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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宋洵脖子一梗,輸贏什么的可以后邊討論,現在的面子可是要留著的。想象下棋遠比平時的下棋要難上很多,而且更耗時間。兩個人,宋洵執黑先手,陸禾笙執白讓了宋洵三子。起初,兩個人還下得十分快,不過下了八手之后,兩個人的速度就慢了下來。一炷香過后,兩個人各自清算一下,平均一個人下了三十二手,且尚未分出勝負。若是擱在以往,一炷香,足夠陸禾笙把宋洵逼得節節敗退了,不像現在,兩個人的棋局尚未有什么進展。這一局棋一下就是一天,中間兩個人吃了一頓飯,磕磕盼盼地一直記著棋局,生怕給忘了。桂公公例行來查房的時候,就看到師徒兩個人背靠著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陸大人……”桂公公瞧著這兩人也不像是在做什么要緊的事,也就沒在意。誰知話剛出口還沒說完,就聽到宋洵忽然蹦出一句:“四十五,七十二,死?!?/br>桂公公猛地一驚,背后出了冷汗:怎么回事?怎么就死了?什么死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宋洵說完這句話后,又是一陣子沉默。大概一會兒后,桂公公確定宋洵不再說話的時候,清了清嗓子準備再一次開口:“陸大人,您的經書……”“八十一,四十三,眼?!标懞腆祥_口,打斷了桂公公的話。“……”桂公公眨了兩下眼睛,確定說得不是自己的眼睛后松了一口氣。這都是啥回事?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但桂公公好歹是個老公公了,總歸懂得看人眼色。也沒多詢問,拜退后還替兩個人帶上了門。出了門,對著外頭守門的兩個侍衛囑咐:“無事別進去了?!泵獾么驍_了那兩個人。這一局棋大概是兩個人下過的最長的一局棋,下到后來,兩個人腦子崩潰,額頭上都出了細密的汗珠。“師傅,我覺得……”宋洵喘著氣,開口,“這局,算我的,我贏?!?/br>陸禾笙也不計較,點頭:“好,你贏?!逼鋵?,若是真要計較,棋盤上兩個人的棋子個數,怕是白子的數量要多于黑子的。但是誒,既然自家小徒弟都開口求個贏了,總也不好拒絕不是?師徒情深意難平第九十二章:如煙細語,耳鬢合合(3)當年做乞丐的時候臉皮厚如城墻,伸手乞討都是理所當然的模樣;如今,我喜歡著你,卻是畏畏縮縮,邁一步是地獄退一步是深淵。————宋洵祭祀大典如期舉行,陸禾笙寅時就被一群宮女給喊了起來開始梳洗穿衣。起初動靜大了一些,把宋洵給吵醒了。宋洵迷迷瞪瞪地揉著眼睛:“師傅?”他尚未完全清醒,說話像是從嗓子眼擠出來的一樣,十分沙啞。正被擺弄著洗臉的陸禾笙動作一停,揮手制止了一旁正在做事的宮女,抬腳走到床邊,拍了拍宋洵的額頭:“你再睡會兒,時間還早?!?/br>“……恩?!彼武犞忠活^栽倒在了枕頭上,不管不顧開始接著睡覺。陸禾笙輕輕揉了一下宋洵的頭發才又扭頭回去給宮女擺弄:“動作輕一些?!?/br>“是……”眾宮女點頭答應。她們早就聽說了這國師大人的名聲,尤其聽說了這人的相貌,說是當今一頂一的絕色。如今瞧了,果然不是徒有其名。好些個宮女甚至都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樣了,垂著腦袋時不時地拿眼去偷窺陸禾笙。對于這些,陸禾笙早已見怪不怪。他少年成名,想他的小姑娘可以說是排成幾條街了。父親在的時候,前來說媒的媒婆也不少。父親不在了,說媒的媒婆更多了。有的時候煩了,就一個人出門走走。這不,幾個月前的出走就帶回了宋洵。一番收拾大概花了倆個時辰,宋洵都醒了,她們這才全部都弄好。這是宋洵第一次看到陸禾笙穿盛裝的模樣。青綠色的薄紗套在淺藍色的長袍外頭,透過領子還可以看出里面的瑩白色的衣服。頭發被束成了最為莊嚴的半髻,用白色的發帶扣著,配以瑩白色的發簪。腰間叮叮當當掛了很多玉石,手腕上腳腕上紛紛系上了銀制鈴鐺,稍微一動就會發出脆響。“……”剛醒的宋洵簡直是看傻了眼,祭司本就是最神圣的人,如今穿上了正裝,更有那一種仙氣飄繞的意味兒。陸禾笙眨了下眼睛,見宋洵醒了,就上前拉了拉宋洵的手指:“我過會兒要先去誦經,你且先吃了早膳?!?/br>“好?!彼武行┻t緩地點頭。“你若是……”陸禾笙抿了抿唇,糾結了一下才又開口,“阿洵,你若是無事,可以來看一下祭祀大典?!?/br>“???”宋洵有些驚訝。“我的意思是……”陸禾笙臉頰微微紅了一下,“日后你也要做祭祀這樣的事的,不如早早先熟悉一下……恩?”宋洵快速眨著眼睛,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意識:“好好好,師傅如此……阿洵自然也是要去看的?!彼膊粫皆撚檬裁礃拥脑~語來形容陸禾笙,‘帥氣’‘驚艷’‘絕色’,似乎都是一些敷衍的字詞。但是若是讓他再想,卻是怎么也想不出來的。后來的后來,當他接觸了所謂的古典文學,讀到了曹植的的時候方才大聲嘆息,此刻的陸禾笙大概就是曹植文章之中的那樣貌美的女子。什么‘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還有‘芳澤無加,鉛華弗御’,最后還要來一句感嘆‘華容婀娜,令我忘餐’。當然,這樣的形容宋洵是不會說給陸禾笙聽得,除非他想挨打。‘夜耿耿而不寐’,宋洵直到百年后老去都沒有忘記此時此刻的陸禾笙,更是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了,他的師父到底是如何的絕色。祭祀大典是個枯燥的過程,但好在宋洵有他家師傅可以欣賞,全程都是花癡臉地看著陸禾笙,也就沒覺得什么枯不枯燥了。但是對于陸禾笙來說,這場祭祀大典完全是一種折磨。主要不是繁瑣沉重的衣物,而是站在他身邊一直拿眼瞅他的朱氏皇帝。那是怎樣一種眼神?陸禾笙形容不出來,但是一想到被這樣的眼神所注視著,就渾身不自在。盡管他已經用盡一切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但那朱氏皇帝統統裝作沒看到,從始至終都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