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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坦然。 紀煙深吸口氣。 原來……原來他是這樣——公私分明、循規蹈矩的、坦誠見人的好少年?。?! 紀煙突然詭異的笑了聲,“好啊?!?/br> 她脫下鞋子光著腳丫跳上床,黑色的衣衫在她身上晃來晃去,襯得她露在外頭的皮膚如雪般白。 然后她偏過頭,見人正抱著自己的被子和床單往外走。 “包服務嗎?我給你100一晚哦~” 程燁頓了頓,把手里東西往沙發上一扔,“不包?!?/br> “那150呢?” “也沒有?!彼芙^的飛快。 紀煙眼看他身影就要消失在視線內,急了:“250??!” 250……她罵他了,完了。 程燁飛快轉過身來,黑眸閃了一瞬,面無表情的朝她走近。 近了,她看見他凌厲的下顎線微微動了動,嗓音沉下來,“你想要什么服務?” 什么……服務? 那一瞬間,紀煙懵了。 這魅惑至極撩人心尖的聲音……是程燁?! 她嘴張了張,還沒想好怎么說。 他就已經直起身來,恢復一貫冷清,眼中夾霜:“不睡就出去,少招惹我?!?/br> 紀煙聽著那人腳步聲漸遠,小聲嘀咕一句:“就招惹,你管我!” 前頭的腳步頓了一秒,似乎毫無異常。 * 沙發很小,程燁將就著擠了一晚,一覺睡的很淺。 早上六點就醒,這是他一貫的生理作息。 聽見里頭嚶嚶呀呀睡夢聲時,程燁撐起身子,在沙發上呆坐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臥室里頭還有個人。 他直起身倒杯水喝下,在陽臺上抽了根煙醒神,洗漱過后,又看了會書,墻上指針已經接近七點。 里頭的人還沒動靜。 他走近,才發現昨晚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把關上的臥室門打開,成半掩的模樣。 該說這人心大還是什么?屋里頭明明還住著個男生。 六點那時的夢中囈語聲已經消失,里頭歸為一片寂靜。 他猶豫了下,還是推開了門。 紀煙端端正正躺在床上,意料之外沒有熟睡,她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只露一個腦袋在被子外,如瀑黑發四散開來。 聽到聲響,她眼角眉梢都沒動,直愣愣盯著天花板,不吵不鬧。 程燁就站在幾米遠的門口,換上了白T牛仔褲,頭上一頂黑色鴨舌帽,壓得很低,只堪堪能見到點眉眼。 她沒問他是不是要出去,她眼角余光都沒留給他。 安靜的可怕。 “我出去了,你醒了就自己回家?!彼f,說完紀煙也沒反應。 程燁看了眼手臂上的手表,轉身就要走。 “我媽走了,就昨天?!彼蝗粵]頭沒尾的來一句。 程燁腳步一頓。 “我爸打電話讓我回去參加葬禮,怕外人說閑話?!?/br> “可是他直到剛才,還在另一個女人的床上……我聽到了?!?/br> “我媽明明還尸骨未寒啊……” 此刻的女生,如一朵枯萎的玫瑰,這么靜悄悄的躺在暗黑的世界里,毫無聲息。 她眼角順著往下滑落一滴淚,滾到枕套上,瞬間浸濕一片陰影。 她似乎很難過。 程燁心頭有些堵,沒來由的堵。 明明昨晚還那樣明媚的朝他笑,一轉眼就開始擦眼淚。 人可真是矛盾,他不禁一陣煩悶。 哭聲很輕很輕,她把頭也藏進了被子里,他只看得到她外頭的被子一顫一顫。 手機微信彈出來,老板在催他什么時候過去。 程燁指尖揉了揉太陽xue,煩躁的“嘖”了一聲。 幾步走過去,拉開人被子,“要哭出去哭?!?/br> 她因為缺氧兩頰很紅,抬眼見程燁俯身和她很近,明明自己已經哭得這樣梨花帶雨,他居然還能毫無波瀾說出這種絕情的話。 她也怒了:“程燁,你沒有心!我在哪里哭你都管我!” 這樣的話對程燁來說沒有任何殺傷力,他三兩下把被單給她翻開:“被子濕了,還得洗?!?/br> 如果她沒看錯,他剛才皺眉,是在嫌棄她? 紀煙胸口本就悶,這下徹底堵死了,她索性也賴皮起來,仰著頭躺床上一抽一抽的,“死、死摳門!小氣鬼!我又不是白睡……嗚嗚嗚你別忘了!老娘可是花了50大洋睡的啊嗚嗚嗚……” 她越說越激動,胸口抽的厲害,倒真像是被他氣到了。 程燁毫無波瀾,輕飄飄看她一眼,手里動作沒停:“50虧了,100.” 紀煙怒目圓睜,差點被氣得罵一句臥槽。 過河拆橋啊這家伙?! 她深吸一口氣,瞬間不哭也不抽噎了,“行,后天開學給、你??!”最后兩個字咬的很重。 程燁終于站起身來了,如釋重負的吁口氣,似是終于丟掉了幾百斤的累贅一樣。 他往門外走。 里頭傳來一陣怒號:“窮光蛋!死摳門??!” 男生腳步都沒頓一下,開門,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16 20:53:03~2020-03-19 17:29: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半居 2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六章 張韻去世三天,葬禮舉行得并不隆重。 和上一世一樣,黑色的字,白布搭上的簾,白花插滿了整間大堂。照片中那個女人溫柔淺笑,和她有七分像。 那個從來對別人都禮讓三分的女人,出生于書香世家,她心底藏有一個夢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當一名人民女教師,有機會去教書育人??上贻p時遇上能說會道的紀永昌,三兩句將人哄得神魂顛倒,她放棄了她的夢,跟著他一步步打拼到了現在的紀氏。 如今紀氏昌盛,她卻永遠長眠于此,剩下片片凄慘哭聲。 心底有些凄涼。 紀煙站在門口,望著相框里的人:“媽……” 到這一天,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也走了。 上一世她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到追悼會上大哭大鬧,徐嫂攔也攔不住,紀永昌紅著脖子叫人把她拉出去,她連最后一面,都沒能給張韻體面。 但這一世—— 紀永昌眼圈很黑,看樣子昨晚在別人床上也睡得不好,他皺著眉頭和別人說著什么,看見自己,加快了步子往這邊走。 “煙煙……”他拍了拍她肩膀,像是怕她突然鬧起來:“你要學會接受現實,你mama她……” 紀煙不留痕跡的退開了些,她手指擦了擦眼淚,情緒卻很平靜:“爸,我知道,mama只是換了個地方陪著我們,她在天之靈,也會一直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