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赤石
“快閃開!” 秦天見那根系繞開他,咻一聲朝著江離去了,驚慌失措地回身大喊,幾乎同時向后飛撲出去,想要去護住江離。 沒想到那根系速度極快,一眨眼就已經近了身,秦天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刻他腦中什么都沒想,就只有一個念頭——護住江離! 他奮力張開雙臂,可是已經來不及,一股強大的附著力黏住了他的后背,緊接著那力道驟然縮緊,一條條蠕動的根系覆上來,眨眼間,他就被密密麻麻的根系層層縛住,像只無力掙扎的螞蚱被懸空拽起,頭幾乎觸及頂層,腳吊在半空中拼命的蹬踹掙扎。 “秦天!” 江離眼看著秦天被困住,駭然大叫了一聲,突發的情況讓她已經顧不得保持安靜,秦天命都要沒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最好妖魔鬼怪都一起出來好了! 一條粗壯的根系不知疲倦地朝她快速刺過來,她連退好幾步,一個翻身后仰,單手撐地,另一只手迅速從腰間抽出長鞭,啪一聲脆響,鞭子一端精準地打在盡在咫尺的根系上,原本直直伸過來的根系因為辮子強大的作用力,一下子偏離了位置,咚一聲悶響就撞在墻上,那條根系被鞭子傷了,外層的皮屑參雜著灰塵漱漱落下,江離加緊又補了幾鞭子,那條根系便像是打了敗仗一般軟綿綿垂下,有些遲鈍的慢慢后縮,最后一直退回到暗黑的房間里。 其他細弱的根系緊接著又伸過來繼續與江離纏斗,它們雖然力量稍遜,但是格外靈活,左突右閃,搞得江離一陣眼花繚亂。 可能是記恨江離傷了它們,剩余的根系便像是要報仇一般,把剩余的力道都用在了秦天身上,根系越收越緊,秦天的胸腔被擠壓得咯咯作響,根本無法呼吸,一張俊臉先是變得漲紅,很快又暗淡下去,連腳下掙扎的動作都弱了,眼前只剩下虛晃暗沉的世界。 “不好!” 江離看到秦天的狀態,心中大喊不妙,再不想辦法,他肯定就要涼在這兒了,于是趕緊出手,鞭隨心動,鞭子凌空一掃,便將那些張揚著的細弱根枝給打落一片,她趁著這個空檔,鞭子向更高處一甩,向著高處的根系發起攻擊,咻一聲,鞭子正正好擊打在纏住秦天的根系上,鞭子的力道不弱,根系卻巋然不動,甚至還挑釁般的甩動了一下秦天,此時的秦天已經被五花大綁,失去了意識,眼神朦朧渙散沒有了焦點。 “秦天!你醒醒!” 江離焦急大喊,伏在暗處的根系似又嗅到了機會,一股腦涌出來,這一次來勢更猛,幾乎鋪天蓋地。 “該死!” 江離低聲咒罵了一句,又使勁揚起鞭子,鞭子急如閃電,咻一下便準確無誤地抓住了高處的粗壯根系,她用力扯了扯鞭子,確認已經牢固后向前小跑了幾步,趕在新一輪攻擊降臨之前,緊拽著鞭子瞬間躍起,一個猛然卷腹,胳膊順勢快速上移,腳在錯雜橫生得根系上輕輕一踩,又借了一些向上爬的力,很快就到了高處。 她剛想伸手去夠秦天,根系機敏地感受到了她的意圖,像發了瘋的章魚一般,開始瘋狂擺動,在并不算寬敞的碉樓內,或粗或細的根系不受控制地砸到墻上、地上,一時間啪啪啪的摔打撞擊聲不絕于耳,江離懸吊在根系上,也被連帶著晃得腦瓜子嗡嗡作響,眼前都出現了重影。 趁她不備,一條條根系悄聲向她靠近,就在她察覺過來時,根系已經攀上了她的后背。 就在這時,原本昏昏沉沉的秦天忽然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的陣陣異響,聲音很輕,似有若無,像低頻電流儀發出的滋滋聲,很快,聲音便像是層層擴散的聲波,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聲,直震得他的鼓膜隱隱作痛。 緊接著,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突然闖進來,秦天瞬間睜開了眼睛,他聽到那女人在對他說話。 “你的口袋!” “我的口袋?” 這時他突然想起,之前在睡夢中,好像是有人塞了一塊東西到他的衣兜里,難道那東西有什么用? 趁著根系跟江離爭斗的正酣,秦天緊縮身體,小心翼翼將手伸到兜里摸了摸,果然,有一塊硬物,像是塊石頭。 那個蒼老女人的聲音又再度響起:“拿出來!” 女人一步步指導著秦天的行動。 另一邊,經過幾輪纏斗,江離已經很是疲累,稍不留意就被緊緊縛住,根系得意地四散開來,末了又故意甩了甩懸在半空的根系末端,逗弄著已經束手就擒的江離和秦天,就像是在逗弄新到手的玩具。 江離感覺根系在一點點收緊,強烈的擠壓感讓她憋悶喘不上氣,緊接著,身下的根系一下子拱起來,一個360度翻轉,江離瞬間頭腳換位倒吊在了半空中,頭一顛一顛的,她感覺自己在一點點升高,向著上一層的中空區域就去了。 干嘛?這是干嘛? 