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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然后淪為黑色,零星的星星也沒有說閃爍一下增加一下氛圍,反而呈暗黃色。南余安躺在樹枝上,隔著并不算茂密的樹葉看著天空,覺得這天暗的異常的快。真的是,今天一天又是無所收獲。南余安想了很久,覺得自己是不是要離開空桑山去別的地方,像他的師傅一樣,游走四川。他迷瞪了一下,身邊有了動靜,他猛地直起身子,看向右手邊的天空。那邊有一個身影若隱若現地站在樹梢上,腰側有一白綾,隨風而揚。“看來你很無聊?!甭氏乳_口的不是南余安反而是若隱若現的那個身影,“一個人在樹林里賞月?”“溫家的甜頭嘗夠了?”南余安想給他扯一個笑,結果發現自己實在是太累了,就連微笑都覺得疲憊,“找我做什么?”“溫至殊會有麻煩哦,不擔心嗎?”那人伸手輕輕一揮,把南余安面前的樹枝全都揮了開來,露出了自己那雙暗紅色的瞳孔,“他呢,即便要被生命拋棄都無所謂嗎?”南余安抿唇:“溫家一向平衡得不像話,怕是你在其中作亂了吧?琴司?!?/br>“可別這么說?!鼻偎韭柤?,腰間的白綾被風吹得落到了他的手心里,很稠滑,“怎么說,我也是過來好心提醒你的人?!?/br>“好心說不上,你在想些什么我也不太想了解……”南余安站起身,腳尖掃了一下腳邊的樹葉,“溫至殊的死活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他呢,恐怕也該忘了我這個半途出現的無關人士。是生是死,不過輪回?!比税?,有的時候就是要看開一點,沒有誰是非得誰不可得。這世上最深的感情,不是你愿意為我死而是我愿意與你一起死。而他和溫至殊,還沒到這個地步,所以最好呢,便是相互遺忘。“真是放得開呢,道士?!鼻偎灸樕系男θ轁u漸斂去,“當初你應該帶走溫至殊,溫家這副模樣,遲早害死他?!?/br>“這是他的命?!蹦嫌喟猜曇羯硢?,溫家是個什么模樣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沒想過要幫助溫家,可是禍根埋得太深了,不是說他一次性就能拔除的。既然做不到,不如就看命了。琴司雙手握拳:“這不該是他的命!”“原來……你的目標是他?!蹦嫌喟埠鋈惶ы?,不帶任何表情的目光落到了琴司的身上,“我很好奇,你盯上他的原因是什么?!?/br>“你覺得呢?”琴司被南余安這么一問自己也愣住了,不知道作何回答,有些事情他自己都沒有想過。南余安的表情并不算友好,甚至很陰霾:“琴司,溫至殊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相信你肯定查了很多,你不該把他當做目標?!?/br>“那你就待在他的身邊啊,不是嗎?”琴司接了話差,“溫至殊他看著就是個經常遭遇危險的人?!?/br>“沒興趣?!蹦嫌喟矓[手,“過幾天,我就會離開空桑山,再也不會回來。這個地方,不過只是個短暫的停留所?!?/br>“你遇到的人也是嗎?他對你來說,也不過是旅途之中的一個過客?”琴司有些不太明白南余安,又或者說,他從來就不懂南余安。這個道士和他從前見到的都不太一樣,根本就沒有像他這樣的道士。這個人,就不該只是個道士。南余安有些想笑:“是的,每個人都只是過客?!彼?,不會和任何人走到最后,也不會和誰有太多的牽扯。他的命運讓他做不到去多關注別人的存在,也許溫至殊是特別的,但也只是特別而已。話都到這個地步了,琴司覺得也沒有什么可以說下去的了,現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一些什么,為什么要逼著一個人去保護另一個人?溫至殊于他而言,又是什么樣的存在呢?“我可以告訴你一切,聽完這一切,再決定吧,決定……溫至殊到底是不是你的過客?!鼻偎径俗跇渲ι?,外頭,淺笑。南余安愣了一下,而后也學著琴司,盤腿坐在了樹梢上:“那要看你的故事說得吸引不吸引我了?!?/br>“溫家的事情太復雜,我不知從何說起,想來想去,還是從那個十九歲的少年說起吧,那個少年也永遠停留在了十九歲,他是我的主人……溫詠群?!鼻偎居X得有些記憶不過七八年,卻好像過了好久一樣,“他是溫家四子,他啊,大概是壞了,所以居然喜歡上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六弟,溫至殊。你瞧,這個大家庭多腐朽啊?!?/br>“溫瞿與溫尹,大張旗鼓地在一起;溫詠息十八歲與人私通生下一子,這才嫁了心定之人;溫詠群喜歡自己的弟弟,至死都不愿放手;溫慕煙迷戀一只妖怪,甚至到了瘋狂的地步;溫至殊……什么都不曾做,心地善良的一個人卻被人詬病,被人厭惡,直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些什么?!?/br>“這樣的溫家,可怕嗎?還是說,真的是旁人眼中的大家族?”“你知道嗎?溫尹騙了整個溫家,說自己被妖物詛咒,把溫瞿綁在了身邊。你知道嗎?溫瞿啊,早在十年前就死了,現在的溫瞿不過是套了一層皮的怪物。怪物你知道嗎?他不過是空桑山的一棵槐樹,羨慕溫瞿的臉,羨慕溫瞿能夠得到溫尹的喜愛,于是,他殺了溫瞿,奪走了溫瞿的皮奪走了本該屬于溫瞿的溫尹的愛奪走了溫瞿的身份奪走了溫瞿本該活得的名聲。不過是欺世盜名,只是披了一層皮的怪物,卻可以活得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自在,享盡本該屬于溫瞿的一切好處。這樣的怪物,卻還要打著愛溫尹的旗幟,讓旁的人可憐他?!?/br>“沒有私心的人是不存在這個世界的,妖怪也是如此。但是,如果把自己的私心強加在別人的身上,那就是另外一種折磨?!蹦嫌喟矅@了一口氣,這樣的妖怪他見多了,鳩占鵲巢而已。而人也不見得有多正當,誰替了誰的位置,誰又奪走了誰的名譽,好一些的呢羞愧到不敢見他對不起的人;臉皮厚一些,說得直白一些,內心骯臟不堪的一些呢甚至把自己從別人那得到的好處去羞辱幫助到自己的人,以此來獲得獲勝的快感。這樣的人,比比皆是。“私心?這不叫私心,這叫野心。這樣的人,心都殘廢了,為何還要裝作是人?”琴司冷笑,“你也許不知道,我的主人有多瘋狂,多喜歡溫至殊。他不惜做一個偷窺狂,他的屋子里都是溫至殊的畫,就連我的身上……”他掀起自己的袖子,上面深深地刻著‘溫至殊’三個字。“我是他最喜愛的古琴,他卻在我身上刻字,那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