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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擺弄了起來。他一直覺得邱少暉播鄧麗君有點惡趣味的嫌疑,畢竟他們也不是那個年代的人,也不太是傷春悲秋的風格,怎么講,都與這古老的調調不太搭,他甚至懷疑邱少暉只有這一張黑膠唱片,不得已才堅持。他拉開唱機底下的小柜門,只見空空的柜子里放了螺絲刀一類的小工具和兩三個粗簡的牛皮大信封,看樣子放的就是唱片了,也沒多考慮,他伸手就抽出了大信封,取出唱片換到唱機上,一邊動作著一邊笑話自己又在邱少暉這兒翻箱倒柜。換好唱片,找到開關一把按下,針頭隨即就在唱片上沙沙地刮了起來,沒過多久,耳熟的樂曲便飄飄然響起。“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里,日子過得怎么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在醫大,關于鄧麗君的歌是有個典故的,當年口腔醫學一個學弟追求一個同專業的學姐,就是在情人節的晚上抱著吉他去學姐樓底下唱歌,翻來覆去就是這一首,“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那學弟唱歌有點兒五音不全,吉他大概也是初學,音都沒調準就彈了,圍觀的人都忍不住議論這學弟本事沒練到家就跑來賺浪漫,實在難堪,于是對于遲遲未出現的女主角也紛紛覺得情有可原,后來惹到宿管大媽出來轟人,一場費心費力的求愛也只能不歡而散。就在大家對這事兒都淡了討論時,故事傳出了新的后續,有人扒出來,那事件的女主角竟是他們系花,不僅人長得清秀俊麗,成績也優異,對于那個學弟來說,追求這位美人無疑是場癩蛤蟆與白天鵝的奢望,哪成想學姐畢業選擇了保本系的研究生,還開誠布公地承認了與學弟的戀情。他們之間情投意合的來龍去脈,外人是再問不到了,可卻由此成了一段佳話。當年好幾首鄧麗君的歌在學?;饦O一時,甚至有的系在迎新時還組織起師兄們給師妹合唱,都多半跟這個事件有關。想起邱少暉以前老愛哼的,想起他在謝師宴時堅持要唱的,想起快要畢業時一些有意無意的零散話語,無名的傷感頓時在心頭油然。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禮旸沒有那么多千回百轉的柔情,卻又在忽然之間想到,從他懂得所謂的喜歡和愛以來,他的世界的確獨此一人。沒有存心強調過的專一和刻骨,已在歲月的流轉間一點一滴滲入骨血,不能磨滅。他悻然把唱片撤下來擱回原位,又把唱機關了。只身一人,就這么對著空蕩蕩的小店笑了起來,這是“世界”,一個藏著許多未曾說出口的秘密,又都與他有所關聯的世界。在面對了這么多波折之后,他釋懷了許多,生命的路那么漫長,難保不會走過一段泥濘,而不管是倒霉了還是被算計,至少,在淌過所有風雨之后,他還安然無恙地活著,還有割舍不下的人陪著,再大的事,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了。父母是固然他不能拋開的責任,可邱少暉,也是他今生舍不得錯過的人。禮旸回到家時已經過了12點,一開門,就見父親靠坐在沙發上抽煙,還沒休息。他推了門進來,打了聲招呼,“爸,您還沒休息?”“你媽睡了,我在等你?!倍Y父平淡地回話,看不出什么特別的表情。他和邱少暉走得近了,這陣子時常不回家吃飯,又總是晚歸,完全打破了以前兩點一線,睡醒上班、下班回家的規律,父母大概是看出異常了。“你是不是談朋友了?”禮旸才剛坐下,禮父就開門見山地把話問了,也不給他時間多想。可逃避仍是本能的事情,他張嘴就說,“哎……沒有,最近不是調專項辦公室了嘛,事情多,就……”“男的?”禮父跟沒聽到他的解釋似的,單刀直入。這下禮旸再也撐不起場面了,頭一低,直接閉了嘴。同性戀是什么?禮國盛知道。同性戀在這個社會里意味著什么?禮國盛也知道。幾十年臨床經驗就算沒換回多少深度的學術成果,起碼,常識還是有的。那只是一類取向與普羅大眾不太一樣,因而容易被人歧視的人,并不是病。這些,禮國盛都知道,他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成為那少數人之一。這是有再多的理性認識也抵擋不住打擊,他很難接受。當日,他把兒子趕走后,妻子跟他大鬧了一番,說當年跟著他多苦,他熬大夜值班,做手術,跟家里待的時間都不如在醫院的多,兒子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他有千錯萬錯,也不能把他趕走,他好歹是自己生自己養的,怎么忍心?面對妻子悲苦交加的責罵,他只是沉默。禮旸的愧疚是寫在臉上的,他這做父親的都看在眼里,可心里的輾轉曲折到了嘴邊,又都說不出來,他在兒子面前威嚴慣了,現如今要矮下`身子做些細膩溫柔的事兒,竟是這么難。“是什么人?”他想了半天,最后還是放輕了語氣問到。禮旸抿了抿嘴,一字一頓地回答,“大學……室友,爸……”“他也跟你一樣的心思?”禮旸沉吟了一下,盡管心里掙扎,可到底是點了頭。“你們……”禮國盛從沙發上坐直起來,長舒了口氣道,“兒子啊,你爹我,拿手術刀行,感情是真的不懂,你這樣……我沒料想過,理解不了,也很難接受,可你是個男人,別管遇到什么事,都得扛起來,你別一提這問題就低著頭一副欠著我們的樣子,把腰板給我挺直了!你啊,從小規矩,沒對不起我和你媽。“你要是真覺得那人合適,就去吧。我們要硬逼著你結婚,怕也是耽誤了人家?!?/br>禮國盛的話說得亂,東竄西竄地沒個邏輯,可也算磕磕絆絆地把話說明白了。他沒辦法膩膩歪歪地把自己這些天來的想法和感覺說個透徹,而看到兒子過得這樣辛苦委屈,他也會心疼。妻子一閑下來就跟他念叨,盤算著再給禮旸物色個女孩兒,讓孩子去跟人試試,他是沒法兒勸的,聽得多了反倒起急,怒斥妻子荒唐行事,說你的兒子是寶貝,人家女孩兒就不是父母的寶貝了?妻子但凡被他一吼,就只是哭,說小旸委屈,怎么辦呀?可怎么辦呀?怎么辦?還能怎么辦呢?在父母的心頭剮刀子是疼,在孩子身上剮刀子,為父為母的心里更疼,不讓步,是真要逼著孩子去走絕路不成?禮旸本來厚著一張皮等著父親的怨責,卻沒成想談話的結果是這樣柳暗花明,他抬頭凝望著父親,呆了許久都說不出話來。父親的威嚴還在,而蒼老也已悄悄爬上了他的鬢角、眉眼,是老了,可他依然硬`挺著腰脊勇敢面對著兒子與眾不同的取向,禮旸設身處地地一想,覺得要是把自己換成父親,恐怕做不到這樣寬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