江離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之前在荊水山上的荒屋里,陳白露的父母處理那個女人時,也是將她倒吊著的。 所以,它們不會是想給我放血吧? 想到這里,江離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全身發麻,以前的她面對了太多的死亡,根本不曾害怕,但這一次她不得不承認她有些害怕了,因為這一次除了死,還有太多不可知——她的生魂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這里的人在用生魂做什么交易嗎?她的mama在哪里?死了嗎?還是活著?她的那個夢又是怎么回事? 骰子像是感應到了她的恐懼,立刻有了感應,在褲兜里跳動不停,她心中一喜,這才想起自己是能控制火的,進來上母一日像是過了一年,眼見的世界虛虛實實、不辨真假,搞得她倒是把自己身上的那些有用的本事給忘了。 她趕忙閉上眼睛,在心里試著對骰子下指令,可是試了好幾次,骰子也只是在兜里打轉,掌心一陣guntang卻不見火光,看來這種狀態下骰子沒法兒運轉,必須戴上手鏈才能自如的cao控火,她暗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摘手鏈了,要不然這會兒它們都已經化成灰了。 根系很快穿過中空區域,江離在恍惚間見到一雙盈亮的眸子一閃而過,上層有人?就在她還想看得更清楚時,縛在身上的根系卻突然間xiele勁,原本向上的力道戛然而止,一股暖黃色的火光突然從下方直沖天頂,與江離擦身而過,鼓脹的熱氣一下子燎到了江離飛起的碎發,她的鼻尖聞到了陣陣焦糊味。 怎么回事? 江離循著火源望去,卻看到秦天雙眼呆愣愣的,手里捏著一塊東西,赤紅色,火正源源不斷從里冒出來。 根系似乎害怕極了那東西 ,就在秦天將手里的火焰靠近時,根系瑟縮著松開了對他們的束縛,就那么毫無預警的,兩人朝著中空區域直墜下去。 江離幾乎是下意識的身體反應,迅速甩出鞭子,鞭子的一頭便緊緊栓住了中空區域外延的欄桿,鞭子相伴她多年,已經相當于她的另外一只手,運用自如。 她下一秒回過神,看到正在極速下墜的秦天,驚叫出聲:“秦天,小心!” 秦天整個人狀態都不對,他雙眼大睜,直挺挺往下墜,江離見狀,視線慌亂地四下搜尋,腦子快速飛轉,想要找出辦法救他。 視線無意間往下一掃,她看到了底層那些死人幻影,他們沒有離去,仍然密密匝匝地圍聚在那個透光的孔洞旁,仰頭看向他們,而江離注意到他們的視線正死盯著秦天手里的那團火焰,眼中現出渴望和癡迷的神情,像是在說:“過來!快過來!” 江離不禁眉頭皺起,心中疑竇叢生,但來不及多想,現下最要緊的是救下秦天。 幾秒之間必須做出反應,否則那樣墜下去后果不堪設想,江離急得不行,聲嘶力竭地又大喊了一聲:“秦天,小心!” 這一聲叫喊像是一記響鈴,撞進秦天的耳道,他整個人突一下回過神,眼里瞬間恢復了神采,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異常清醒,在了解到自己身處的情況后,并不慌亂,一個猛然回身,之后前撲縱身,眼疾手快地拽住一條極速回縮的根系。 根系試圖掙脫秦天的手,甩了兩次見甩不脫,便不管不顧急匆匆拖拽著他往屋子里去,碰到中空區域的欄桿時,秦天松開手,一下子扒住了欄桿的邊沿。 看到這里,江離才暗暗松了一口氣,用力蕩了蕩掛在欄桿邊沿的鞭子,借著這股力道,一下子躍上地面,收回鞭子便急忙伸手去拽秦天。 秦天一只手緊握著還在冒火的石頭,只能用另一只手扒住欄桿使勁,胳膊上的肌rou塊塊緊繃凸起,他咬牙拼命往上爬,江離也拉住他的胳膊使勁向上拖拽。 “把那東西扔掉,用兩只手爬!”江離擔心他會摔下去,喊道。 “不行,扔不掉!”秦天腮幫子緊繃,從齒縫中擠出一句。 江離半個身子都幾乎探出欄桿外,緊拽著秦天,恨不得使出了吃奶的勁,才終于把他拖上來,江離發現自己離開骰子后,整個身體的力道和能量差了很多。 兩人無力地倒在地上,整個空間霎時間安靜下來,只能聽到他們此起彼伏的喘息聲,像剛跑完馬拉松似的。 喘著喘著,兩人默契地扭頭互看了一眼,幾乎同時笑出了聲,也許是覺得喘息聲太大了,在這個空間里顯得有些突兀,也許是因為突然安心,慶幸對方尚且安好,兩人還能一起并肩戰斗。 江離笑得那樣燦爛,狹長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像黑夜里的一道光,溫暖亮堂,秦天看著看著,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江離沒有躲開,眼睛直直地盯著秦天看,突然一下子就不笑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她確信是那個熟悉的人回來了。 “秦天,是你對嗎?” 秦天沒有說話,兩人就那么四眼相對的望著彼此,良久的沉默之后,江離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心緒瞬間柔和安定下來,一種雙腳著地的真實感,真好! 秦天用力地回握住江離的手,簡單的肌膚相親,感受到了她的溫度,她的呼吸,還有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氣,堵在心口的沉悶感一下子疏通了,那一瞬間有活過來的感覺。 在此之前,他整個意識都被封閉在了一個狹小的氣泡房間里,他能看見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卻怎么也出不去,他看到好多個不同的自己輪番出現,雖然看到她撲倒在自己懷里,他卻什么也感受不到,像是一個永遠也無法觸及的夢。 “又是你救了我?!鼻靥煊行╇y為情地笑了笑。 “不,這一次是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剛剛手里的火……” 說著說著,江離突然意識到不對,趕忙看向秦天握東西的那只手,緊張地問:“你的手沒事吧?剛剛我看到著火了!” 此時的火已經滅了,秦天把手伸到她眼前,慢慢張開,露出掌心的一塊小巧的赤紅色石頭。 “我手沒事,你看!” 江離也不管那石頭,把秦天的手翻過來翻過去確認,石頭骨碌碌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江離發現秦天真的沒受傷才安下心來。 “這是塊什么破石頭?怎么還冒火?” 秦天頓了頓,像是在想該怎么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這是火赤石!” “火赤石?你怎么知道的?” 江離話剛出口,視線稍微抬,就看到那些原本在下層的死人幻影上來了,他們一個挨一個站在兩人的腳邊,直勾勾地盯著那塊石頭,突然張嘴說了一個什么字,江離仔細盯著看了會兒,他們說的是——火。 火?什么意思? 江離實在搞不明白。 “他們想要火!” 秦天突然開口說。 說完便撿起石頭在地面用力一劃,那石頭便又噴出火焰來,秦天胳膊撐地慢慢坐起身,往那群幻影看了看,隨后把手里著火的石頭扔了過去,那些幻影便像餓貓見著了鮮魚,一擁而上,將那簇火光團團圍住。 “都是些枉死的可憐人,亡魂得不到安息,日夜都要受到徹骨寒涼的折磨,祝融留下來的火種可消解他們這一世的苦冤,以前上母隔段時間就會開門放他們進來烤烤火,沾點人間火氣,來世再走陽間道,后來上母的門關了,他們也進不來,便只好去找你……” 說完便轉頭看向江離,江離緊跟著起身,看看幻影又看看秦天,一臉懵怔,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末了,腦袋往幻影那邊擺了擺。 “你能看見他們?你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秦天點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不是我能看見他們,是另一個人能看到他們……” “誰?” “桑婆婆……” “桑婆婆是誰?” 秦天心里有個聲調蒼老的女人在說話,她說一句便讓秦天跟著一句,一句一句復述: “曾經這牟托城里資格最老的巫醫……” 江離有些不敢置信:“所以,她現在是在你的身體里?” 說完,她自己又趕緊搖頭:“不對不對,你曾經說過你被人下蠱了,所以……” 秦天點點頭。 “那你沒事嗎?” 秦天苦笑道:“她說我暫時死不了!” 江離的臉一下就垮下來:“怎么解?” 秦天目光深邃地看著她,沒說話。 “這蠱怎么解?”江離堅持又問了一遍。 “不止一種蠱……” “什么?!” 江離震驚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想到了在屋子里時見到的秦天,與現在的秦天完全不同,那個秦天撩妹顯得很是熟練,有意無意地想跟自己發生點什么,眼中看不到真誠和真心。 “你問問她,還有誰給你下蠱了,為什么要給你下蠱?”江離冷靜下來,又恢復成慣常的冷淡面貌。 “還有田婆婆,至于為什么要給我下蠱,一個是為了毀掉上母,而一個是為了救上母……” 江離聽到這里,腦中浮現出了田婆婆的面貌,至于桑婆婆,她是沒有見過的。 “所以桑婆婆是為了救上母才給你下了蠱?” “她原本是想通過控制我,來跟你多接觸的,結果……” “結果,我看出了不對勁,根本不相信你的話……” “是!