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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大風將那些尸體甚至地上的血跡都掃開。他輕輕推開柴房門扉,在一堆干燥的柴火上,一身已無完整衣物,全用來包住最重要幾條傷口的沈聽河,看到進來的羽歌夜,無奈地閉上眼,臉上仍帶著微漠笑意,依稀還是當年,看似謙恭,卻不顯親近的模樣,只是大浪淘沙,當年看著虛假的笑容,如今只剩下虛弱:“對不起,我失敗了?!?/br>“對不起,我來晚了?!庇鸶枰固缴磔p輕抱起他,高大的獸人青年,如今不需法力,羽歌夜也能輕易抱起,他溫柔的讓沈聽河的頭貼著自己的脖頸,周圍的墻壁轟然向著四面八方倒塌,無邪匕首輕盈飛舞,瞬間奪取了周圍那些江湖人士的性命。羽歌夜抱著沈聽河慢慢走出殘破的府門,只說了一句話,一個字:“殺?!?/br>三百鐵騎紛紛涌入將軍府,無數死亡的慘呼響起,羽歌夜卻充耳不聞。紫禁城門口,楚傾國和希奇一起并排跪在五氣朝元橋上,再過一步,便是擅闖紫禁,按律可斬。當年被鳳輦親自帶入皇宮,后宮諸君都要含笑討好,與皇子也不相上下的情景,如今想來,真是諷刺。楚傾國已經跪了半日,他抬頭看著巍峨皇城,紫氣東來匾額,不知自己還要不要堅持,也許自己愚昧的跪拜,最終換來的卻是沈聽河因救治不及死于龍驂將軍府,甚至,也許是更壞的結果。而人來人往,連個宮仆都不會理會他的皇城,此時卻突然忙碌起來,無數儀仗侍衛涌出門來,華麗的龍輦被三十二人抬著,走出了紫氣東來門。“楚傾國,有名無實的悅王君,竟還能產生這么大的影響?!庇鹆家沽闷疖嚭?,三年帝位,他如今說話,已無明顯喜怒,但是語中鄙夷,還是十分明顯。楚傾國知道事情有變,又不敢和希奇騎馬跟著皇駕,只得步行跟隨。看到在大火中近乎焚燒殆盡的將軍府,楚傾國面色復雜的看著羽歌夜,最終綻開含淚笑顏:“歌夜?!?/br>“對不起,不能馬上陪你?!庇鸶枰馆p聲開口,“帶著聽河回不夜城去,隨時做好離開的準備?!?/br>“怕是我們走不了了?!背A國無奈的握緊拳頭,“對不起,我早該想到這后果?!?/br>“該說對不起的人,永遠只有我?!庇鸶枰箤⒙牶臃诺匠A國雙臂上,曼步向著乘著龍輦而來的人走去。“三年不見了,哥哥?!庇鸶枰共]有行禮,只是站在那兒。“你的胳膊怎么了?”羽良夜的眼睛看著他的胳膊,不露情緒的帝王臉譜,也掩不住他眼里瞬間的心疼,這曾經會讓羽歌夜自詡得意,認為能夠拿捏他的弱小體現,如今,卻不能再讓羽歌夜感到那愚蠢的得意。疼惜之情是真的,只是三年冷靜之后,還能剩下多少。“我對竹團團說,若是他殺我身后一人,我就砍自己一刀,你不要怪他?!庇鸶枰刮⑿﹂_口,此時他的身后,是燃起滔天大禍的將軍府,是殘破的街道,重傷的聽河,千里塵煙跪在紫禁城門口卻無人接待的楚傾國和希奇,而站在他對面的羽良夜,身后卻是金碧輝煌的龍輦,大批的侍衛,真正的江湖高手。截然不同。“朕不怪他?!庇鹆家蛊降_口,直陳事實。