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秋獵那天太陽正毒，可前日天還昏昏沉沉的，在場的人除了虞生煙外穿的都不少，特別是顧莫之。

其實早上還挺冷的，顧莫之給虞生煙準備了不少衣服，虞生煙不肯穿，顧莫之就自己多穿兩件，想著等他冷了過來撲進自己懷里……

然而天氣越來越熱了……他自己都悶得半死。

虞生煙穿得正好，一身箭袖裝，手中握著一把弓。

在場的人就皇帝和季昌知道虞生煙，季昌已料想虞生煙可能還如初見時那般年輕，卓聶就有點坐不住了，他上次見虞生煙是自己登位，已經時隔近二十年，二十年有多長？長到季昌長出白頭發。

季昌也說虞生煙跟他年紀差不多大，他以為再見虞生煙時，他已是季昌那般模樣……顧莫之喜歡他不過處于……戀父情結？

可面前的年輕人與自己記憶深處的那副模樣并無兩樣……他是妖怪么？

季昌附身輕聲道，“虞生煙習過道學，可永駐容顏?！?/br>
“……還可以這樣？”

一般秋獵的主角是皇子，可是卓楠沒有一個皇子，現在只有八個月，他的皇兄無文人才卻有文人身，搭不起弓，能參加的皇子只剩下顧莫之。

主角一個，配角不少，世家大族的士子們全來了。

顧莫之窩虞生煙身邊耳語，“你說的沒錯，把在場人全部干掉差不多就能改朝換代了?！?/br>
虞生煙輕輕推了他一把，“你也不怕冠以謀反之罪?！?/br>
顧莫之正吐舌頭，被虞生煙推了把肩膀，差點不小心把舌頭咬掉。

虞生煙性別男，在一群女人中間怕是有些扎眼，季昌看他那架勢便知他也想試試，忽略世子們的冷嘲熱諷硬是讓虞生煙試試。

顧莫之看著自家王妃白嫩嫩，修長如玉的手犯了愁，這人一看就是連抹布都不常拿，他去狩什么獵？萬一被蛇嚇到了怎么辦？

他眼巴巴地跟著虞生煙，心想要不要牽座馬車過來給他坐坐。

開始狩獵了，這邊的世子一箭射向一只兔子，虞生煙立馬搭弓拉箭射出一支箭將士子的箭擋住。

“嗖”的一聲，顧莫之的箭貼著兔子腦袋直直插在它面前，可憐的兔子癱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你干什么？”不理會身后世子怒視的臉，虞生煙問顧莫之。

“我這不是怕它跑了么？兔子挺可愛的，咱們帶回家養吧?！鳖櫮崞鹜枚浣o虞生煙。

“臭死了，我才不想養呢?！庇萆鸁熃舆^兔子放地上，不一會兒，兔子飛快竄走了。

“這里的獵物是不是全是家養的??？”虞生煙盯著那只屁股挺大的兔子消失在林中，“它屁股好大，應該是rou兔?！?/br>
“可能吧?！鳖櫮蛔髀暤孛榱艘谎鬯钠ü?。

不怎么翹呀……

“走吧?！庇萆鸁熌睦镏浪拟嵭乃?，牽著韁繩跟著兔子往里走，顧莫之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后，虞生煙盯著世子遠去的背影涼颼颼地說，“殿下再不快些要位居人之下了?！?/br>
顧莫之訕笑，“沒事，我跟你一塊?！?/br>
跟自己一塊只有輸路一條。

因為虞生煙才學會騎馬，或者說只能坐馬背上任馬遛彎子，顧莫之是要打獵而不是玩，跟著自己屁股后面只有打蒼蠅的份。

可按昨日卦象，他自己單獨行動又好像有什么危險……

“此林中可有什么野獸？”虞生煙摸著下巴問。

“真正的野獸倒沒有多少，此次秋獵不過圖個好兆頭，讓皇子們賠上性命就得不償失了?！?/br>
“真沒有？”虞生煙對“野獸”這種含義廣泛的詞有些質疑。

“應該有兩匹拔了牙的狼吧？”顧莫之有點不確定，“反正我記得前年最大的獵物是三匹灰狼，去年是一只金錢豹，聽說今年上半年夷送了兩只雪狼，當時皇兄說此狼生得好看，可惜性情孤傲，不怎么好養，不如等到秋獵將它送出去?！?/br>
“喔?！庇萆鸁熜南胫植坏米约核阑钏悴怀鰝︻櫮炭褪钦l呢！

“既然是展示自己的好機會，那殿下該好好表現才是?！庇萆鸁熣f。

“喔，你想要雪狼啦？”

“我要殿下您好好表現?！庇萆鸁熇浔卣f。

“好好好?！鳖櫮昂俸佟毙?，還是不緊不慢跟著他，“你別急嘛，皇兄不看獵物多少的，他們打再多兔子也無用?！?/br>
“人家就算只打了一只兔子，到頭來你什么都沒有，結局還是輸?！庇萆鸁熀敛涣羟榈夭鸫┧?。

“別嘛，來來來，你跟著我，我不是第一次來這里打獵，肯定能找到好東西?！鳖櫮蛴萆鸁熣姓惺?，讓他跟著自己。

虞生煙跟上了，跟著他一塊走進樹林，然后再也沒有出來。

時間已不早，天色早已昏暗，約定好的空地上燃起一簇簇火把，卓聶皺著眉頭臉色有點不好看，說好了的天黑之前必須回來呢？自己還特地囑咐他了，千萬別意氣用事。

季昌替顧莫之說話，“皇上別急，九殿下可能獵到雪狼了，再等等吧?！?/br>
過了好一會兒，顧莫之回來了，帶著一身傷回來了，他胳膊被什么利器劃開了，染紅整條胳膊，身上明顯有打斗的痕跡。

“我們遇襲，虞生煙被狼叼走了……”他紅著眼睛對所有人求助，“救救他，狼咬住了他的喉嚨……”

然后從馬上悶頭栽下來。

他的小侍衛沖上前接住他，緊張地喊，“快請太醫

啊，殿下受傷，王妃遇害了！”

周圍一圈人慌亂開來，卓楠準備從龍攆上下來沖上前，被季昌攔住了，“陛下別沖動，臣去看看?！?/br>
保護卓聶的暗衛御林軍一下子圍上前，如果有需要，這些學得一些花拳繡腿的世子也是不錯的rou盾，如今局面便是只要不是突發地震等天災，或是遇到十萬大軍等人禍，卓楠都是安全的。

季昌跟小侍衛一起將顧莫之扶起塞進虞生煙來時乘的馬車，示意皇帝下命令。

“搜！將這個林子每一寸都搜得干干凈凈，務必將虞生煙搜出來！”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他看到季昌鬢角的白發了，最后一句話他真不忍心開口。

最痛苦的……無非此刻了。

虞生煙心中緩緩嘆息，喉嚨撕裂的疼痛涌上腦門，眼前一片混黑，不太熱乎的血順著喉嚨流下不再微微跳動的胸膛，冷風吹的，凍得虞生煙想發抖。

但他動不了，因為這匹大狼還拖著自己飛快竄行，身上大大小小的上不計其數……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已死，想動卻動不了。

想想自己挺倒霉的，身體好不容易修復地就剩舌頭了，皮膚被火燒得殘破不堪，花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把皮膚弄好了……這又得修補多少年？

不知行了多久，虞生煙感覺眼前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