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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熱。還有水滴落到臉上的觸感,此時卻皆消失不見了。“阿昔?”耳邊有人喚著,卻不是喚我。我轉過頭,映入眼中的那張臉十分熟悉。“楚寅?!?/br>他一驚,呆愣許久,終于回過神,“如景,你醒了?!?/br>作者有話要說: 精分模式開啟~~~☆、第24章陰差陽錯楚寅說,他叫沈荼,如今是一名商賈。楚寅又說,我喚作柳昔,是他的夫人,而且,是一名男子。楚寅還說,這是我們的來世了。我用了許久才聽懂他的意思,起初以為他在說笑,但我明明已然是個死人,而且,這幅身子,的確是個男子。大抵人在過分吃驚時,便會變得如我這般淡定罷,我竟慢條斯理地坐起身來,與他開了個玩笑:“楚寅,不,沈荼,你怎的還長得這幅模樣,怕我認不出你嗎?”他卻是極其認真的回我:“是?!?/br>一時想不出怎樣接話,腦中竟茫然起來。不是無法接受現狀,畢竟我一個已死之人竟還有血有rou,能與人開玩笑,那么我如今的身體是自己的轉世這一點,倒也沒那么奇怪了。我只是不知該怎樣與他相處。屋子里靜默許久,我有些尷尬,除去我死去的這些年不談,便是我沒死的時候,也有五年沒與他見過了吧,后來在宗廟見的那一次,實在太短暫,一句話也未能好好說,已是陰陽兩隔。我所熟知的,是少年時候的楚寅,對待任何人皆是彬彬有禮的,還未染上戰場的殺伐之氣,便是那個將軍楚寅,于我而言也是有些陌生的,何況如今這個喚作沈荼的人。“我,為何會······”我不知該如何描述如今的情形,是該說我占了他夫人的身體呢?還是他的夫人記起了我?“你誤服了菩提為慕一配制的藥,才會回到前世的記憶中,他已經著手配制解藥了,很快······”說到此處,他忽然停下,“對不住,我······”我忙打斷他,“莫要說什么對不住,本來我的出現也是個變數?!痹掚m這樣說,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你與他,我是說柳昔,很恩愛嗎?”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問,有些怔怔的點頭。“如此,很好?!蔽倚Φ?。“如景,你,那些年過得可好?”他斟酌著問道,有些小心翼翼,可是根本不需如此,我的那些年是個什么情形,知道的人,當真是多了去了。“有何不好,有我哥哥在,我過得很好?!?/br>“那便好?!?/br>我忽然起了興致,問他:“沈荼,我哥哥的事,你在邊關未曾聽過吧?”他回憶一番,“說來確實不知,只是當初回京后,聽新帝提起追封柳相之事,怕旁人阻撓,想我幫他一把,我才極力促成此事。至于要求你代兄長受禮,說來那時,當真是不甘心才會那般?!?/br>“新帝啊,他確是喜歡黏著哥哥?!毕乱庾R的忽略過他的后一句話,我道:“哥哥與先帝的事,我早在西華國未定之時便知曉了。那時戰事稍緩,哥哥難得來看我一回,先帝也跟了來。他以為我小,不懂事,在我面前開玩笑,說他是我哥哥的夫君。兩年多之后,定國前夕,他們又回來一次,那次兩人之間頗有些劍拔弩張。他們爭吵的時候,我恰好在門外。哥哥說,若要坐穩皇位,怎能與男子糾纏不清?先帝說若是如此,他寧愿不做那個皇位。后來,哥哥打了他一巴掌,他一怒之下便離開了?!?/br>“哥哥二十一歲時遇見他,志同道合,隨他去了戰場,那一年先帝剛剛成婚,娶了個門當戶對的女子。若說他們是孽緣,我也無話可說。究竟是誰先招惹的誰我并不知,只記得先帝離開后,我進了房里,看見哥哥臉上全是淚水,自從家中遭逢劇變后,很少見哥哥哭過,不對,應該說,只見過兩次,還有一次,便是先帝駕崩?!?/br>“那時國家初定,仍有些動蕩不安。太后怕哥哥搶了她兒子的位子,對哥哥百般壓制。哥哥與先帝的事,我不知她是怎樣知曉的,但說到底,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她知道,也不過是早晚的事?!?/br>“朝中傳出風聲,說哥哥是幸臣,更有甚者,罵他佞幸。罵的言之鑿鑿,有理有據,他們說哥哥年紀輕輕便擔了輔政大臣的重任,執掌一國命脈,若不是佞幸,誰做的到?可事實如何呢?國家連年征戰,百姓為饑寒所苦的那幾年,他們仰仗的,還不是他們口中的佞幸!后來,連朝中那些老學究,每每見了哥哥,雖沒有個好臉色,卻再不會說出佞幸二字?!?/br>“但我哥哥卻好似當真沒有那個享福的命,新帝漸漸能夠獨當一面,邊關也安定下來,百姓安居樂業了,他卻垮了。新帝的學業,自小便是哥哥教的,他很親近哥哥。后來知曉了哥哥與先帝的事,一句質問都沒有,反而愿意稱他一聲父親,喚我一聲姑姑。哥哥去后,他不顧太后反對,提出要追封他,連我都吃了一驚?!?/br>不知不覺說了許多,沈荼一直坐在一旁靜靜聽著,我朝他一笑,接著道:“哥哥最后臥床不起的那些天,我曾問過他,為了那個人付出這許多,后不后悔?他說,他不悔,不后悔,便說明他做過的所有決定,都是對的?!?/br>“楚寅,我也不曾后悔過?!蔽铱粗难?,“我所做的決定,不會后悔。我與你,柳如景與楚寅,誰都不曾做錯過什么,只是我們無緣。而如今,沈荼與柳昔,他們過得很好,前世無論有多少遺憾,今生都該補足了?!?/br>自那日醒來,已有五日了,這些日子,仿佛上天的恩賜一般。除去洗澡、如廁時,因著這身體是男兒身,有些不適應外,沒有家國大事擺在我眼前,我過得很安逸。近來也發現,這家里,凈是住了些怪人。一個將好好的茶樓開在了花街柳巷、三十多歲仍未成婚的楊叔,一個整日里來無影去無蹤的神醫菩提,還有一個慕一,長得天仙也似,卻可惜是個癡兒,不過性情很是乖巧,尤其是菩提在的時候,巴不得黏到他身上去。看起來最是正常的沈荼,其實最是反常。單就他竟會記得前世的一切而言,他已是這家里最怪的一個了。今日菩提又出門了,說是去尋藥,沈荼難得也跟了去。菩提廢了好大的勁才將慕一哄住,托我幫他照看。起初還好,慕一不哭不鬧,后來時辰久了,他便開始找菩提,滿院子翻遍了也尋不到,最終坐在低矮的臺階上,眼里蓄了一泡的淚便流了下來。慕一哭的時候很安靜,只能聽到輕微的抽泣聲,看得人心里揪得慌。我正一籌莫展,趕上楊叔回房偷懶,見我手足無措的模樣,不知自哪拿來了一把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