羽歌夜敢威脅竹團團,竹團團受了這威脅,所依仗所懼怕,其實全在羽良夜,這位當朝皇帝的身上,然而這樣一句不怪,任是想的再好,也不能當成羽良夜對羽歌夜寵愛依舊的證據,”你身后可是朝廷欽犯,歌夜,別犯糊涂?!?/br>“哥哥,你已經坐擁天下,得到了一切,還非要和我搶這些不值當的東西嗎?”羽歌夜裸著上身,肩膀還都是血跡,當真狼狽,說話的語氣,卻是云淡風輕。羽良夜面無表情的說:“掌心樓是紫禁陰影,注定,只能掌握在皇帝的手里?!?/br>沈萬山幕后的真正靠山,就是已經駕崩的景帝,這座掌心樓,其實被托在每一位大隆帝王的掌心,掌心樓的征戰,其實就是奪嫡的征戰,如今不僅羽歌夜輸了,他藏在黑暗里的影子,也被羽良夜逼到了陽光之下。“為了這樣一個人,你把苦心經營三年的勢力都拿出來,再無翻盤之力,不后悔嗎?”羽良夜凝眸看著羽歌夜,眼神中有痛楚,有歡喜,不可名狀。“哥哥將我扔到不夜城,放養三年,又苦心孤詣圍剿聽河,不就是為了讓我這條乖順的狗,露出狼的尾巴嗎?”羽歌夜坦然笑道,“坐擁天下,本就是制勝的絕對條件,我又如何能翻過天去呢?”他攤開手,指著自己的身后,“當年坤寧宮里笑意微微的少年,如今終于成了毫無反抗之力的奴才,哥哥,你滿意了嗎?”“擅離封地,私闖皇城,火焚將軍府,殺戮龍驂將軍一家,窩藏朝廷欽犯,歌夜,朕即便坐擁天下,也難以赦免你的罪過?!庇鹆家節M面的沉痛,卻又像是有著釋然。羽歌夜卻緩緩跪下,微笑著雙手合十道:“當年我在錦官城,受戒拜神,法號八戒,如今我以神官身份,請求進行神使試煉,望陛下恩準?!?/br>羽良夜聽到這句話,面色蒼白,瞬間失了血色:“以朕對你的心意,死罪可免,你何必做到這一步?”“皇上,我身為八字輩法師,輩分崇高,愿意進入圣地,參悟諸神至妙,為國祈福,是舉國之幸,難道陛下竟不愿意嗎?”羽歌夜誠懇抬頭,坦然,釋然,慨然,淡然。“兩千年來,入圣地者不知凡幾,百不存一,近千年來,更是無一人成功,你當真,恨我至此?”羽良夜渾身顫抖,再難維持帝王尊嚴,憤然,怒然,頹然,撼然。“入圣地,經試煉,為諸神神使,乃是為國祈福的壯舉,但有所請,不可阻撓?!庇鸶枰挂蛔忠痪浔吵龉偶z訓,顯然去意已決。“要入圣地參加神使試煉,必須一雄一獸共同進入,千年來的記錄,雄性或許僥幸活命,獸人可是幾乎無一幸免,羽歌夜,你帶誰去?”羽良夜拋出問題,一擊致命。“我為國祈福,乃是私人之愿,何必非要帶獸人進入?”羽歌夜說的神情自若,羽良夜卻譏諷一笑:“一雄一獸,這也是圣師遺訓,你若不肯遵守,就進不得圣地?!?/br>“一雄一獸,自然該是悅王君前去,我責無旁貸?!背A國越眾而出,跪在羽歌夜身邊。“傾國!”羽歌夜怒容滿面,伸手要拉起楚傾國,卻被楚傾國反手緊緊握?。骸澳阄蚁嘧R八年,我嫁你也快五年,無言,無行,無德,總該讓我盡點義務?!?/br>“胡鬧!”羽歌夜想要掙扎,楚傾國卻握著他的手,十指交握,慢慢舉起:“生死不離,死生契闊,這是我們兩個人的誓言?!?/br>羽歌夜緊緊咬著牙,臉上的皮膚都繃緊,旋即慢慢抬起頭:“請皇上恩作者有話要說:我把本來很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