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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邀請他們兄弟兩個住在周府,說是你們兄弟兩個在外面無人照應,年紀又小,說不得要被人欺負,不如暫且住在我家。我家房子寬敞,人口又多,我還可以帶你們逛街游玩。昌仆本來不答應的,后來聽說林惠然也住在周家,于是欣然同意。于是第二天上午,昌仆和元流火收拾了行李,帶上兩個小仆人,乘坐馬車到了周府,滿心歡喜地住下了。作者有話要說: 林公子真是失戀了不忘毒舌☆、水邊玉人昌仆自稱姓楊名玉,于是周府的下人們都叫他玉公子,而貴公子們則叫他小玉。至于元流火,本來昌仆也沒打算給他編纂名字,隨口說他的的乳名叫小丑。旁人起先叫他小楊公子,后來見元流火懦弱好欺,明里暗里都叫他丑丑。冬日上午,鄧君儒一早上醒來,即沐浴更衣,要去廟里燒香祈福,他和崔家小姐的婚事將近,他自己亦事事謹慎,潔身自好,不再和以往的相好們有牽扯。他的一堆朋友們都是閑不住的,聽說他要上香,于是踴躍地表示要同去,當即約了時間地點,騎著快馬,領了小廝前來。李蘇穿著蓬松松的雪白色大氅,手里握著一條香噴噴的手絹,與林惠然并肩而行,用手帕掩著嘴巴,鶯鶯嚦嚦地說笑。他自恃高潔,打小就喜歡和女孩子玩,最討厭臭烘烘的男人。如今見了林惠然,李蘇驚為天人,把以前厭惡男性的情緒收了一大半,打起精神和林惠然攀談說笑,心里覺得對方高雅博學、溫潤如玉,倒是有資格做自己的朋友。鄧君儒獨自騎馬,身邊只跟了個小廝,他立志要浪子回頭,絕不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們同流合污。他在心里想了一遍崔小姐的花容月貌,對婚后生活充滿了憧憬。周學之自出門之后就緊緊跟著昌仆,嘀嘀咕咕地說著體己話,進入嚴冬之后昌仆周身倦怠,下意識地想鉆進土里冬眠,將那素日陰狠暴躁的心腸都收斂了許多,于是耐心地敷衍周學之。之前眾人相約出去的時候,沒人跟元流火說,是他自己在屋子里聽見了,急急忙忙地換上嶄新的衣服,戴了面紗和斗笠,將一張臉蓋嚴實,然后跑出去叫小廝準備馬匹。待眾人出發時,他也意意思思地跟在人家后面。眾人都看見他了,可是誰也沒來招呼他。元流火默默地跟上去,見眾人都歡聲笑語的,他輕輕揮動馬鞭,策馬而行,跟在林惠然的身側。林惠然和李蘇并轡而行,兩人身穿錦服,明艷照人,李蘇手里擺弄著手絹,興致勃勃地嘀咕:“……上次在崔府看見那些婢女們打馬球,哎呦,場子周圍掛著紅紅綠綠的絲綢,那些女子騎馬的樣子,威風又好看……”林惠然頷首點頭,點評道:“女子玩馬球,倒也新鮮?!?/br>元流火一手捂著面紗,露出一雙活潑的大眼睛,好奇地問:“什么是馬球???”兩人吃了一驚,一齊看向他。元流火自覺失語,訕訕地后退了幾步。李蘇不似周學之那樣粗魯,他頗有涵養地說:“是富家子弟常玩的一種運動?!闭f完這話,頗有些玩味地看了林惠然一眼,當先一步走了。元流火還是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又不好意思再問。他兩手攥著韁繩,有些緊張地輕聲開口:“林……”只說了這一個字。林惠然夾緊馬腹,縱馬前行,一氣走了幾百步遠,與遠處的李蘇匯合,兩人又笑著聚在一起,低聲說笑。元流火反應算是遲鈍的,可也看明白了剛才的情形,兩人分明是嫌惡他,又不好意思直說,因此遠遠地避開他。元流火本來有許多委屈和思慕要對林惠然講,但是這一刻忽然覺得心都灰了。他是照過鏡子的,他知道自己的形象有多么不堪,尤其是天氣冷被風吹時,滿臉青筋暴突,比地獄里的惡鬼還要可怕。他聽一個道士說,用石灰擦臉能祛除詛咒,因此連著涂了幾日,不但沒有效果,還燒毀了好幾片皮膚。元流火早上出門的時候,特意戴上嚴嚴實實的面罩。但是戴了面紗的自己,依舊是這樣的惹人嫌惡啊。其余的人陸陸續續的上山,元流火心灰意冷,逐漸落在后面,昌仆經過他時,微微揚起俊美的臉,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冷笑。山中寺廟香客不多,鄧君儒名義上是上香的,其實是來見一見崔小姐。那崔小姐跟他是宗親,小時候在園子里一起長大,后來訂了親事才逐漸疏遠。這些事情其他幾個人都知道。今日來也是為了給這對新人作掩護的。鄧君儒在佛堂前拜了又拜,旁邊簾幕后面,站立著一名嬌俏的小丫鬟,朝他微微一笑,又擺了擺手。鄧君儒會意,左右看了看,狀似無意地走進寺廟后堂。兩人約在一處廢棄破舊的房間里相見,其實兩人家教甚嚴,在屋子里見了面也只是恭恭敬敬地行禮,說幾句噓寒問暖的話。房子外面,遠遠地站著幾名婢女、李蘇、周學之兩人以及三四個小廝,警惕地在四周看守,昌仆神思倦怠,倚在走廊的長椅上,閉目養神。元流火沒跟他們一起進寺廟,他知道自己討人嫌,心里也更加地厭惡那些人,將馬匹停在寺廟外面,他沿著一條山路,漫不經心的地往樹林深處走。冬日的山上寒風呼嘯,百草凋零,所幸山泉并未凍結,泉水冷冽,沿著兩邊突兀的怪石和枯草,叮叮咚咚地往山下流。元流火漫無目的地走,兩旁干枯的荊棘枝干不時掛住他的衣衫和頭發,他艱難地走到溪邊,揀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下,安安靜靜地望著眼前的白花花的泉水。山上空氣清冽,檀香味道隱約傳來,身后的寺廟里,傳來嚶嚶嗡嗡的誦經聲和叮叮當當法器撞擊的聲音。元流火的手背被樹枝劃開了一道口子,一串血珠撲簌簌地流出來。他掏出手帕,揩干凈血跡,又蹲在水邊清洗手帕,還順手把臉上的面罩摘下來放在石頭上。本來是安安靜靜地洗手帕,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圈一熱,兩滴淚水撲簌簌地掉落在水里。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委屈,偏偏又無可傾訴,自憐自艾似的,他對著水中的倒影,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臉頰上的淚水始終是擦不干凈,手帕早就被水流沖走了,他滿手背都是淚水,袖子也被弄得濕噠噠的,他勉強用溪水擦拭眼睛,顫巍巍的站起來,重新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沒精打采地抬頭看了一眼四周,紅腫的眼睛登時被太陽照射的一陣刺痛。與此同時,他看見了對岸站著一名黑衣長衫的青年,負手而立,衣袂翻飛,安安靜靜地凝視著自己。元流火心中一陣惱怒,正要發作,卻看清了那人正是林惠然,登時愣住了。兩人呆呆地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