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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乍陰,寒風又起。呂布派出的一支兵馬已經蠻橫地在村子里搜查,一路的雞飛狗跳。大大小小的村民被趕出來,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臉上充滿了不安與惶恐。四條狼狗早已嗅過荀彧在宮中換過的衣裳,分往不同的方向搜尋。領頭的一個兵從腰上解下畫卷,打開對著這幫村民問話喊道:“見過這個叫魏吉利的人沒有?個子不高,長得壯,臉黑黑的,胡子是這樣的……若有人能提供線索,有賞!”身后的人適時端出一袋金丸,同時又亮出了刀,“若有敢隱瞞者,別怪這刀無情。再問一遍,有沒有人見過畫像上的人,或者這兩天有沒有可疑人士借宿?”人群中出來一個褐衣男人,畏畏縮縮道:“前兩日是有個陌生男人背著另一個生了病的男人過來借宿,他們看著奇奇怪怪的,我就沒答應?!?/br>領頭的問:“知道后來去誰家了嗎?”褐衣男人搖頭搖道:“那天雪下得大,拒絕了就關上門回屋子里了,沒注意他們最后投宿了哪家?!?/br>領頭的點點頭,抓了幾粒金丸丟過去,那褐衣男人趕緊蹲下身撿了。這一下人群中的sao動大了,紛紛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又有一個麻衣男人站了出來,稱他瞅見畫像上這個人去往徐氏那房子里了,這兩天徐氏都沒出門,像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似的。此時,有兩條狼狗無功而返。領頭的讓這個麻衣男人帶路,去徐氏那房舍。一隊人馬牽著狼狗,跟著這個有點佝僂的男人踢開了徐氏的院門。徐氏正在院中曬蘿卜干,被突然闖入的一群人嚇了一跳,沖進來的兩條狼狗一條圍著徐氏吠個不停,一條到處嗅嗅最后沖到一間房里狂吠不止。進來的官兵一陣亂翻亂搜后出來向領頭的匯報,“并無發現?!?/br>徐氏驚慌過后像是意識到什么,反而鎮定下來,道:“官爺這是……”領頭的見狼狗如此反應,抖開畫卷冷笑問:“你是不是這兩日收留過一個叫魏吉利的男人,還有一個病怏怏的男人?,F在他們在哪兒呢?”徐氏害怕地看著狼狗,道:“昨天就走了,誰知道去了哪里。大雪天的,要不是看他們可憐付的錢財多,妾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敢有膽子收留?!?/br>“我再問一遍——”領頭的大步過去揪起徐氏的衣襟,手中的刀往她肚子一抵,“這兩個人往哪里跑了?”徐氏還是那句話,她不知道。又進來一個兵,向領頭的報告,“有發現,狗往村后頭跑去了?!?/br>領頭的陰鷙一笑,道:“我們追?!闭f完他一刀捅穿了徐氏的身子,迅速拔出刀往徐氏衣擺上擦了擦血,轉身走人。徐氏慘白著臉捂著肚子躺在地上,無聲無息地望著天空,嘴角的血絲慢慢凝固。風過,一片枯葉旋轉著蓋到了她瞪得圓圓的眼睛上,而她眨也不眨一下。荒棄的暗道亂石荊棘多,徐他特意帶了把柴刀,砍掉扎人的枝條替曹cao荀彧開路,縱是這樣,這三個人的衣擺還是勾破了幾個口子。忽然曹cao叫停,三個人齊齊躲入荒草石堆。只見前面的出口處有兩個披輕甲的官兵守著,手中都握著長刀。曹cao暗暗啐了一口,怕是這整個村子外圍都被人控制起來了,要甕中捉鱉他和荀彧。“徐他,你聽著,待會兒你往那里走,對著左邊那個人的腦袋就招呼,右邊那個交給我。要快,千萬別手軟?!辈躢ao半蹲在地上搭著徐他的肩膀,壓低了嗓音吩咐,“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千萬不能給他們通風報信的機會,懂了嗎?”“直接招呼腦袋嗎?”徐他握了握手里的柴刀,這分明是要索命了。“怕么?”曹cao比了殺的動作。徐他絲毫不露怯,道:“只殺過雞鴨犬羊還沒殺過人,不過可以試試?!?/br>曹cao贊許道:“方法都差不多?!比缓笏D頭又塞給荀彧一把匕首,叮囑道,“你就乖乖等在這里看好驢子,別讓這蠢驢亂叫亂動,如果前面情況不對先想法辦跑,有我們替你攔著。他們的目標是你,你跑了我和徐他兩個才有機會逃?!?/br>荀彧點點頭。他手中的這把匕首用來防身可以,拿去砍人就太勉強了,還是不要拖后腿影響曹cao徐他發揮了。看來都是明白人,曹cao表示很滿意。接下來就是狹路相逢拼先手的時候了。曹cao和徐他照著既定路線,兩路包抄,左右各一個,悄悄地靠近,然后突然發動襲擊。二對二,他們先手偷襲,盡管裝備比較渣,但至少不虛。徐他的出手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殺人,下手果敢,柴刀直接勾割到左邊那個兵的脖了,瞬間鮮血迸裂噴向空中,只剩頸骨還殘喘相連。曹cao一劍砍翻另一個,看到徐他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的出手,笑道:“夠膽。你姐真沒白吹你?!?/br>徐他聽到曹cao的夸贊,有點兒憨憨地笑了。曹cao緊接著道:“把臉上手上的血擦擦,馬上拐道去陳留找夏侯惇。你也看到了,這些人沖著我們來的,跟你沒關系。今天這兩個人的命算在我頭上,你只管自己走,他們不會追捕你的?!?/br>徐他一愣,趕緊用雪凈了臉和手。曹cao扔給他一袋錢幣,道:“拿去當盤纏,夠你路上開銷了。我們陳留再會?!?/br>徐他向曹cao磕了個頭,大步離開了。說什么做什么,人看起來木訥卻不笨,曹cao覺得日后起兵之時,徐他倒是可以留在身邊跟著打仗。荀彧牽著驢子走了上來,曹cao回頭對他凝重道:“追兵帶著狗,我們得走水道。這里只有東橋頭那里一個渡口,照現在的情況看,怕也有追兵盯哨著?!?/br>天也沒下雪,他們的痕跡沒有辦法消除,往哪里逃都快不過馬。這回真是要絕他們的路了嗎……荀彧的手撫上衣襟里藏著的匕首,微垂著的眼睫不知在考量著什么。曹cao的視線沒離開過這人,他一把抓過手,一下摸到這手上有握劍磨出的繭,但依舊柔美如涓涓細水,肅傲如雪中勁松,于是輕聲問:“文若會使劍的吧?這劍鋒得朝外使,到時候可別犯傻了?!?/br>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但聽到荀彧耳朵里卻如石子跌入水中,驚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他望著曹cao澄徹如明鏡的眼眸,瞳仁里正映著自己那點一念而過的心思。曹cao笑著又重復了一遍,低低沉沉的,擲地有聲,“文若可別犯傻?!?/br>荀彧倏地收回手,一甩袖子往前走去。他已經死過一次,什么也改變不了,以后他不會再選擇這種看似絕決卻毫無意義的方式。曹cao追了兩步一把將人抱上了驢子,仰面道:“走一步算一步吧?!?/br>這話是實實在在的無奈,曹cao只能自我安慰,最壞不就是被抓到么,想來董卓是不會取這人性命的。話又說回來,朝里明著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