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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桃擔憂道,“不過那都是小王爺的一片心意,賣了真的好嗎?”韓衡心軟了一下,手指悄然握緊,眼睛還閉著。“讓李叔記下什么物件賣給了誰,商量好贖回的價格?!?/br>“那不如去當鋪?!?/br>韓衡斜斜乜了一眼合桃,“當鋪那些人眼睛尖,又是本地人,容易走漏風聲。讓李叔跟那些買家說好,三個月內,我們出超過原價三成的價格贖回?!?/br>“會不會太高了?”“不高他們會老老實實幫忙保留這些貨嗎?”而且,三個月后,這個價對他而言是小菜一碟。韓衡心里揣著事,夜里不敢多睡,按照生物鐘計劃著,就睡十一點到三點那幾個鐘,天不亮他的院子里就點起燈。“不用伺候我,你去睡吧?!表n衡頭也沒抬。合桃為有這樣發奮又貼心的主子感到幸運,也深知韓衡的脾性,到天亮之前的這一個時辰,他都要冥思靜想寫曲譜,幾乎一動也不會動。便把水用小爐溫著,深深看他一眼便退了出去。最后十首,韓衡選擇了穿越之前才紅火起來的三首口水歌,歌詞未定,原來是吐槽朋友圈的,時代不合適,他要上街打聽打聽,北朔市井中的社會怪相才好填詞。另有四首仍然是古風歌曲,比起在聽鴻樓那樣的黃鐘大呂,這些歌都非常通俗。剩下的三首里面他改編了兩首知名度極高的流行歌,最后一首純屬夾帶私貨,默下了他自己剛要出的一首EP。這首EP是韓衡參加一個綜藝節目得到的獎品,還以為可以從此進軍歌壇,沒想到等不到處女作發表就被人沉尸湖底。也算對前世的憋屈一點補償。天亮了,一群四五個仆婢進來伺候韓衡洗臉梳頭漱口,本來他是不喜歡這里的日常服侍,感覺自己像個癱瘓的廢人。但這兩天實在太累了,熬夜直接導致行動遲緩反應遲鈍,往往要等到用完早膳他才能恢復正常。今天韓衡專門帶著莊靈派給他的人,一起上街。為啥?他不確定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光源替代品,真要是找不到,那只能用夜明珠了。恰好這個北朔珠寶奇石產得多,夜明珠不如韓衡想象中貴,小指大的串一串大概要十兩銀子,一個人身上最好手腳都有,四串為宜。算下來是一筆不小的花費。韓衡若有所思的眼神在莊靈派的人身上打了個轉。“你叫什么名字來著?”他理了理袖子,眼神滑過這人,京城的街道他現在熟悉多了,邊走邊漫不經心地看貨。還有胭脂水粉也要買,當然不用他現在買,他只要看好,回頭讓下人來就行了。“甲初?!?/br>莊靈派的人話極少,完全具備一個王府出來的侍衛不卑不亢的風姿。光是他一身黑的穿著,背上一把長刀,就足夠讓人對他保護的人退避三舍。“我要到那邊看胭脂,你找個地方喝口茶,興許要一會?!表n衡讓身邊人給甲初一個錢袋,“茶錢不多,不夠再找我?!?/br>實際上莊靈才是韓衡備用的錢袋,不過現在還用不著,甲初也算他的保鏢,對自己的性命悠著點,是死過一次的韓衡衍生出的本能。北朔常年氣候干燥,曾是游牧民族,入關之后,漸漸與南人混居,習俗互通,但對女性的約束遠遠沒有韓衡想象中的嚴重。這里的女孩子戴上帷帽,就可以大大方方上街。女人也可以騎馬行獵,氣候和生活習慣養成的當地住民皮膚普遍粗糙偏干,水粉胭脂各種脂膏都富含水分。韓衡看了自己也很喜歡,上輩子他對各種護膚品化妝品的興趣就不小,還想著有點錢了自己開一家。讓更多人享受美在他看來是一件很好的事,又能玩又能賺,何樂不為。不過這些脂膏氣味很濃厚,香料太重。“客官喜歡這款桃花膏,這里還有,一共有三種顏色,您手上的是絳色,還有桃粉,梨霜?!钡昙易⒁忭n衡很久了,從他不菲的衣飾、認真謹慎的嗅聞得出:這很可能是個大買主。“你把店里有的,都拿出來給我看看?!?/br>店主面上一喜:“客官要看哪方面的?”“各方面?!表n衡勾唇一笑。平平無奇的臉上,桃花眼盈滿笑意,卻透出風情萬種。店主一拍大腿:“成,您里邊兒請,翠紅,給這位貴客泡一壺梅花茶,好生招待著?!?/br>~看完數十種北朔的各種膏和粉,已經接近晌午,韓衡從中選出十多種,先給店主二十兩定金。又問了店家名姓,打算等聽鴻樓的事情了了再來叨擾。臨出門,還對著店里的銅鏡免不了一場吁嘆。韓衡甫一出門。店主娘子就一身惡寒地對著自家死鬼揉了揉膀子,“該不是個女扮男裝的主兒吧?”“你別管,把貨備好,這可是個大買主,管他是男是女呢?總之是咱們的財神爺?!钡曛鞔曛?,巴不得這個顧影自憐時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男人多來幾次。甲初就在對街的茶鋪紋絲不動地坐著,他那張鐵人臉,把茶鋪里其他客人都嚇跑了,老板欲哭無淚守著茶爐嘆了又嘆。突然,一個挽著花籃的姑娘家腰肢款擺地走來,就往他對桌一坐,喝完一碗茶,花籃卻沒拿走。甲初微微睨起眼,練武之人粗糙的手指在花籃底那堆碎花瓣里攪了攪,拈出一張紙條來。~出門以后韓衡沒看見甲初,不遠處就是茶鋪,但鋪子里卻只得一個老叟守著熱氣騰騰的茶爐。讓人去問了才知道,甲初已經走了一會。畢竟不是自家下人,韓衡想了想,大概人是有別的事,就留給老叟一句話,讓他要是看見人回來,就告訴他他們已經回薛園了。因為成心上街看貨,這里離薛園不遠,他們打算走回去。途中需要經過一條窄窄的長巷子。就在韓衡走到巷中時,他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二次綁架,那熟悉的配方撲面而來,又是蒙頭又是濕布捂臉下藥。等韓衡醒過來,他的頭上被布袋套著不能視物。身遭有規律的顛簸以及馬車特有的吱嘎聲、馬蹄聲讓韓衡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韓衡伸出一條腿,繞著身周探了一圈,什么人也沒有。我屮艸芔茻。韓衡整個內心都要炸了,難不成這輩子又要完了?他反手摸到捆手的繩子,足有小指粗,而且扎得他手腕又癢又疼,想必身嬌柔嫩的韓衡手腕上一定留下了明顯傷痕。他的嘴里被兩個麻核桃塞得腮幫鼓突,根本說不出話來。手被反綁在身后,腳也被綁著,馬車一晃他整個身子就朝車廂一面撞去,腦袋上吊著三個包。沒等韓衡自救,馬車停了。韓衡趕緊豎起耳朵,聽見腳步聲走近。外面傳來說話聲:“就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