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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絲地喊,還用枕巾裹住手,隔著一層布去拍子離的寬厚胸口:“醒醒?!?/br>子離慵懶地翻了個身,睜開一雙美目,看見元流火醒了,松了一口氣:“老天,你可算醒了?!?/br>元流火拉下臉,兩只手艱難地扒拉被子,遮住自己身體,厲聲道:“出去?!?/br>子離有些生氣,欠身從床尾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他坐在床頭,沒好氣地說:“我這會兒走了,你馬上就咽氣了?!?/br>他的身體剛離開元流火,元流火怵然覺得心脈驟停,渾身發冷僵硬,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伸開雙臂攥住子離的胳膊。子離嘆了一口氣,將元流火抱在自己胸口rou貼著rou,元流火得了救,子離卻蹙緊眉頭,顯然是有些難受。“你中了蜈蚣的毒,我一時解不了毒,只能不停地給你輸入靈力續命?!弊与x解釋道:“這法子有些蠢,等過幾日你病情緩解了,我再帶著你去別處求救?!?/br>元流火亦覺得四肢無力,渾身冰冷,五臟六腑宛如塞滿了石塊似的疼痛難忍。他知道子離所言非虛,只得默默地垂下眼皮。停了一會兒,子離又說:“我脫了你的衣服,只為治傷,并沒有其他的想法,你不要介意?!?/br>元流火臉頰一紅,覺得子離行為坦蕩磊落,自己卻是小人之心了。“多謝你?!痹骰鸷蜌獾卣f:“我剛才態度不好,冒犯你了?!?/br>子離十分大度地原諒他了,并且安慰他道:“跟我相好過的男孩子個個美若天仙,像你這樣的庸脂俗粉,我看不上眼的?!?/br>元流火閉眼睡覺并不搭理他。子離覺得很奇怪,用手指戳戳他的腦袋問道:“怎么不和我掐架了,這可不是你的做派?!?/br>元流火舒了一口氣,半晌才說:“我心里不好受?!?/br>子離不語,心里也知道那蜈蚣的毒厲害霸道,便是自己被蟄了也疼的捱不住,何況元流火這么一個嬌養的少爺呢。難為他小小年紀就要受這種苦楚,竟沒有哭哭啼啼的。“你若是覺得難受,哼幾聲也行?!弊与x勸解道。元流火只是咬緊了牙關不說話,待疼勁兒過去了,才虛弱地說:“還好,你覺得怎么樣,我見你臉色也不是很好?!?/br>子離抱著他,就像在懷里揣著一塊寒冰似的,自然不會好受,但是為免他掛心,子離只是無所謂地扯淡:“誰抱著你這個丑八怪都不會有好臉色的?!?/br>元流火閉上眼睛,不想跟他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禮貌的敲門聲,一個陌生人道:“客官,您要的藥煎好了?!?/br>元流火睜開眼睛,有些驚恐地看著子離:“誰?這是哪里?”他剛才醒來就躺在子離懷中,極有安全感,竟忘記了詢問所在何處。子離扯了一下棉被,蓋住元流火的頭,然后對外面道:“把湯藥端進來?!?/br>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店小二,將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端到桌子上。“錢在桌子上,你每日去藥店挑選最好的人參煎湯端進來?!弊与x吩咐道。店小二爽快地答應,拿了銀子就走了。子離伸出手,將那碗參湯平穩地移到自己手心,端正了坐姿,對元流火說:“你先松開我,喝藥?!?/br>元流火非常尷尬地松手,感覺到那碗湯的熱度,他像飛蛾撲火似的往前探身子。子離用調羹往他嘴里塞了一勺。元流火睜圓了眼睛,那口湯藥從喉嚨里滑落,宛如一條火線似的,在寒冷的身子里劈開一條血路。元流火捂著嘴巴,一忍再忍,終于撲向床下的痰盂,哇地吐了出來。他多日未吃東西,只吐出了那一口參湯和酸水。“哎呀你……?!弊与x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端著湯藥手忙腳亂地站起來,騰出一只手拍元流火的后背:“你怎么吐了?”元流火擦擦嘴巴,身上還是冷,嘴巴里卻宛如炸了鞭炮,他體會到了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太燙了,我嘴巴疼?!痹骰鸩亮瞬裂劢堑臏I花,可憐兮兮地跟子離抱怨。子離惱怒,正要罵他嬌氣,卻瞧見他嘴唇上確實起了一層燎泡,心中狐疑:“這東西真的很燙嗎?”自己舀了一勺,用嘴唇一抿,燙的抖了一下,訕訕道:“果然很燙啊?!彼麓?,搬了一個烏木花凳放在床前,把湯碗放在凳子上,等放涼了再給元流火喝。元流火身體虛弱,但仍然想發脾氣。子離笨手笨腳,嘴巴又賤,跟溫柔體貼的林公子簡直沒法比。他越想越覺得難過,就問子離:“這里還是京城嗎?林公子處理了家事,會不會來找我們???”子離心不在焉地說:“誰知道呢?!鄙焓职阉幫攵似饋?,自己先抿了一口,很滿意地點點頭,強行端到元流火的嘴邊。“我自己來……嗚嗚”他剛張開嘴,藥汁就灌進了肚子里。所幸參湯性暖,擱在胃里面勉強給他提供了一點熱氣。吃過了藥,元流火略微恢復了些力氣。子離趁機出去吃晚飯,并問元流火要不要吃點什么。元流火倒在枕頭上,虛弱地說:“不要吃?!?/br>子離匆匆跑下去吃了一些酒rou。外面正值黃昏,小雨綿綿。子離心情忽然很郁悶。元流火昏迷了半個月,醒來只喝了一碗參湯就又睡下,照此情形,其實活不了太久。死就死吧,不過是小生命的一輪榮枯。子離殺人無數,也見慣了歷史和人事的興亡交替。他對于人間萬物,其實沒有太深的執念。但是,他心里還是隱隱有些不舒服、不開心。元流火對他而言,不過是略有些交情的普通男人,并不特別美麗,亦不特別出眾,像一截羽毛,在子離的心上輕輕撩了一下,叫他有些手足無措。他喝了半壺酒,最終下定決心救元流火,雖然救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但是此事因他而起,他身為一個男人,就應當承擔起這個責任。子離起身走進房間里,差點一腳踩到元流火。元流火穿著短衣短褂,披散著頭發趴在地上。他瘦的厲害,細胳膊細腿從衣服里伸出來,白得透明,隱約可見皮膚下的血管。子離忙將他扶起來,抱在懷里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啟開雙目。元流火頭腦還算清醒,看見子離在身邊,就低下頭細細弱弱地說:“我想去廁所?!?/br>子離架起他的胳膊,隨手扯了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我扶你去?!?/br>元流火漲紅了一張臉,羞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元流火的性命,如今全靠著每日一碗人參湯吊著。饒是如此,他身體越來越弱,精氣神也一天天消磨下去,本來還能坐著跟子離說幾句玩笑,七八天之后,就只懂得睜眼張嘴,連坐起來都艱難了。子離這幾日想盡了辦法,都不能解開他身上的毒,眼看著元流火要咽氣了,他去山中尋來幾株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