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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一定會選擇在武昌登陸。那是個霧深露重的清晨,天才剛剛亮,一眼望不到邊的船隊就已占領了江面,一艘艘一片片大小不一形態各異,它們首尾相連,在濃霧的覆蓋下如同張牙舞爪的兇獸,又或索命的幽靈,靜靜地向上游逼近。艦首高高翹起的堅硬沖頭可以將任何試圖攔截的船只攔腰撞斷,一面面揚起的風帆則恰似來自鬼蜮的招魂幡。江水滔滔,發出一陣陣有節奏的“嘩嘩”聲,沒人能分清這是江水拍擊江岸的聲音還是千萬支槳櫓同時入水cao舟的聲音。這水聲雖不比戰鼓的壯懷激烈,卻讓人有一種異樣的壓迫感,仿佛置身于風暴安靜的正中心,稍不留神便會被那無法抵擋的狂猛力量撕得支離破碎。果然,在靠近長江封鎖區域的時候,張冀北的船隊逐漸減速,并且極有秩序地緩緩向西岸靠近。對岸武昌城頭的風月明看到這一幕,驚訝地道:“如果張冀北想要攻城,理該在東岸登陸才對,為何他的船隊卻靠向西岸?”云河道:“莫非這其中有什么詭計?”風月明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云河總是說一些看似有道理實則毫無意義的話,這種夸夸之風不可助長。只聽朱玄忽然道:“張冀北該不會認慫不敢攻城,直接上西岸跑了吧?”風月明聽了心中一驚,緩緩道:“這也不是不可能,也許他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機智,所以看破了我們逼他攻城然后等待藍若海會師決戰的意圖?!?/br>杜豫沉聲道:“所以他既沒有把握在藍若海到來之前攻破武昌城,也沒有把握打贏那一場決戰,與其被我軍殲滅在武昌城下,還不如及早撤走,保存有生力量?!?/br>風月明問道:“如果他真的把大軍撤往西岸,目的地是何處?”朱玄斷然道:“肯定是襄陽。如今常德和武昌已盡入我手,張冀北荊州孤城難守,只有回到襄陽,和荊州的姬燁成掎角之勢,方能抵御住我們和藍若海聯軍的進攻?!?/br>“那該如何是好?”云河有些焦急地道,“難道我們就在這里坐視他們上岸嗎?”杜豫抱拳請命道:“張冀北十萬大軍,若要棄舟登岸,怎么也要數個時辰才能完成,末將請命,率一軍至江邊,射以火箭,焚燒敵軍戰船?!?/br>“此計甚妙!”云河化焦慮為興奮,用手拍了一下武昌的城垛,“他們的戰船排布緊密,配合上現時這徐徐的東南風,正是火攻的絕好機會!”風月明沉吟不語,顯然是對是否派兵出城作戰尚有猶豫。這時敵方最前排的戰場已??课靼?,一批批士兵從下船上岸,在西岸整齊地列成一隊。“前將軍請莫再猶豫了?!痹坪佑值?,“他們已經開始登陸了,再不出擊恐怕就要坐失良機了?!?/br>“好吧?!憋L月明一抬手,下令道:“杜豫,現命你率三千馬弓手,出北門至江邊,以火箭射擊敵軍水師!”“末將領命!”杜豫轟然應諾,領命下城去了。第15章武昌會戰凝望著遠方濃霧掩蓋的江面,以及江面上伴隨著水波起伏時隱時現的敵軍船隊,風月明忽然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仿佛感到有什么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對。朱玄說出了他的疑惑:“這敵軍的船只,是不是有點飄???”風月明心念電閃,猛然醒悟道:“不對勁,我們中計了!”云河也是一驚,忙問道:“哪里不對?”風月明面色凝重地道:“若我所料不錯,張冀北是故意做戲給我們看,讓我們認為他不敢攻城,轉而取道撤往襄陽。事實上他只有前方的十幾艘船載有士兵,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假裝到西岸登陸。而他后面成百上千的戰船,全都是沒有士兵空船?!?/br>云河道:“那張冀北的十萬大軍現在何處?”朱玄沉聲道:“他們肯定早已在下游登陸,正從陸路向武昌城殺來。一旦我們中了他佯撤襄陽之計,他們的大軍便可趁我軍不備進行突襲,從而一舉拿下武昌城?!?/br>風月明色變道:“不好,杜豫有危險!”云河立刻道:“屬下這就去叫他回來?!?/br>“太晚了!”風月明大手一揮,“給我備馬!”~~~~~~~~~~~~~~~大江東岸,武昌城北,杜豫率領著三千背挎長弓的騎兵列好陣勢。他們面對著江面上成群結隊的敵軍戰船,以油布包裹箭簇,然后彎弓引箭,只待杜豫一聲令下,便可萬箭齊發,把整個江面化作一片火海。“點火!”杜豫一聲喝令,士兵們紛紛點燃箭簇上的油布,神色肅然,嚴陣以待。一時間整個江岸,星火點點。杜豫手一擺,正準備下達“發射”的命令,忽然聽到一陣喊殺聲從身后震天響起。他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數以萬計的敵軍正漫山遍野地朝從背后朝他們沖殺過來。由于出城急,兼且杜豫此行的目的本是以火箭焚燒敵軍戰船,所以他這三千騎兵只帶了長弓出城,卻未攜帶長/槍或馬刀這種近戰搏殺的武器,這一下敵軍的突然出現,讓杜豫措手不及,只是瞬息之間,他們撤回武昌城的退路已被敵軍切斷。敵軍如潮水般狂奔而至,其兵力至少在三萬以上,以十倍的壓倒性人數呈一個弧形把杜豫和三千馬弓手圍在了江邊。杜豫喝令放箭,于是一輪本應射向江面的火箭射向了亡命般奮勇而上的敵軍陣中。不少敵軍中箭倒下,卻絲毫不影響敵軍整體進攻的腳步,等到騎兵們重新彎弓搭箭準備第二輪射擊的時候,敵軍已沖至近前一兩百步的距離,戰馬發出受驚的嘶鳴聲。而風月明也恰于此時趕到了戰場。他從城墻上下來,匆匆點上兩千騎兵,出武昌北門前往接應杜豫。風月明出城門時敵軍已然切斷了從城門通往杜豫所在地點的路線,整個戰場被分隔成了三塊。第一塊就是杜豫所在的江邊,他的三千馬弓手位于長江東岸,也是戰場的西北角。敵軍是從東北方向出現的,三萬步兵陣型拉得很開,故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敵軍的士兵,他們從南邊兜了一個弧線,把杜豫部圍困在江邊無處可退,這是戰場的第二塊。最后一塊是風月明出武昌北門趕來接應的兵馬,出現在敵軍陣型的南側,在風月明的率領下向西突進,試圖打破包圍圈與杜豫會合。風月明這次是負氣而出,下手毫不留情,龍膽槍左突右沖,身后緊隨的兩千騎兵也是個個悍不畏死奮勇沖殺,硬是殺出一條血路,在江岸附近尚不算密集的敵陣中殺出一條缺口,與杜豫帶出來的三千人合兵一處。風月明負氣一是因為敵軍使了詭計,讓杜豫這三千人險些全軍覆沒,另一方面也是源于他未能及早看出敵軍陰謀的自責。他與杜豫會合之后見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