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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蟲鳴,就讓人一陣緊張。兩人牽著手,藍田道:“要不我們出去吧?”老貓想了想:“再往前走一段——不過這里不像能住人,那孩子不可能一個人在這里生活?!崩县埐聹y男孩住在山頂上,所以兩人才會爬上來搜找他的蹤跡。兩人再往前走了100米,卻發現林子沒那么茂密了,周圍的枝蔓樹根似乎被修整過,隱隱露出了一條路。兩人對看一眼,都有一種撥開云霧的興奮,腳步也加快了。老貓越過一個樹根時,腳底絆了一下,立時扶助了旁邊的樹干,藍田叫道:“小心!”老貓趕緊縮手,只見離老貓不到半米的樹枝處,卷著一條綠色的蛇,嘶嘶吐著舌頭。老貓退了一步,被藍田摟在懷里。藍田道:“這蛇毒性很小,傷不了人。我們走吧?!?/br>老貓卻道,“你看那邊!”藍田順著他的指示,看向右邊的樹叢里。他的視力很好,只見在50米開外的地方,似乎有個人蹲在上面。兩人放輕腳步,撥開枝葉走了過去。到了跟前,他們看清了,果然是一個人,蹲在草叢邊,不知道在挖些什么??幢秤?,是個女人。老貓道:“馬復可的老婆?!?/br>他們離那人已經不遠了,但那人太專心,居然沒留意到附近有人在說話。兩人干脆放開手腳走了過去。馬復可的老婆雙手都是土,瘋了般在挖掘前面的土地,土地松軟了,她顫抖著,把旁邊的一樣東西舉了起來。是一把斧頭。斧頭上有褐色的污漬,不用檢驗,藍田就知道那是什么。他心頭一震,摸出了槍,把老貓護在了后面。馬復可的老婆凌波抬起了頭,剛發現前面有人。她驚駭無比,啪嗒一下,斧頭掉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鈍響。藍田冷冷道:“舉起手,向后退!”凌波臉無血色,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喊道:“這不是我的!”“那是誰的?”凌波道:“是那個孩子的,你找的那個孩子!”老貓走了過去,看向那兇器。斧頭很銳利,上面沾的確實是干涸的血跡。凌波繼續叫道:“你相信我,藍田!這斧頭,是在我們家果樹下找到的,我害怕警方懷疑我們,所以把它拿了上來,埋在這里頭?!?/br>藍田:“你什么時候找到的?”“今天剛剛找到。你告訴我,有一個孩子進了我們家,我就留了個心,后來我看警方到處找兇器,就懷疑孩子把兇器扔我們家了。我到處找,終于被我找著了!”藍田:“你沒說實話。一般人怎么會聯想到小孩是兇手?你在說謊,如果你真不是故意誤導我的兇手,那就是知道孩子的底細。到底是哪一個?”凌波說不出話來。藍田道:“跟我們回去吧!”凌波被帶到警局,馬復可也跟了來。他臉色陰沉,對藍田道:“凌波一個女人,怎么可能一斧頭把人的頭砍斷。你們警方抓不到兇手,隨便找個人湊數嗎?”馬復可精明冷靜,可不是童林那種浮夸的飯桶,這一句話切中要害。藍田道:“我沒說她是兇手,但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手里拿著兇器,這件事她得解釋清楚?!?/br>“她說清楚了,有個孩子潛入我們家,扔下了兇器,凌波常年在家cao持家務,沒有見識,糊里糊涂就想自己把兇器處理掉?!?/br>藍田看著馬復可:“如果這是她唯一的解釋,那就等著看檢察官信不信吧?!?/br>馬復可怒道:“你是要起訴她?!你有什么證據??!”斧頭上自然有凌波的指紋,但也有很多人的指紋。蕭溪言查證了,這是柴禾堆里公用的斧頭,屯里不少人還有大柴鍋燉rou的習慣,認為比燃氣香,所以常年有人到底下的樹林里劈柴禾。由于斧頭上指紋又多又模糊,需要一番功夫才能一一把指紋對上號。單是憑指紋來指證凌波,肯定是不足夠的,何況藍田一開始就不認為她是兇手。他更好奇的是凌波口中的男孩。那天藍田和老貓都看見男孩在果樹下,難道他真是來掩埋兇器的?這男孩就像米屯的幽靈,抓是抓不著的,但就在他們的背后,看著這里發生的所有事,甚至暗暗地參與其中。他到底在哪兒呢?☆、毛驢大風的季節來臨了。每次起風,這個城市就變得波濤洶涌,平添了幾分不安定和兇險。老貓掀開了窗簾,靜靜看著外面紛飛的樹葉和塵埃。偶爾有一兩個塑料袋被大風揚了起來,就像帶著某種秘密目的而又寒酸的旗幟。藍田從后面抱住了老貓。自從回去米屯后,他就一直搖擺不安,既有一種風雨欲來的預感,又有一切即將結束的凄涼,但此時跟老貓的身軀貼在一起,他感到了平靜和安詳。老貓突然向后靠了過來,渾身松了勁兒,藍田趕緊站直了摟緊他,才不致于向后摔倒。他笑罵:“沒骨頭了嗎?”老貓賴道:“嗯?!?/br>老貓身量不輕,藍田一會兒就覺得難以支撐了,卻還是不放手。他抱著老貓一路往后退,一直到兩人跌坐在沙發上。老貓翻身趴在了藍田身上,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蹭了好幾下。藍田的手探進了他濃密的頭發,感覺里面暖暖的,深不可測。老貓揭開藍田的衣扣,從胸膛一路往上親,一直到他的下頷。上面刺刺的,長出了短短的胡子。老貓笑道:“想留胡子?”藍田抓著他的手:“我在齊叔叔家看到了我爸爸的照片,他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留著胡子。你覺得好看不?”“嗯,手感不錯?!崩县埳焓置艘话?,藍田的胡子直密短小,摸著手心癢癢的,癢得入心。藍田道:“你要留的話,肯定能成個大胡子,要扒拉半天才找到臉那種?!彼{田輕輕拂動老貓的臉龐,就像上面真長了大胡子。藍田的手骨節均勻,看著堅硬,其實掌心柔軟溫暖,老貓把那游離在自己臉上的手,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臉,莫名心里就酸酸軟軟的。他俯下身,親著藍田的嘴。這個吻沒有任何欲望,只是一心想給予藍田一些什么,結果思來想去,除了自己,他真的是什么都給不出來了。他的嘴唇貼著藍田,這個吻就一直深入下去,到最后兩人身體交纏,不分彼此。三天過去了,案件還是沒有進展。凌波被帶到警局后,翻來覆去就是一套說辭,關于男孩的事兒,半點口風也沒漏出來指紋鑒證出來后,藍田最想知道的,是有沒有喬木生的兒子喬思明的指紋。鑒證結果半天就回來了——喬思明沒有登記指紋,所以沒有參照對比的范本。兜兜轉轉,線索還是中斷了。剩下的一條路,就是大張旗鼓在米屯搜索,一寸地也不放過,直到把男孩找出來。