陣法,不過咒殺主謀一人,此子一死,能免于牽連成百上千條無辜性命,在我看來很值得,昨日設下此陣,最遲明日傍晚,那逆臣就會暴斃在家中?!?/br>陸晟坤聽得差點跳起來,然而,只能在心里不斷提醒自己深呼吸。“我說得有什么不對嗎?”韓衡眉梢一挑。“對,國師說得對?!标戧衫び袣鉄o力道,跌坐在椅中,恍惚聽見旁邊一個聲音問他,“王爺怎么了?”擺擺手,陸晟坤強撐著坐直身,側過去盯著韓衡看,這一眼他眼中充血,他自己當然是看不見的。韓衡笑盈盈地站起來,抖了抖衣袍:“若是每日能來王爺這里,討一杯茶吃,用些點心,說一些宮里的趣事,也不乏是一項不錯的娛樂。比走狗斗雞都來得有趣,在上齊,我就王爺這么一個能說說話的人?!?/br>明明說話的人在笑,落在陸晟坤眼里,卻如一道冷箭,射得他心臟隱隱作痛,還是又冷又痛。陸晟坤巴不得韓衡趕緊走,對方卻磨磨蹭蹭又讓廚房做點心,等點心的時候還說想逛逛院子。本來陸晟坤想讓孫管家隨便帶他在院子里逛逛,又怕過于怠慢讓他看出什么端倪,只得耐著一百二十萬分的耐心陪韓衡把六進宅院逛了一遍。同時暗罵是哪個傻逼要修這么大的王府來住。等點心做好,韓衡總算肯走了,前腳把人送走,后腳陸晟坤立刻把幾個道人都叫到書房里。陸晟坤朝著道人們把情形簡略說完,第一個開口的道士板正著臉,手里挽著的那串木珠在他指間飛快滑動,他面龐精瘦,看著像是有點本事的。“確有此種陣法,只是貧道的太|祖師爺爺會,因此法過于有違天道,損陰德傷和善,早已棄之不用了?!?/br>不用了你說個卵!陸晟坤拼命控制著面部表情,望向下一位:“胡道長,你怎么說?”胡道長捋著花白山羊胡,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