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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餓。 她煮了一碗泡面,坐在沙發上邊吃邊掃看狹小的屋子,行李堆滿了客廳,簡直快要沒有下腳的地方,想要收拾也不知道從哪兒下手,她生出陣陣無力感。 很多家具、家電都已經舊到扔馬路上也沒人撿。她原本不想要了,既然搬了新家,打算開啟新生活,自然應該買新的,可手里就剩這么一點錢,哪里還敢亂花,只好把那些破爛又搬了過來。 索然無味地吃完面,她強打起精神,開始收拾,明天柯堯就要來了,這是他們的家了,家怎么能亂糟糟的。 想到柯堯,張揚終于能夠暫時脫離眼下這種要將人溺斃的情緒,生出幾分喜悅和希翼。雖然現在什么都很糟糕,但天無絕人之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和柯堯,一定一定會把日子過好的。 一口氣收拾到半夜,張揚累到腰都快直不起來了,當她打開最后一個紙箱,一眼看到那件白色T恤時,她僵住了。 那是她和柯禹去游樂場穿的情侶裝。 她拿起T恤,抖落開,在自己身前比劃了一下,是大大的男生的尺碼,令她不由聯想起她曾依靠過的寬闊的胸膛??掠淼膽驯?、柯禹的眼睛、柯禹說“帶我回家”時鄭重又期許的神情,一一浮現在眼前。 張揚的心登時揪在了一起,眼眶一陣澀痛。 柯禹現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呢?新的“主人”會對他好嗎?就算有了柯堯,她也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柯禹,或許他們永遠都不能再見,只希望柯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能好好的活著,被善待,被重視,被當成一個真正的人來愛。 柯禹忘記她,也是一件好事吧。否則,她要如何消弭這種仿佛背叛了柯禹的愧疚呢。 她將臉埋進T恤里,低低嗚咽了一聲。 第二天,張揚上班遲到了。 她以前走路到單位只要十來分鐘。新租的房子雖然也特意選了臨近地鐵站的,但她完全低估了北京的早高峰。 實際上她就沒怎么體驗過早高峰。 從新家到單位,她花了整整75鐘,其中大半時間,她站在人擠人的鐵罐子里,鼻息充斥著各種難聞的體味,握著扶桿的手不停地冒著濕汗,身體隨著車廂的起停而晃動,像是海上身不由己的一片樹葉。 她平時出行也坐地鐵,但極少坐這么擠、站立時間這么長的地鐵,下來的時候人都好像要虛脫了。 到了單位,她的臉色難看到周遭同事紛紛來關心。 張揚哪里敢告訴他們,自己賣了房子搬了家。想到從今往后她要早醒一個半小時,把原本可以在被窩里安眠的時間浪費在擁擠的地鐵上,她就感到眼前陣陣發黑。 她知道一切可能會很難,卻沒想到才開了個頭就這么難。 她安慰自己,晚上就能見到柯堯了,一切都值得,她必須這么相信。 晚高峰一樣是煎熬,張揚感覺自己的精氣神兒都被早晚兩趟地鐵吸沒了,整個人懨懨的。 還沒到家,手機先響了起來,張揚一看那個不顯示號碼的電話就知道是誰打來的。 “張小姐,您確定是萬興路的幸福家園嗎?” “是?!睆垞P可以想象王偉看到那個小區是什么反應。會買定制品的,哪個不是非富即貴,恐怕沒有一個會像她這樣需要傾家蕩產的。 “我們已經到了您家樓下?!?/br> “稍等,很快到?!?/br> 張揚小跑了起來,但進了小區,又放慢腳步,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看了看,屏幕里的人兩頰泛紅,嘴唇蒼白,雙目無神,汗濕的劉海在額前打了綹,是一張寫滿倦意的狼狽的臉。 她本想回家洗個澡把自己收拾一下,再迎接柯堯,可那長長的下班路把什么都耽誤了。 單元樓下停著那輛熟悉的黑色奔馳,張揚用力深呼吸,克制著內心的悸動。 車上下來三個人,除了王偉和柯堯,還有另一個保鏢模樣的魁梧男人。 柯堯戴著帽子和墨鏡,把臉擋得嚴嚴實實,但那優越的身材依舊令人矚目。 張揚偷看柯堯兩眼,有些不自在地順了順頭發,普通女孩面對優秀男生時總無法掩蓋那股自卑感。 保鏢打開后備箱,拿出一個大行李箱。 “張小姐,箱子里是您選的三套造型,這里是使用說明書?!蓖鮽セ瘟嘶问掷锏奈募?。 張揚點點頭:“上樓說吧?!?/br> 三套造型,指的是公司贈送給她的三套柯堯的衣服,這是買贈服務之一,她選了初見面的偶像劇男主服飾、演唱會打歌服和綜藝制服,這是她個人最有感情、印象最深刻的三個造型,也代表盛世的三個事業高光時刻。 保鏢拎著箱子,他們一起上了樓。 那不足四十平的小出租屋,讓王偉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張揚臉上發熱,但裝出坦然的樣子:“行李放那兒就行了,我一會兒收拾?!?/br> 王偉把厚厚的文件袋交給張揚:“一些重要的注意事項,簽合同前您就已經知悉了,請您務必嚴格遵守定制品的使用規則?!?/br> “是?!睆垞P想到那些苛刻的條款,胸臆間就有些不順氣。 陳總告訴她,柯堯不會擁有合法身份,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露臉,更不能在社交媒體上炫耀,她還會受到長期的監視,一旦她違反約定,給公司帶來風險,柯堯就會被收回。這全都是因為她選擇了100%相似度的克隆人所要承擔的代價。 還有很多限制性的條件,她都有些記不住了,必須找時間把合同和說明書都仔細看一遍,公司害怕出事,她更害怕。 王偉和保鏢走了。而柯堯一動不動地站在客廳中央,從頭到尾一聲沒吭。 張揚小聲說:“到家了,你可以不用遮著臉了?!?/br> 聞言,柯堯把帽子和墨鏡摘了下來。 張揚呼吸一滯,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看著“盛世”就在自己面前,還是令她心跳如雷。 只是,這耀眼華貴、光彩奪目的人,與出租屋樸素粗糙的背景根本無法相融。他應該在紅毯、在舞臺、在酒會、在聚光燈和鏡頭的包圍之下盡情發光,而不該在這里,面對被坐變了形的沙發、毛都磨沒了的地毯、掉了皮的桌椅、早該淘汰的家電,這一屋子的擁擠和陳舊,仿佛和柯堯處于兩個次元空間。 張揚自慚形穢??聢虿皇鞘⑹?,她也不是米娜,他們現在不僅過不了體面的生活,她還背負著外債,這一點,就連見到柯堯的喜悅也無法令她輕松幾分。 柯堯抓了抓被帽子壓扁的頭發,說:“我要做些什么呢?” 張揚愣了一下,只是那簡單的動作和漫不經心的語氣,就帥到讓人心顫,她道:“先、先坐吧?!?/br> 柯堯坐在了沙發上,眼神平靜中帶著幾分茫然。 張揚對那茫然不陌生,柯禹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