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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冽點點頭,繼續扣紐扣。 “老師也瞧不出這些淤青多久了,你可別騙老師???”杜康懷疑地看著他。 徐冽穿好校服,朝他攤開左手,給他看虎口附近那道暗紅的痂:“這也是舊傷?!?/br> 這痂結在左手掌不太顯眼的位置,一般留意不到。 不過徐冽的意思,杜康聽懂了。不懂醫不好分辨淤青時間長短,這種外傷就好判斷了,沒個幾天肯定結不了痂。 徐冽在拿這道痂證明,自己來學校之前就遭遇過一些不好的事。 杜康還在將信將疑,一旁心理老師下了結論,指指徐冽:“鑒定了一下微表情,沒說謊?!?/br> “哦,那你這些傷都是怎么來的?”杜康又問,“家里人知道嗎?” “知道?!毙熨苯雍雎粤饲耙粏?。 見他不肯多說,杜康越發不放心,從褲袋拿出手機:“不行,我還是得跟你家里人打個招呼?!?/br> “欸,”一旁心理老師阻止道,“杜老師,這你可就不守信用了。剛不是你說,只要人家脫掉校服給你檢查傷在哪里,你就不通知家長,孩子才答應的嗎?” “那是沒想到有這么多其他的傷??!你瞧這孩子,斯斯文文,安安靜靜的,一看就容易給人欺負,我得把這事好好弄清楚!”杜康堅持撥這通電話,聯系上了送徐冽來的那位高特助,跟對方深切表達了學校失職的歉意,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實在沒想到,您剛把孩子送來,就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幸好孩子沒大礙……”最后,杜康自責地說。 “???”電話那頭炸出一個憂心忡忡的男聲,“那對方人沒事吧?傷殘鑒定做了嗎?需要程總給匯賠償金不?” 杜康:“……” 徐冽:“……” 第6章 二月雨 電話那頭是什么人?高瑞高特助,不是一般的特助,是一家資產萬億級上市集團的總裁特助。 這么個背景擺在那兒,有必要對這井井有條,層層遞進,面面俱到的三個問題感到意外嗎? 那真是一點必要也沒有。 干慣了大事的人,就該這么雷厲風行。 杜康告訴自己鎮定,以免顯得太沒見過世面,給學校丟臉,心里悄悄思忖——當初高特助把徐冽送來,說這孩子是蘭臣集團程總的弟弟,起先他還以為一個姓程,一個姓徐,可能是不打緊的遠房弟弟,現在瞧這不差錢的手筆,就算是遠房,估摸著也勝似親手足。 杜康清清嗓子,跟電話那頭說:“連嘴都不愛動的斯文孩子,怎么會動手打人呢?您放心,徐冽同學只是跟那些人講了點道理。而且對方是攜帶棍械擅闖學校的人,就算遭到正當防衛,哪敢反過來索賠?” “那就好,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善后料理的,您盡管說?!?/br> 杜康又被這“文雅之中帶了一絲社會”的氣場鎮住,看了眼一旁笑著瞧好戲的心理老師,對他指指輔導室的隔間。 周敘讓杜康自便。 杜康轉身走進隔間,關上房門:“需要善后料理的事倒暫時沒有,不過我確實有個問題想跟高特助請教?!?/br> “杜老師請說?!?/br> “徐冽同學身上有很多淤傷,這事你們知情嗎?” “知情,他前陣子在美國沒人照看,自己一個人打工生活,吃了點社會上的苦頭?!?/br> 作為理解能力合格的語文老師,杜康一下就聽出了這話背后的深意。 什么樣的境況,會讓一個未滿十八周歲的孩子失去監護人的庇護,流落在異國他鄉打工為生?難道徐冽的父母…… “您可以把這件事理解為——”高瑞斟酌兩秒,“孩子青春期叛逆離家出走?!?/br> “……” 杜康心里的酸楚還沒泛濫就先干涸了。 高瑞繼續解釋:“前幾天程總帶他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醫生說這些傷已經過了最佳用藥時機,用和不用都沒差別了。不過也沒大礙,年輕人身體底子硬,也沒動著筋骨,養養就能回去?!?/br> “那就好,”杜康自顧自點點頭,“不過我瞧著真是觸目驚心,也不知道今天那點磕碰會不會加重了傷勢,雖然孩子一直說沒事……” “他說沒事,應該是心里有數,不過以防萬一,要不麻煩您領他去趟醫務室,給他拿點藥?!?/br> “哎,好?!?/br> “那杜老師您這邊還有什么疑問嗎?” 杜康想了想說:“這孩子吧,話是真少,當然話少是其次,主要看他一點融入新環境的心思也沒有,狀態有點游離,我就擔心……他以前在家也這樣嗎?” 高瑞沉吟了會兒:“以前倒不這樣,話比現在多,也有少爺脾氣,不過人總有低潮期……” 這說法聽著比較委婉,但杜康大致理解了:徐冽應該是在美國經歷了一些事,才轉變了性格。 不過或許是不希望把那些事弄得人盡皆知,高瑞沒具體展開講。杜康猜測,剛剛那個“孩子青春期叛逆離家出走”的說法,可能也不完全是真相。 “我明白了,”杜康不再追問,“沒事,他脫離校園小半年,難免緩不過來。我們班上氛圍不錯,我給他安排的同桌也是熱鬧的性格,應該能帶動他,慢慢找回跟同齡人相處的熱情?!?/br> * 這邊杜康絮絮叨叨講著電話,隔間外,周敘靠著辦公椅椅背,雙手交疊在腦后,跟對面人無趣地大眼瞪著小眼。 周敘在南中的老師當中相對年輕,剛滿三十,為人也算風趣,跟學生挺容易處到一塊。 不過對面這位學生有點油鹽不進,普通的風趣打動不了他。 剛才杜康進來檢查徐冽傷勢之前,周敘正在熱身,說了段單口相聲想跟徐冽親近親近,結果人家像看傻逼一樣看著他。 其實徐冽教養不錯,即使對他的發言絲毫不感興趣,起碼也給了尊重的目光。 而且周敘也發現——雖然只要不被提問,徐冽都不搭腔,可一旦被提問,他又有著“有問就答”的基本涵養。 所以也不能說人家不禮貌。 只是他單方面被少年的內斂老成襯托得有點傻逼而已。 于是周敘放棄了這場談話。 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銀邊眼鏡,壓低聲說:“小孩,其實剛才你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你才不是沒故事的男同學,壓根不需要心理疏導,那對你都是小場面,”為了避免冷場,他添加了一個疑問詞,“是吧?” “還好?!?/br> 有答似沒答的一句。 周敘又指指隔間方向,嘆了口氣:“就你們班主任事多,我才給你走個流程,等會兒你就說,我們已經談完話了,怎么樣?” “嗯?!?/br> “那這就算我倆的秘密了,你別往外說,不然我這半吊子心理老師又挨批?!?/br> 徐冽點點頭,看一眼輔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