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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只要你能做太子的母親,誰做皇后,又有什么要緊的?”涂瑤白的眼淚說收就收,眼眸中閃動著些微訝異,“太后的意思是……”太后道:“你就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稱本宮一聲母后?”薄唇勾起一角,“就算你不承認,本宮也不會相信?!?/br>涂瑤白噘嘴低頭,低低抽泣一聲,以絹帕拭去眼角淚光。“陛下的心思,俱在國師身上?!蓖楷幇籽劢怯喙馄橙?,太后不曾動容,仍是面無表情端坐著。她咬牙道:“臣妾一介女流,實在難以為太后分憂,臣妾的meimei天資聰穎,不似臣妾愚笨。她入宮之后,若能得陛下歡喜,也是臣妾母家之榮?!?/br>“你能想得透徹便好?!碧笪P雙眉,以涂瑤白入宮后的一貫表現來看,太后本以為涂瑤白會不滿其妹入宮,試圖對其曉以大義。這番見不必親自點撥,涂瑤白已經開竅,反倒對其刮目相看起來。“太后,國師如今有孕,流落在外時聽說身子大損,臉也讓人劃花了,有名醫為其診治,如今已是換了一副模樣。您說,這會不會使民間多有不利皇室之說?!蓖楷幇讚鷳n道。太后冷笑著狠狠一掌擊于案上。“繁衍皇嗣本是后宮之責,什么天裔族,不過是混淆視聽的旁門左道,祖上擅長巫蠱,這一族的男人能夠生子,都是為了責其不敬上天之罪。竟然編造出‘天命之子’的謊言來,簡直荒唐!”涂瑤白拿手帕沾了沾眼角,秀眉微蹙,小聲問:“就這么看他生下孩子來嗎?臣妾看陛下之意,國師若是誕下男嬰,怕會當即立為儲君。以國師在朝中威望,大臣們也未必會反對?!?/br>“妄想!只要本宮在一日,就容不得這蠻荒野族禍亂朝綱?!碧蠛莺莸?,凌厲眼風剜向貴妃,“此事本宮自有安排,你只需要一心一意安排好家宴,令陛下當夜就寵幸明|慧。有本宮為你們二人撐腰,你的父親靖陽侯,本宮也會相助一二?!?/br>涂瑤白垂下眼眸,掩去蔑笑,感激涕零地跪伏在地。~自從醒來,韓衡就沒有見過郎東,從一開始,莊靈做的一樁一件事當中,都有郎東的手筆。這天韓衡讓云蓉把郎東找來,兩個宮侍在旁為他捏腳。韓衡冷眼看著原本細白如今腫得像是蘿卜的兩只腳,這具身體皮膚很薄,皮下血管都可隱約看見。白則白矣,卻因缺乏血色而顯得無比脆弱。等待郎東來的時候,韓衡把被窩里的龍蛋用一卷花紋繁復的毯子包裹起來,抱在懷里取暖。他還是有些精神不濟,但當他再次體驗到胎動時,心中仍然有說不出的震動。仿佛那是一個與他血脈相依,心跳相連的人。在韓衡的眼里,這不是一個“胎兒”,而已經是個人了。看見郎東走進來,韓衡然叫宮侍退下。郎東跪地行禮。韓衡沒有立刻叫他起來,郎東也不見慌亂,氣定神閑地跪著。這么對峙了接近盞茶的功夫,十數名宮女捧茶點上來,韓衡才叫郎東起身入座。入座之后,郎東兩手袖著,垂首端坐。“嘗嘗,大梁風味的點心,我吃著,比北朔的精致不少,沒有那么甜,卻很得宜?!?/br>郎東依言拿了一塊點心。“所謂過猶不及,點心多是甜的,嗜甜是人的本性,多吃甜食讓人心情暢快。但糖放得太多,就讓人覺得齁得慌,甚至變成澀口的苦味?!?/br>郎東停下咀嚼,腮幫微突,片刻后,再度嚼起來,咽下后,立刻有侍女捧茶給他。郎東用茶水漱口,又喝了兩口,才道:“國師話里有話,恕我愚笨?!?/br>韓衡淡笑道:“不是你笨,是你太聰明。有件事我有點在意,睿王已故的正妃殷氏有一個親meimei,現在何處?”郎東抬頭,“那日我與明帝的對話,你都聽見了?”“聽得模模糊糊的?!?/br>郎東看了一圈侍奉的宮人。“你們先出去吧?!表n衡道。宮人都退出去以后,郎東才嘆了口氣,自嘲地笑了笑:“今天叫我來,你預備,跟我算算賬了么?”韓衡是大梁的國師,郎東閑云野鶴慣了,尊稱一聲大人或是國師,本來就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如果要算賬,你見到的就不是我。那天不是我,你現在尸身應該已經開始腐爛了?!?/br>郎東皺起眉,“你故意叫明帝入內?”韓衡不置可否,又道:“我想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是誰謀害我,你為什么會知道,既然我的下落不是莊靈靠自己查到的,那是誰透露給他我的下落?!?/br>“國師仿佛忘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br>“你不是大梁人,但你也不曾效力北朔朝廷,既然跟權力無關,那就是為了感情。和你有關系的人不多,早年你游歷四方時,有個老頭對你有救命之恩,此人已經作古,名號無須提起。你二十歲,才拜千手娘子為師,精習醫術,因為你的天分,千手娘子的三個徒弟中,你的醫術最為高妙。但王妃,還有她的同母的meimei,也學得不差。在北朔的時候,我查到一個人,大家叫他柴老頭,這個人提過,王妃是被人毒死的。你說,什么樣罕見至極的毒,才能在師出千手娘子的王妃殷氏的眼皮底下,把她毒死?”韓衡語氣輕松地說,眼角余光一直在密切關注郎東的反應。當聽見殷氏時,郎東總是壓抑不住目中沉痛,顯然他跟殷氏感情深厚。好一會,郎東才諷刺一笑,“大梁國果然不愧六國之首,既然你查到這些,不妨幫我一個忙,查出殷氏被害的真相,我也很想知道,是誰,害了我師妹?!?/br>“不是如今的睿王妃,李氏么?”“國師不必詐我,既然你查到了老柴頭,怎么還會認為李氏是兇手?!?/br>提起老柴頭,韓衡就想起那枚戒指,仿佛蝎子尾巴在心里蟄了一下,當時不太痛,卻有劇毒,一點一滴緩慢滲透。“難道老柴頭才是兇手?”“不是他,還會是誰?”查到老柴頭身上時,韓衡發現他的拐杖上有貢克他們訓練點的徽記,又發現他知道不少人的代號,韓衡斷定,老柴頭自己會再找上門來。但當時他沒有想到,竟然會不小心聽見莊靈和他父親那番冷酷無情的計劃,知道了從認識莊靈開始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局”,這條線就這么斷了。直到那天君明焱想一巴掌掐死郎東,他才知道殷氏還有一個姐妹,與郎東關系密切,郎東以如師如父的身份待在莊靈身邊,莊靈一有什么事兒,必然會第一個跟他商議。因為他的母妃死在自己家里,父親若無其事將曾經的相好扶正。在睿王府,恐怕他誰都難以完全相信,雖然沒有成親,莊靈也有一多半時間,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