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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圭說:“他遵循你的意思,玄遙派失去人間一大助力。如今玄遙無可奈何,逍桐出世?!?/br>我心中一緊:“不會,云冥仙君說,這只是一臺戲?!?/br>“看戲的人不傻,不有些真東西,誰稀罕瞧呢?”我看著無圭:“你說的,是何意?”“受門派庇佑恩惠的人,本該為其竭力?!睙o圭說,“天下沒有白得的好處。如若想要完全的自由,便該如我一般,不要投身門派?!?/br>他說:“起碼,虞子矜是這么想的?!?/br>“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曾是云冥派中的弟子,也曾經是玄遙派弟子?!?/br>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醒來懷仞無圭是云冥派弟子,那么很多事情,其實也說得通了。譬如他勸說我來云冥派,譬如他在登望月階時從未陷入幻象,譬如我找到他后,云冥派便能迅速知曉我的動向,譬如云冥派痛快地不曾刁難。原來如此。他說:“這是宿命?!?/br>我抬眼看著他,勉勉強強維持住春風和煦地笑容:“我沒有聽懂,無圭,你是什么意思?”武子珈唏噓地嘆氣:“狐貍,平時看你挺機靈的——他是什么意思?自然是不贊成你插手玄遙的意思。你看,我就是預備割席斷交的那張席子?!?/br>無圭看著我,默認。我笑著:“是么?我有什么能耐能插手這些事情?”“你在該有的命線上越走越歪,歪到一定限度,會被上天抹殺?!?/br>“什么命線是正道呢?”“遵循因果輪回。你受了門派恩惠,就該為門派死而后已?!彼f,“這會很難過,很痛苦,但你不得不遵循這一原則,否則會遭反噬。除非你離開門派,像我一樣。從此對萬事都能也都必須置身事外?!?/br>我笑起來,指甲嵌進rou里:“是么?可是虞子矜……不也救了我么?”他鎮定自若地看著我:“武子珈,你來告訴他,虞子矜為何會救他?!?/br>那個人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為什么?當然是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唯恐自己把持不住只好遠遠離去。誰料弟子出事,還是忍不住出手相助,甚至賠上性命?!?/br>無圭凜然望著他:“是么?你敢用你的道行向上蒼發誓么?”我看著這一場鬧劇,覺得它實在太突兀了,突兀得仿佛在掩藏另一件事情。武子珈依然笑著,笑得有些僵硬。無圭不再慢條斯理悠然自得,他飛快地說,咬字清晰:“他違反師命,帶你回玄遙,強改你命數。因而你的天劫,必須要他代受。他不曾想過救你,他彼時連記得都不記得你?!?/br>“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呢?”我說,“我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我從前或許因為這個而感激,但是從未因此而迷戀。我改不了玄遙的天命,我只打算改自己的,不行么?”“你繼續一廂情愿地執著于他,只會毀了玄遙和云冥,也毀了你自己?!?/br>“你真的是無圭嗎?”他沉默了很久,仿佛又是那個不緊不慢,旁觀大局的好友。我恍惚了一下,有一刻悲哀得不知今夕何夕。直到山邊飄來了濃厚的云彩,他抽身而起:“你不是要知道我為何而來嗎?”他不復昔年的悠然自得,神采奕奕地向我微笑,仿佛多年隱忍終于等到了那意氣風發的一刻。云冥山峰里隱隱發出了著古樸悠遠的回響,那幾乎是天地伊始時的聲音,仿佛喚起人心最深處的悸動。“逍桐歸來了?!?/br>虞子矜云冥站得足夠高,能在我耳邊低語。有一刻我看見了一片雪白的光華,如同在逍桐身邊見到的那一處光華一樣,耀眼奪目,震撼人心。比這個更震撼的,是滾滾而來的往事。許多業已被遺忘的人事一一浮現,所有被遺忘的情感重現于心。那一個死尸一般的逍桐露出了他的白骨,然后白骨也一片片風化,消失殆盡。云冥說:“逍桐,想想清楚,你拋棄的是誰?你留下的是誰?你創造的傀儡承載著你的痛苦,你自己沒心沒肺地存在。如今傀儡已死,你還將如何!”他的話有如咒語,就這么毫無征兆地打入腦海。為什么是你呢?為什么會是你來喚醒我?我的狐貍呢?他和你一齊同來嗎?可是我無力思考,舊景紛至沓來,我仿佛在經歷另一個人的人生。可是他是我。真是毫無準備,我大笑起來,無論你是誰,殺人還得有頓斷頭飯。然后我聽到一片寧靜。一如許多年前,座下無人敢直呼仙君名諱。如若是虞子矜,興許會暢快大笑:“如此的死法正好,突如其來,毫無痛哭,甚好,甚好?!?/br>人世間哪來那么多時間那么多機會,讓你向至親好友一一相別。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要各種找工作什么的,所以更新一不小心就晚了,還短了,大家見諒。☆、記憶虞子矜我記起了許多事。很多年前,那時玄遙派附近還有一片湖水,連著四周的河水溪流。我坐一只小船,悠悠然地飄蕩在湖上,船上有釣竿,有古琴,還有一壺澄清的茶。這些東西我很熟悉,仿佛生來就與我為伴。湖水幽靜,釣竿晃動,茶香蕩開在風里。我覺得很寧靜,很美好。我閉上眼睛,水聲從喧囂漸漸變為寧靜,有輕柔的聲音低語:“逍桐君,那里有一只靈狐,他日日在此相望?!?/br>“你可為他的風景,為何我不能?不必管他?!?/br>其實我挺喜歡那只狐貍,他尚且年幼,每日好奇地探頭探腦,十分可愛。有一天,我心血來潮,向他招手:“來?!?/br>他畏懼地看我一眼,卻又為我的靈氣吸引,從石縫兒里躍上我的船。從此他便跟著我修行。我帶他去了玄遙,唯恐他寂寞,便在自己的院落里栽了一棵梧桐讓他爬上爬下,還叫了門派里一只送信的蒼鷹。他們即便修成人形,也還帶著一點野獸的天真。這份天真恰到好處,討人喜愛。我似乎總難和人說上話,即便一開始談得來,往后總會淡了交情。譬如我曾經在竹林里遇到一個小弟子,剛入門不久,不曉得規矩。見我挖竹筍便驚惶:“誒,誒,這是……逍桐仙君的林子,你可小心些。逍桐仙君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靈性的,若毀了他們的道緣,可是要遭天譴的?!?/br>我覺得他很好玩,于是請他喝加了火腿山雞燉的竹筍湯,大家高高興興地破戒??上Ш髞硭牢沂钦l,十分誠惶誠恐,擔心旁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