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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進入腦海,他問道:“流火,是你救了我嗎?”元流火揉揉眼睛,點頭,又把白衣少年說過的話給他講了一遍。林惠然明顯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想起這幾天被那妖精殘害的窘境,氣的牙關咬緊,罵道:“這個雜碎,若是撞到我手里,我管教他剝皮抽筋,挫骨揚灰?!?/br>元流火老老實實地說:“可是,明明是你先招惹他的啊?!?/br>林惠然俊眉一揚:“你什么意思,合著還是我的錯了,你給我下去!”元流火只好下床,赤腳站在地上。林惠然見他渾身不著寸縷,兩條小白腿在月光下瑟瑟發抖,只好又招招手:“上來,地上涼?!?/br>兩人重新躺下,林惠然又問他:“你是跟父母一塊兒來的嗎?來這邊是做生意還是游玩?真奇怪,我前段時間在沙漠里,似乎夢見你了?!?/br>林惠然早上醒來,枕邊空空的,他這會兒可清清楚楚地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又聯想這段時間的一系列怪事,只覺得怪異又荒謬。作者有話要說:☆、知君這一天天氣晴朗,林惠然早早出門,去街上茶樓坐著喝茶,晌午的時候,城中有名的算命先生來到酒樓上歇息。林惠然立刻走上去,先是客套地聊了幾句,然后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他要解夢。林惠然要解的不是一個夢,而是這一段時間里的夢,他說,我總是夢見一位故友深夜前來,赤身躺在我身邊,有時候聊一會兒,有時候什么也不說。我一度認為他是真實的,但是第二天早上,卻又找不見他了。算命先生三十多歲,面白微髯,說話輕快幽默,他問林惠然娶妻了沒有,又問那朋友的樣貌身段。林惠然道:他年紀和我差不多,長得還可以,挺白的。算命先生捻須一笑:“這個夢沒什么深意,年輕人活力旺盛,你該娶一房妻子了?!?/br>林惠然大怒:“我那個朋友是男的!”算命先生愕然,臉色凝重:“這可不好辦了,原來是有龍陽之好。城里倒是有幾處孌童聚集的場所?!?/br>林惠然氣的拍桌站起來:“你這先生,說話好沒正經,我認真請教你,你卻拿我取笑?!?/br>算命先生只好斂容,又詳細地問了幾遍,最后說:“他說他跟你一起來的?”“是的?!边@句話元流火說了幾次,林惠然記得很清楚。“凡人魂魄,不能離開身體太久。你這位朋友幾次在夢中與你相見,想必魂已離體,兇多吉少?!?/br>林惠然聽得冷汗涔涔,作別了算命先生后,他去了一趟林氏錢莊,托掌柜的給家里捎帶一封信,信中問了父親母親安好,詢問了家中近況,信的末尾故作不經意地問到了他在鄉間的故友——元流火的情況。林惠然出了錢莊,又順便去了書局買書。書店老板正在門口,跟一個老婆子拉扯吵鬧。林惠然沒在意,自顧自地挑選了書,要結賬時,才去叫老板。店老板上下打量林惠然,忽然眼前一亮,開口問道:“這位公子文質彬彬,想來是秀才出身吧?”林惠然沉吟了片刻,微微點頭。其實他從來沒有參加過科舉考試,連秀才都不是。店老板指著林惠然,對老婆子說:“現放著一位讀書識字的人,你不去求,只顧拉著我做什么?”林惠然有些疑惑,又見那老婆子頭發斑白,滿臉淚痕,心中惻然,走過去問她怎么了。老婆子抹了一把眼淚,坐在門口的石墩子上,斷斷續續地說了事情的經過。老太太姓陳,年輕時守寡,只有一個兒子叫陳小,開一間小茶棚度日。兒子成年后,她就張羅著給兒子娶了妻子。兩夫妻相處半年有余,十分恩愛。后來兒子去外地學習經商。婆媳兩個整日關門閉戶,極少外出。一年后,做媳婦兒的忽然懷孕了。婆婆逼問她jian夫是誰,她卻一口咬定沒有jian夫。“這位相公,你說這世界上,哪有女子能獨自一人懷孕的?!标愂峡奁溃骸拔胰タh衙里告狀,說我媳婦不守婦道,與人通jian。那些差役說,告狀要寫狀子,我苦求了半日,他們硬是不肯接我這樁公案!”林惠然聽了個大概,好心安慰道:“既然如此,你把她趕出去就是了。兩人各自生活,省的煩惱?!?/br>“她自己不肯走,說她是陳家的兒媳婦,又沒有什么過錯,為什么趕她?”林惠然有些無奈,道:“老太太,您找我是為了什么?”“我老婆子不識字,想求相公給我寫張狀紙?!?/br>林惠然倒很爽快,當即接了筆墨紙硯,就在門口的石板上寫了一篇訴狀,又掏出幾兩銀子遞給她。老太太千恩萬謝地走了。那店老板在一旁冷笑。林惠然驚問其緣故。“那個老婆子是滾刀rou,難纏的貨。你道她真是可憐?她為了省一錢銀子的狀師錢,才跑到我這書店門口,央人免費寫給他。她自己有一家茶棚,又有座青磚大瓦房,哪里是缺錢的人?”林惠然倒是不在意這么點小錢。那店老板又說:“她家里那點事兒,要是私底下鬧鬧也就罷了,這回您給她寫了狀子,她鬧到縣衙里,又是一場浩劫?!?/br>林惠然有些不高興,他是少年人脾氣,憐苦惜貧,見了可憐之人肯定會施以援手,如今被店老板搶白了一番,索性連書頁不買,憤憤地走了。林惠然回到客棧里,獨自在桌前看了一會兒書,傍晚時覺得憋悶,推開北窗,迎面看見窗外另一棟普通的居民房里,窗戶微微打開,里面花團錦簇,暖香陣陣。林惠然正瞧時,忽然窗口出現一個黃衣少女,端著一盆臟水,嘩啦一下倒出窗外,樓下立刻傳來幾個潑皮閑漢的叫罵。那少女撲哧一笑,粉臉微揚,竟有沉魚落雁的風姿。林惠然微愣,少女瞪了他一眼,咣當一下關上了窗戶。林惠然收回目光,走到花盆旁邊,捂著胸口干嘔了幾下,又喝了幾口水,才慢慢緩過來。自從上次他著了那妖精的道,連著做了幾天的yin|夢,因此對陌生美人的笑容十分恐懼,見一眼都要犯惡心。林惠然吃了晚飯,去街上溜達,忽然見幾步遠的茶棚旁邊,正坐著白日所見的那位陳氏老太太。陳氏撩起袖子,盤腿坐在板凳上,一手指著樓上房間,一行哭一行罵,大概是說樓上的女人狐貍精,偷漢子之類的。那樓上的房間,正是剛才黃衣少女所住的位置。林惠然看的十分疑惑,返回客棧,幾個本地人正嘀嘀咕咕地閑聊。他聽了一會兒,才知陳氏所罵的就是她的兒媳婦——虞氏。算命的道:“虞氏年方十八,模樣又是萬中挑一的美。她丈夫陳小性格粗蠢,常年在外地經商。這小娘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