她讓我叮囑你,在這碉樓里,一定不要試圖戴上骰子,會很危險……” “為什么?” “看樣子那骰子和你合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你應該有所感受,戴上它你的身體會有很大的不同,那是因為它有一定的吸納能力,可以吸光他人身上的火轉為你所用,你會發現,這骰子特別嗜血,老愛往死人堆里鉆,它只要在死人堆里滾一滾,短時間里,你的身體各方面素質都會快速增強,除此之外也得益于你的天賦異稟,火瞳天生的體質就不一樣,要是換作常人根本消化不了,甚至會把自己活活燒死?!?/br> 秦天說完,頓了頓又接著說:“這骰子靈得很,在這世間翻滾這么久,早就閱遍了人性,看透了人心,它會對一些對自己有邪念,或者危害到自己主人安危的人出手,相當于你的一道護身符。等到你們磨合一段時間后,它就變成了你身上的一道開關,你一旦戴上,身體里的火就會開啟,讓你控制自如,不過不好的點是,有一個地方你絕不能戴上他!” “這里?”江離看了一眼四周,問道。 “是的,這地底下埋著原始火種,不光對死人幻影,也對著世人身上的火有著天然的吸引力,因為人身體里的火也都是從原始火種中分裂出去的,它帶有一種自然的聚合力和吸引力,在這里,你一旦戴上骰子,你身上的火會被吸引,拉鋸之間,你會全身酸軟、身體虛弱,沒有一點點反抗力,那個人也許就是在等這一刻……” 聽到這里,江離似乎明白了很多東西,果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火種展開的,她暗暗用手捏了一下兜里的骰子,抬頭時下意識看了看方才探出根系的房間。 像是看出了她的擔憂,秦天說道:“放心吧,它們被這火赤石所傷,一時半會兒不敢出來了?!?/br> “火赤石到底是什么東西?” “原始火種外層包覆的那層白石,經過千百年的炙烤之后,呈現出赤紅色,因此叫火赤石,它們經年累月包覆在外,也有了一些火種的屬性,想要獲得一塊非常難得,這一塊一定要收好!” 江離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所以火赤石也會像火種一樣,對我產生影響嗎?” “要看大小,這么小的火赤石一般不會……不過要是上母門上的那塊就說不定了!” 江離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彩漆盒子,只要一靠近自己就渾身無力,難道里面裝的就是火赤石?于是趕忙問道:“門上的那一塊是用彩漆盒子裝的嗎?” “對,前些年不知道被什么人偷了去,當初僅存幾塊火赤石,那塊最大,用來做成了鎖頭?!?/br> 說完,秦天突然抱住頭,一臉痛苦狀。 “你怎么了?”江離緊張地問。 秦天覺得腦袋快要爆炸一般,疼得他忍不住發出吭吭吭的聲音,額頭青筋根根爆起,口齒含混地說:“不行了……她挺不住了……” “什么情況,我還有話沒問呢,他身上的蠱怎么解?我的mama在哪兒?” 話音剛落,秦天騰得翻滾到地上,口里吐出一句:“你的血……” 說完便昏死過去了。 ————————— 兩個小姑娘在隔壁忽然聽到桑婆婆房里咚一聲巨響,都嚇了一跳,趕忙跑到屋里,只見桑婆婆翻滾在地上,嘴角都是血,兩個小姑娘嚇壞了,立馬就帶上了哭腔。 “桑婆婆,你這是怎么了呀,嗚嗚嗚嗚……” 桑婆婆尚且還有一口氣,氣息微弱地說:“我沒事,快,快把我扶到床上……” 兩個小姑娘慌里慌張一通忙活,終于把桑婆婆攙扶到床上躺下了,桑婆婆本就瘦弱,這下子看起來更加虛弱,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兩個小姑娘看著桑婆婆止不住地哭。 桑婆婆慘淡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事的,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我還有看那丫頭整死那個姓田的呢,去,把我的丹藥拿來……” 聽完這話,兩個小姑娘才慢慢止住了哭泣,一個坐在床邊幫桑婆婆擦去嘴角的血跡,一個則去柜子里去取丹藥。 一顆丹藥下肚,桑婆婆似乎好了很多,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她雖然受了內傷,心情卻看起來很好,兩個小姑娘看起來有點不解。 “桑婆婆你怎么受傷看著這么高興呢?” “我看起來高興嗎?” “嗯!”兩個小姑娘同時點了點頭。 桑婆婆突然笑出聲,笑著笑著便咳嗽起來,兩個小姑娘趕忙去撫她的前胸,幫著她順氣,她咳了一會兒,這才又說:“不愧是南珠的女兒,比我想象中更有點本事,那個姓田的可能太輕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