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的經驗判斷著,因為他的眼睛總是那么純凈,讓我自慚形穢。我拒絕了他,愣愣地出了校門。03我傻乎乎地出了校門。這學校是一所三流大學,建在市中心,對面是一個大型購物廣場,成日里鬧轟轟的。車子很多,人也多。我默默走著,那喧鬧的聲音明明就在耳邊,卻怎么也爬不進心里去。好象很冷,我抱住身體。三月的天氣,雖然仍帶了點冬季的余寒,我身上穿的卻是可以御寒的厚夾克,可是還是冷。我抬起頭,天空是一片陰霾,是下雨的前兆。我又低下了頭。洛澄站在我面前,對著我微微笑著。“你去哪里?”“隨便逛逛?!?/br>“廣場里面現在正在搞特價,要不要進去看看?”我搖頭,往前走去。忽然我又轉過頭來。“你別跟著我?!蔽艺f。洛澄似乎沒想到我會說這話,他苦笑著撓了撓頭,很不知所措的樣子。然而他還是說:“我……你知道我是那個……那個……”“gay?”他漲紅了臉,有點局促不安地說:“你別這么大聲……我,”他苦笑:“我們是同一類人吧?我覺得,你應該也跟我一樣寂寞?!?/br>我大笑出聲。“怎么了?”他不解。“我一點也不寂寞,而且,我沒有義務陪你,我可不像你整日都那么閑。請不要再跟著我了?!蔽依淅涞卣f。他尷尬地垂下頭,有點泄氣。“不過,我有義務請你吃一餐飯,答謝你昨晚送我回去?!?/br>他很快又抬起頭來,對著我笑了出來。我們兩個并肩往前走。這種感覺有一點點奇妙,從前跟我并排走在一起的,向來只有那個男人。那人不允許我跟陌生人接觸,不允許我跟別人走在一起,我只能想著他,看著他。而我現在,卻要過跟一個認識不過幾天,除了名字和性取向,其它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并排走在一起,還要在一起吃飯。這于我,完全是新鮮的。我會很多種中國武術,我會做很精致的料理,我會彈鋼琴……我會很多東西,唯獨不懂得怎么與人相處。我在那人身邊五年,從未交過任何一個朋友。胡思亂想著的時候,我和洛澄已經走到一間日本料理店前面。就在我們正打算踏進去的時候,一輛白色跑車在我們身邊的馬路上突然剎了車停下來。我們都嚇了一跳。車門打開,一個穿著一身休閑服的成熟男子從車里走了下來。我突然一陣暈眩。太陽開始從云層里爬了出來,偷偷灑下一抹光芒,然而卻開始下起了雨。男人向我咧開嘴笑了,伸出手來捉住我的胳膊。“總算追上你了?!彼_口說話,露出滿嘴白牙。我像是見了鬼般,突然拔足狂奔。洛澄也追了上來,問我為什么跑。我四肢發軟,只不停的跑,分毫不敢停下腳步。不,我不想再被他們捉去了……那人的聲音在身后越來越遠:“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我不會再做任何事了!”魔鬼的承諾,有誰會相信?我沒命地往前跑,拐入九轉八彎的小巷,專門挑狹窄的路,以防那人的車子會追上來。洛澄也不再多問什么,一直跟在我后面。要命的是,我突然覺得眼前一蒙……我感到我自己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水泥地也刺激不了我的神經,絕望的黑暗立即包圍了上來。我暈倒在大街上,最后見到的,是從天空中慢慢飄落下來的細細雨絲。-細雨飄零.首篇.完-04我睜開眼睛,眼前是空茫的一片,好半天我才醒覺,這里應該是醫院……頭很暈,肚子很痛,我沒辦法坐起身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終于醒了?!?/br>洛澄的臉出現在我的視野里面。他坐在我身旁的一張椅子上,看見我醒了,臉上浮現出驚喜的顏色。“我……我怎么暈了?”我的聲音有點沙啞。他支支吾吾地說:“嗯……其實是……呃……”我不耐煩地說:“我到底怎么了?”洛澄習慣性地撓頭,仍是支支吾吾的。我不想再理他,便扭過頭去不說話。也許我是得了絕癥吧?愛滋?還是什么癌癥之類的病,才會讓他完全不敢跟我說我的病情?“你……”“我要上洗手間?!蔽掖驍嗨脑?。他愣了一會,隨即什么也沒說,動作利索地將我扶起來。身體的不適已經漸漸緩和了下來,我在他的攙扶下下了床。我環顧四周。這間病房只有兩張床上躺著大著肚子的女人,其它幾個床位都是空的。當時我也沒細想為什么我會跟孕婦住在一起,直到我的房間門被推開,兩個記者模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們走進來看見我后,便拿照相機對準我劈里啪啦地照了好幾張相片。我當時就懵了,完全沒搞清楚這是什么狀況。然后其中一個男人拿著小本子和鋼筆,走上前來連珠帶炮似的發問:“溫雨零先生,請問您現在有什么感想?您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你的同學嗎?你從一出生就發現自己是這種體質嗎?你的父母有沒有帶你去醫院看過?還有,您日后打算怎么處理這個孩子?您會通知您父母嗎?孩子的父親知道這件事嗎?”我的大腦徹底爆炸,整個人似乎被炸的粉身碎骨,再也沒有一塊完整的肌rou。愣愣地轉過頭,我望了一眼身邊的洛澄,他對上了我的目光,眼神閃躲。我已經知道,我完了。“你們走,這里不歡迎你們!”洛澄將那兩人驅逐了出去,并且按鈴叫來了醫生護士。一群醫護人員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對我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確定我沒事后才離開。我整個人陷入一種混沌的狀態中。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懷孕了?為什么,為什么我會懷孕?是老天對我開玩笑嗎?我明明是個男人……我……我是個男人??!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那男人……怪不得會住在婦產科,原來……”“真是看不出來……”耳邊傳來兩個女人的低聲議論,我再也無法忍受,推開洛澄扶著我的手,我沖出房門。天臺上的風吹得我的頭發獵獵做響,時而夾雜著一點雨絲,撲面向我襲來,絲毫不留情面。我逆著風,終于攀上了天臺的護欄。很好,只要我往下一栽,這個世界、這副丑惡的身體,就會全部消失。很好,這樣很好。我笑了起來,手扶上了我的小腹。那里已經有一個小孩子在里面孕育了,兩個月前,我的身體被種下了這顆罪惡的種子。他是誰的孩子呢?我也不知道。就讓我帶著他離開這個絕望的世界吧,讓他永遠不要見到我和這個世界惡心的模樣。我往欄桿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