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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看韓衡在捏腳,莊靈從被子里摸到韓衡另一只腳捏起來,不無關心地問:“很酸嗎?難受的話,我叫郎叔過來看看?!?/br>“不用?!表n衡冷淡道。莊靈一面給韓衡捏腳,一面皺眉:“怎么這么涼?!?/br>隨即韓衡腳底觸到暖呼呼的一塊皮rou,是莊靈直接解開衣袍,坐在床的另一頭,把韓衡的腳揣在懷里,攏好被子,用體溫給他暖著腳。韓衡一眼也不想看他,漠然地望向窗戶。“今天晚上月亮很圓,想不想看看?”聞言韓衡低下頭,一臉不感興趣神情懨懨想睡覺的樣。莊靈略蹙了一下眉,按捺著胸中那股憋悶的邪火。“想睡覺了?”莊靈小心翼翼地問。才睡醒的韓衡一絲睡意都沒有,但除了睡覺,沒有別的辦法能讓他逃開眼前這個狡猾可恨的人。“那就睡吧,我陪著你?!?/br>莊靈爬進被窩,火熱的胸膛貼著韓衡瘦得硌人的背脊,他的手自然而然圈住韓衡,掌心搭在他的肚皮上。“韓衡?!鼻f靈把臉貼在韓衡突出的脊骨上,小聲地叫他,一只手去摸韓衡的眉毛,順著仍帶著疤的眉角,他摸到韓衡的眼睛,那雙對他不是冷漠就是憎惡的眼睛現在安安順順地閉著。“兩個月前,你還那么喜歡我,你都不知道,你一看著我,我心里就高興,郎叔告訴我你懷孕了那天,我高興得都昏了頭,我從來沒那么高興過,就想把你捧在手心里,你要什么我就給你什么,等你生下孩子來,我們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地在一起。韓衡,我可以給你我的一切,不讓你受到任何人的傷害,你不是喜歡錢嗎?只要你開口,金山銀山我都可以給你,你想睡在銀票上打滾都行?!蹦窃捖曌兊妹H欢Щ?,“只是半天而已,這些就都沒有了,你千方百計想跑,利用我對你的信任。你送給我的東西我真的很喜歡,但要是你想用那個換我放你走,我就是綁也會把你一起綁到前線去,只有我親自守著你,你才跑不掉。讓誰看著你我都沒法安心?!?/br>莊靈的手剛移開,韓衡就睜開了眼,他空洞地望著從窗戶縫里漏進來的一道清亮月光,月光一片銀亮地投在地上。環著韓衡的兩條手臂緊了緊,莊靈在他背上像動物一樣磨蹭了兩下,他動作輕柔得像一陣微風,抬起韓衡的手,順著手臂褪下他汗濕粘黏在身上的里衣。“我知道你沒睡,你不想跟我說話就算了。我想跟你說?!?/br>韓衡安靜地眨了一下眼睛,從一開始每回被莊靈強硬抱在懷里的僵硬到現在他身體虛弱不再和莊靈爭,韓衡只覺得他從來沒像現在這么累過,每天他就愿意躺著,誰他也不想見,也不想跟人說話。“韓衡你知道嗎,長這么大,我從來沒想過,什么時候成家。要不是六國亂了,這輩子我就是君上手里的一把利劍,他指哪里,我打哪里。后來郎叔找到我,我動用了所有的渠道去查,我的母妃,死在我父王的陰謀里。還有外祖……外祖一家俱是被人誣陷,殷氏一族被誅滅。血海深仇我不能不報,可我報不了。我只能等,步步為營,走錯一步,滿門沉冤就再也沒有一朝得雪的時候?!鼻f靈語速緩慢地說,這些事埋藏在他心里太久太久,他已經能夠平靜地提起,這就是壓在他肩上甩不掉的千鈞重石,他已經跟著仇恨,雙足陷在泥中,除非卸下石頭,否則只能一起沉沒。“我的仇人,是一個國家的君主,在北朔,我無法替殷氏正名。即使我查出證據,也沒有人能治那昏君之罪。我只有一條路?!鼻f靈道,“只有手握超出國君的權柄,站在權力的巔峰,我才能教他知道,朝堂傾軋之中他推倒的不是一個個姓氏或者家族,而是活生生的人命?!?/br>韓衡冷笑了一聲。然而,即使是冷笑,也好過不言不語,莊靈頓時狂喜地抱住韓衡的腰,“韓衡,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你要說什么?你是不是餓了?你想要什么?我拿給你?!?/br>察覺到韓衡試圖扭過身,莊靈更加欣喜,他叫韓衡動作慢點,同時手托著韓衡的腰側,令他轉過身來。四目相對之間,莊靈高興地湊上去親了親他的額頭,充滿希望地盯著他:“你想跟我說什么?”韓衡的眼神一點一點堅定起來,他急促呼吸著,幾天沒說話,嗓子直發?。骸皼]什么,就是覺得好笑?!?/br>莊靈臉色一沉,強自壓抑的眉棱不自覺地抽動:“沒事,你說,你說什么我都愛聽?!?/br>韓衡諷刺地一笑:“你有什么資格教訓北朔國君,你要是坐到他的位子上,會比他更不如,他頂多算一個昏君,而你,會是個慘無人道的暴君。他拔除的家族,是因為這些家族威脅到他的統治,而你殺一個人,只不過因為你想殺,你不高興了,就能肆意傷害其他人。你比國君更不如,你就是個畜牲,為達目的你能利用一切。你娘要是到了地下還能知道你做了什么,只會不恥你的小人行徑?!?/br>莊靈面部扭曲起來,隱忍的怒意一陣陣沖刷他的神經,叫囂著想發泄出來。他想叫韓衡閉嘴,可韓衡還面無表情地繼續在說:“你想要天下,你可以大張旗鼓明火執仗地和明帝去拼,拼腦子拼軍備拼陽謀拼用兵,你卻寄希望于一個無稽的預言。不過也算你厲害,連對男人天生的生理厭惡都能克服,你不覺得惡心嗎?你不是很惡心你兄長跟男人勾勾搭搭嗎?怎么?狗不嫌屎臭?換到你自己身上,就這么樂在其中食髓知味……”韓衡話音未落,就被一串暴喝打斷——“閉嘴閉嘴閉嘴你閉嘴,韓衡你閉嘴,別說了!”莊靈瞪著眼睛掐住了韓衡兩腮,他雙目赤紅:不能讓這個男人說更多刺痛他的話來,他怎么能這么看他,怎么能把那些至高無上的滅頂歡愉說得這么不堪。韓衡腮幫劇痛,卻目若寒冰,這些話刺傷莊靈的同時也刺傷他自己,可他覺得痛快。韓衡笑了笑,無論莊靈再跟他說什么,他也不言不語。莊靈盯著韓衡看了半天,恨不得把他的臉盯出兩個洞來。過了會,莊靈下地穿鞋,翻找出韓衡常用的藥膏,往他臉上腫起的指印上抹。韓衡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無論他是睡著了,還是在裝睡,莊靈都難受得想哭,而且他哭不出來。這張嘴和他說話能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往他心里插,不說話時對陌生人還不如的冷漠又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想念韓衡笑得彎起的眉眼,那時他心無城府一心就往錢眼兒里鉆,晨昏定省孝順他給他找來的“親娘”,兩個人的小日子過得多么甜蜜。莊靈把藥膏盒子啪一聲按上扔回箱子里,他為什么非得把韓衡接到王府里去,如果韓衡現在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