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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面漱口之后,我卻對著頭發犯了難,以前在家中都是隨意一根帛帶,或高高束起,或松松系了。如今嫁了人,平常日子還好,但今日要去給嬸嬸敬茶,自然懶散不得,當要好好梳理一番的。試過幾次無果后,沈荼早已收拾完畢,閑在一旁看我,半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當我不知他在想何好事嗎?不過是在等我求他罷了,算了,小爺不同你計較,左右也不吃虧,求便求了。我轉過身去:“沈荼,為我束發好不好?”“嗯?好啊?!蔽聪氲?,他竟如此好商量,卻不等我高興片刻,他轉而說:“然而,你拿什么來換吶?”竊以為,沈荼其人,必得長久的相處方能充分看清。譬如,初見時他一副謙謙君子的形容,后來有了那以為我答應婚事的誤會,他便一反常態,對我恣意輕薄。再者,初見他便已知曉我好色,且已察覺我對他的容貌很是驚艷,這便有意無意地在我面前用那美人計。如今,又如狐貍般處處想從我這討便宜,我便覺著,我這一遭嫁了他,日后必定得驚喜連連。思慮過后,回過神來還是得解決眼前之事,“那你想我用什么換?”因我實在想不起有何可與他換的,便斟酌著問。他一手摸下巴,另一手支肘,作思索狀:“那便喚聲相公來聽聽罷?!?/br>俗語有云: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否則我便不止額頭青筋跳這么一兩下了。我強自鎮定下來,卻不想,這一鎮定下來竟讓我想起這么一樁小事。“咳咳,沈荼,那日我們去城郊踏春,回來時分開前最后一句話你是怎樣與我說的?還有我來拜會嬸嬸那日,我問你該怎樣處置那蘭花,你又是怎樣回答我的?嗯?”自我覺著,最后這一個“嗯”,無論語調神情,都用的甚好。但我到底低估了他,他不過愣了那么一瞬,再開口又是笑的滿目風情:“我說,事事皆由你做主。然而我們現今這事算不得一般的事,夫婦之間房中逗趣,怎可全憑其中一人做主?”他這話竟叫我啞然,然我又叫不出口,只好與他干耗著。直到丫鬟來催了,我的頭發仍是散在肩上的,再去看沈荼,好整以暇的倚在一旁,仍是不打算放過我。萬般無奈,我只好妥協,只是那聲量卻還抵不上只蚊子哼哼。“相公?!?/br>轉頭便見他笑的狐貍也似,卻仍不依不饒:“你方才說什么?我沒聽見?!?/br>我心頭無名火起:“你當真是得寸進尺!”“好好,這便來伺候你,方才與你開玩笑,莫要生氣?!鄙蜉闭f著執起梳子便來為我梳理頭發。我在鏡子前坐的端端正正,有些無聊了,便打量起鏡中人。這一打量不要緊,卻叫我看出一樁說大不大的奇事,這節氣不過才清明,竟有蚊子這般勇猛了嗎?方才只一心顧著頭發,卻不曾察覺,衣襟之下,鎖骨上幾個半隱半露的紅印子,想來這蚊子昨日夜里,可是饜足得很吶!心里想著,嘴上閑來無事便也問了兩句:“沈荼,你這竹樓往年蚊蟲也這樣多嗎?才清明而已便出來作怪了?!?/br>他似是一愣:“蚊蟲?”“嗯,你看我頸上,被叮了好幾個紅印子?!蔽乙虿荒芑仡^,便指著鏡子里那印子給他瞧。“啊,是啊,蚊子挺多的?!辈恢欠裎业腻e覺,沈荼這話是忍著笑意說的,不就是給蚊子咬了幾口嘛,有何好笑的?丫鬟又來催了,道:“老夫人已經往正廳去了?!鄙蜉币讶粚⑽业念^發打理好,用一只玉簪固定后與我道:“你看一下,可還好?”我對著鏡子細細打量一番:“嗯,我瞧著甚好,便這樣吧,莫讓嬸嬸等急了?!?/br>去正廳的路上,我忽的想起了一事,便拿來當個笑談與沈荼說了:“沈荼,幾日前我夢到過你,夢里你著一身大紅喜服,似是正在迎親,不過那新人卻是個女子。倒是那場面,空中萬里五彩祥云,女子們衣袂飄飄,美得很吶!”說完便去看沈荼的反應,卻見他神情頗為微妙,停了步子,我便也停下看他。他說:“我只認你一個?!蔽冶疽詾樯蜉睍χc我打趣,卻萬萬想不到他是這種反應。我只當與他閑聊罷了,他如此認真倒叫我有些慚愧了,畢竟此時我尚不能給予他同等的回應,無論是感情還是承諾,我現今能允他的不過一個一世相守,卻還大多是因為婚姻。此后沈荼便有些心不在焉,好在敬茶時我兩個并未出錯。只是嬸嬸自打見了我便笑個不停,視線有意無意掠過我的脖頸那處,叫我莫名的很。莫不是沈家人皆如此,幾個蚊蟲叮出來的印子,到底有何好笑?“嬸嬸在笑何事?”到底心里兜不住事,我便問了出來,卻不想,這一問,連著在一旁的管家和府上管事的大娘都忍俊不禁。這一家子,果真瘋魔了!嬸嬸被我一問,帶著笑意的眼瞟了沈荼,與我道:“這事,不該我教你,回房后問你夫君罷?!?/br>我順著嬸嬸的視線去看沈荼,仍是一副謙謙君子相,只耳后稍有些紅。嘖嘖,我向來以為,沈荼的臉皮比我厚來著,今日可算瞧著新鮮的了!待用完早膳回了房,我便迫不及待的問沈荼:“你說,你們到底都為何笑我?這印子怎么了?”此時沈荼已恢復如初,不再是之前那心事重重的模樣。挑著一雙眼問我:“真想知道?”卻是一句廢話,若是不想知道我何必三番五次問來問去!“想知道?!蔽尹c了頭,他坐在床沿向我招手,我懷揣著一顆求知若渴的心走了過去。甫一靠近便被他一手拉的倒在他身上,我這一驚還未定,他抱著我又翻了個身將我壓在身下。我那一向自詡靈光的腦子此時略有些不太清明,沈荼居高臨下,笑的甚邪乎:“看好了,便是這么來的?!?/br>作者有話要說: 青瑣:兒子,為娘每日里看著這收藏與評論數,單個數字的上躥下跳許多回,心中當真是不太平靜。你看,該當如何?柳昔:收藏?評論?那是何物?青瑣:······罷了,看你的沈美人去吧!柳昔:得令?。g喜奔走)青瑣:······你竟真的走了!不肖子?。。I灑當場)☆、第16章下廚他低頭吻上了我的鎖骨,我蒙了半刻,用手去推他,他一邊不松口,另一邊將我雙手拉至頭頂按住。鎖骨上的唇溫熱柔軟,他的氣息不時掃過肌膚,有些癢。我本是要抗拒的來著,但他是我的夫君,我的名字昨日剛剛登在沈家的族譜上,按理說,便是他想做些更親密的事,都是天經地義。我便不再掙扎,其實我察覺心里也未必十分想掙開,有些失神,鎖骨上被他吻住的那處倏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